第21頁 文 / 林晨心
殷海晴鬆了口氣地望著離去的車影，林振誠自從在餐廳告訴了她那番話之後，看她的眼神起先是充斥著迷惑，然後是一片清明，而且十分詭異，回想在餐廳的那番話，她不由得沉思……
「……當時聽到她自殺時，我的心好像也隨著停止了跳動，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發自真心地愛上她，原來當初困擾我而促使我和她分手的就是我不肯誠實地面對自已，其實我早就愛上她了、可是讓我跳脫出迷惑的卻是她自殺的消息，什麼都來不及了……」
如同她預測的一樣，林振誠是真的還愛著冷薇芬，而他之所以游移在感情世界遊戲人間，只因為他知道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值得他專一付出，那些鶯鶯燕燕、名媛淑女都不是他愛過的冷薇芬。
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覺得惋惜，難怪人家會說：「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真的一點也沒錯。
林振誠愛著冷薇芬……那她還要替冷昊天復仇嗎？殷海晴皺著眉深思地上樓，當她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大門時，它卻自動地拉開了，她立刻接觸到冷昊天那張漂亮深沉而陰鬱的男性面孔，鬆了口氣，驚魂甫定的她，輕拍著胸口斜睨著他。
走進去，殷海晴懶懶地趴進沙發，因為她還沒心理準備與他見面。
「你和林振誠出去了？」冷昊天面罩寒霜地靠著牆，暗淡的小壁燈照得他滿臉更陰霾。
「嗯。」海晴慵懶的應了聲，顯然他是自陽台看到了。
可惡！冷昊天氣憤的掄緊拳頭，想到她和林振誠約會一下午，他就怒不可遏，他聽說到許多最近關於林振誠的繪聲繪影，有人說林振誠搶了他的「女朋友」，有的說林振誠這次可能是動了真心，因為海晴是和他交往最久的一個。
事情一直照著他當初的希望進展，海晴並沒有被他一腳踢開，反而林振誠時常約她出去，但他並不確定殷海晴對林振誠是否心存好感？只是她對於和自己過於「親密」的舉動從未加以排斥抗拒。
所以到現在冷昊天還弄不清楚她的心思。
殷海晴從發隙間看著冷昊天，看到他的下顎緊縮了，眉峰也攏緊了，他正心煩地掏出煙抽著。歎口氣，她盤腿坐了起來，雙手把亂髮攏整齊，定定的盯著他。
「你在生氣？因為我和林振誠出去？」
冷昊天將湧到口邊的話嚥下去，他能用什麼理由和立場去要求她呢？因為他愛她？但她可以選擇不愛他呀！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看著他站直的身影，海晴突然開口制止，「不！等一下，我有點思想和你談談。」
說她愛上了林振誠？冷昊天冷冷地盯著她嚴肅地俏麗臉蛋，「說吧！」
海晴艱困地吞了口口水，把視線調到茶几上，因為她根本沒有勇氣直視他的雙眼，「如果……我告訴你，我……」天哪，怎麼這麼難以啟齒。
冷昊天屏息的盯著她，一顆心提得老高。
深吸口氣，雙眼一閉，海晴一鼓作氣的開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願再報復林振誠了，你會恨我嗎？」
一顆心是放下來了，可是卻錯綜複雜，冷昊天冷冷地開口：「為什麼？」他不是曾希望她主動提出來嗎？
「因為——林振誠愛上了冷薇芬。」
一陣狂笑從冷昊天的喉嚨冒出，他呼吸沉重地喘了口氣，黑黝的眸子裡閃著兩簇奇異的火花，「你在說笑話，他根本不愛薇芬，否則他不會那樣傷害她，當時她是多麼地傷心欲絕……」
「記得上次我在海邊提出的問題嗎？」殷海晴冷靜地說道：「男人是在怎樣的心理下，才會把女人的照片珍藏在皮夾中？當時你回答：『大概是愛吧！即使分手了，也會因為懷念而把自己曾愛過的女人的照片珍藏起來。』」
冷昊天的眼睛瞇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曾在林振誠的皮夾中看到你妹妹的照片。」
「也許他是故意的，何況你又怎會知道那是薇芬的照片？」他冷冷地一笑，嗤之以鼻的說。
海晴抿起嘴笑笑，「我在你皮夾中也看到了，後來我向林振誠套話才知道的，否則我又怎會問冷薇芬的事？再說，他那麼多女朋友又何必一定要放那張照片呢？」
「說出你想說的重點吧！」冷昊天冷冷的說。
「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出來我們之間那奇妙的關係，而那種親密讓我感到不安，有時我甚至搞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你弄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海晴垂下眼瞼的盯著地毯，「所有的事都脫軌了，現在我只知道林振誠依舊愛著你妹妹冷薇芬，而要我去報復一個深愛你妹妹的人，這不僅違背了我們當初的目的，而且我也辦不到。」
「你又怎會認為他不是在演戲？」冷昊天神情譏誚地睨著她。
歎了口氣，她面色凝重地說：「我相信我親眼看到的，現在是我沒辦法再幫你進行……」
「夠了，不要再提他了，把他丟出我們之間。」冷昊天面對著牆猛捶一記，「不只有你，相對的你也弄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昊……」海晴走到他背後輕碰他的肩。
「是不是因為愛上他了，所以你才會不忍心？」他突然迸出了這句。
海晴一聽氣得轉身想走，冷昊天飛快地轉身緊緊抱著她，「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沖昏了頭，才會胡言亂語，別談他好嗎？我不喜歡你談論他。」
他低著頭，親吻著她裸露的頸畔。
「昊天……」海晴咬咬下唇。
「你讓我對自己的感情感到無所遁形。」冷昊天扳過她的身子，低頭讓自己的唇流連在她的紅唇上，「我必須對自己承認，我愛上你了。」
海晴的眼眶慢慢凝聚著淚水，「你一定是在逗我開心。」淚水顆顆地滾落，跌濕在衣裳上。
「我的樣子像是在撒謊嗎？別哭好嗎？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痛起來了。」冷昊天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的淚水。
海晴破涕為笑地垂下眼瞼，「我曾經認為你和我之間最後只剩一種結局，就是情人也做不成，朋友也當不成，到時只有分道揚鑣當陌生人了。」
「傻瓜。」冷昊天把她擁在心口，「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誰曾如此的吸引我，你是那麼的誘人，讓我的思緒沒辦法離開你，你是個教人難以忘懷的女人。」是啊！打從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不受控制的受她吸引。
「而且我們已經當不了陌生人了，至於朋友，就留給其他人，剩下的就留給我們。」冷昊天微微的一笑。
殷海晴原本想問那林振誠的事怎麼辦？但隨即念頭一轉朝他綻放甜美的笑容，因為她知道她再也不會插手管這檔事了！
問題就留給其他的人煩惱好了！
第九章
所有的事都落幕了。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何，我卻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降臨在我們之間，我也不清楚。
好像愛情讓我變遲鈍。
海睛說：「你相不相信命運？」
是的，我相信！我相信是命運把她安排來給我。
「既然命運都會把一切安排好，那麼不管我做了什麼，或者什麼都不去做，最終的結局命運早就安排好，不是嗎？」
然後我領悟到了一件事。
雖然我曾把海晴當成棋子，但命運卻早就安排好最後我會與她相戀．就像薇芬，她和林振誠是早就注定好會變成如此，是誰也無法強求。
雖然我對他曾傷害薇芬的事還不能完全諒解，但我已經決定不再進行這種報復的蠢事。林振誠的結局，相信命運早就安排好了，就像海晴說的，等著看就好了。
想通了，就發現自已比以前快樂了，一切好像不再那麼陰鬱了，有時抬頭看天空，發現——
它似乎也在對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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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海晴和林振誠端坐在靠窗的位置，細細品嚐著香濃醇厚的熱咖啡。
上次他和她談著冷薇芬後，海晴已經有一個星期之餘沒有碰到他了，這次意外接到的電話讓她感到詫異，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怪異，像是興奮，他的神情不再像上次碰面一樣落寞，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這令她想起冷昊天——
冷昊天最近像是吃錯藥似的，常常送她一大把玫瑰花，要不就是三天兩頭地帶她去一些好玩的地方。
這段期間他帶她去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旅遊地區，這兩天甚至在安排計劃南下，到墾丁、恆春地區作趟中途旅遊。
林振誠輕啜一口咖啡，定定的凝視她若有所思的笑容。「你今晚看起來似乎特別愉快，是否有什麼趣事值得與我分享？」
殷海晴抿抿唇淡淡地笑了，「還不是跟從前一樣，倒是你，今天顯得特別開心，而且還神秘兮兮地在電話中一點也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