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狐心
她特別加注前提:在藍不反對的狀況下。
「跟你和……」白浩偉?他很不爽的皺眉。「為什麼?」
「你對浩偉心存不滿喲!」小心她去告密。
「喂!你別亂說!」他很敬重白浩偉。但自從某一次和許亭芳閒扯,她脫口說出挺欣賞白浩偉後,現在只要聽到他的名字,他就會莫名的不爽。
「你沒錢買房子啊!跑去打擾他幹啥!」他覺得她是故意的。
「幹嘛,嫉妒我跟浩偉感情好啊?」沒錯,她就是故意和他作對。「你也可以帶亭芳回家和你相親相愛啊!」
怕她出意外不會自己照顧她啊!還要她當保母?當她吃飽撐著!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藍負氣地摔門離去。「嘖嘖,真是家傳的壞脾氣。」靜凌為她的門默哀三秒。
拉開百葉窗,偷瞄狂怒離去的偉岸身影,和被護在懷中的許亭芳。
這下亭芳可謂羊人虎口,不知藍能隱忍多久?
唇角勾勒奸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乾脆找「七曜」的同伴們開賭局下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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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折騰,藍回到信義區的住所已是午夜時分,他將許亭芳安置在客房。
許亭芳環視十多坪大,乾淨漂亮的房間,有些侷促不安。在信義區還能有四大房兩廳的格局,藍很有錢哪!
「先去洗澡。」房門打開,他丟來換洗衣物。低聲道謝,她躲進浴室,讓熱水沖掉身上的髒污和疲勞。
可以的話,請把霉運一塊沖走吧!流年不利?還是犯太歲?她的運氣怎麼會背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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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一再失業,連住處也遭祝融肆虐,被燒個精光。看來得請假另覓住所了……
好不容易工作才上軌道的。
隨意的沖洗了身子,她穿上藍丟來的衣物。
這衣服是藍的吧?真大件。不過也沒得選擇,誰教她的衣服……唉。
浴室門一開,便見藍已在房內等候。
「你……」看她把短袖穿成五分袖,短褲變成七分褲,他很賣力的壓住笑意,卻是徒勞無功。
許亭芳眼角一瞟。沒同情心的傢伙……可她沒力氣和他抬槓。
她坐在床邊,垂頭喪氣的擦拭長髮。「別愁眉苦臉。」長指輕叩腦門,藍坐到她身旁,接替她的工作。
許亭芳盤腿而坐,讓他以毛巾輕柔按壓髮絲,感到睡意漸漸襲來。「你還好吧?」
「嗯。」「想睡?」她的大眼瞇得只剩條縫。
「嗯。」「明天請假?」等會兒幫她打電話。
「嗯。」要處理善後,還得找新的租處。
「這間房空著沒人使用,你以後就住這吧。」
「嗯。」落腳處有了,那就剩下……「啊?!」是地聽錯嗎?許亭芳瞠大眼。剛才那句話好比強力驅蟲藥,一下便把瞌睡蟲趕跑。「這樣不太好……」
「放心,我不收你房租。」他拍胸脯保證。
「不是這問題。」雖然對她而言,錢也是個大問題,但重點是……「這樣不好意思。」
「朋友之間計較什麼引」他向來討厭被拒絕,來自她的拒絕更讓他火大。「難道你不把我當朋友?」
「不,怎麼會……」
「那就這麼說定。」他擅自決定,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很晚了,你該休息了。」他壓著她躺下。
許亭芳是真的累壞了,儘管滿腦憂愁和問號,但她頭一沾上枕便沉沉睡去。
藍直盯著她眉心微皺的睡相,心緒沸騰洶湧。他討厭她!這是初次見面的印象,古板又白癡的女人!
而後在「沁心」相遇,她完全變了個樣,不變的是她的白癡……
剛開始覺得捉弄她很有趣,喜歡和她嘻哈打鬧的感覺,但慢慢的,他注意到她較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看起來雖是狐媚不正經的女人,心思卻比誰都純真可愛,也過得比誰都認真。好幾次看見她工作時面帶溫柔的微笑,對病患細心噓寒問暖,真正像由天而降的白衣天使。
單純的友情,不知何時開始起了變化,她對他,竟成了不可缺少的存在。
「完了。」他將臉埋在掌心,懊惱地低咒。
才說完是朋友,這一刻卻發現愛上她。
他愛上這個比他大四歲的可愛女人了!
第五章
一早起來看見密雅也在屋裡,她著實嚇一跳。
雖說她是保鏢,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聯想到那地方去……
這麼說對藍好像有些不公,他們共處一車的次數多得很,可也沒發生什麼事情。
唉!怎麼把她和藍當成對照組?她可是把他當弟弟看待……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藍手握方向盤,眉頭緊攢。
「啁?對不起,你再說一次。」
「你昨晚說的重要東西是什麼?」他刻意把語調壓得和平日無異,像不經意提起。
「是照片,舊照片。」她悵然回答,神情落寞。
「情人的?」如果是,他想拍手叫好。
「嗯。」許亭芳點頭,渾然不覺駕駛座上的人拳頭緊握。
「是誰?」哪個人嫌命太長跟他搶女人!
「我不知道。」
「啊?」他皺起眉頭。這種情況莫非是……「單戀?」許亭芳偏頭想了下,「應該不是吧?相約私奔是兩情相悅啦!」
幾乎是同時,車子緊急煞住停在路邊。
「你跟誰私奔?」藍扯開安全帶,轉身正對許亭芳,氣急敗壞地質問。
「咦?我沒……我跟誰啊?」受到莫名的質問,許亭芳滿頭霧水。
「你剛不是說……」藍的眉頭緊蹙,越來越理不出頭緒。
「你誤會了,那是我母親的初戀情人,也就是我父親的照片,他在我出生前就不知去向。我母親十分寶貝那張泛黃褪色的照片。」夜深人靜的時刻,她常對著它流淚到天明。
媽的,原來他們是在雞同鴨講。嚇他一跳!
藍頓時鬆一口氣。
「我會說那對我很重要,是因為那是我母親死後唯一遺留給我的東西。」她說得很平淡,彷彿置身事外,非關己身。
藍卻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哀痛。
「你需要補辦證件吧?」他試著改變話題,沖淡車裡瀰漫的悲傷氣氛。
「嗯。身份證、戶口名簿、銀行存摺三本、護士執照……」好多,好麻煩!光用想的她就頭痛。
「我明天開車載你去,你今天先把衣服和日用品買好。」
「你要陪我去?」
「靜凌會陪你。」他是男人,對女人的玩意不瞭解,也不方便陪她採購貼身衣物。「她先刷卡,我再跟她結帳。」
「呃?」他要出錢?可是這樣……
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又搬出老套理由,「我們是朋友,對吧?」不過經過昨晚的醒悟,這話說起來有點心虛。
「謝謝你。」唉,心裡怎麼有些酸澀的感覺?有這麼好的朋友,她該高興啁!「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會盡力幫你。」許亭芳拍胸脯掛保證。
總不能一味接受人家好意,卻沒半點回饋吧。
「哦。」他需要她幫的忙只有一個……哎呀!沒事說什麼朋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你不相信我啊?」許亭芳嘟嘴,不滿他的冷淡回應。「我不會煮飯啦!但是我能幫你洗衣服、整理房子。」
「有傭人做。」
「那……我幫你洗車?」車庫裡有三輛車,洗起來一定很麻煩吧!
她雙手握拳舉在胸前,街勁十足的興奮樣。
藍好笑地覷著她。「這是密雅的工作。」順便檢查車輛。
「咦?」保鏢還得洗車?這年頭經濟不景氣,外出討生活真不容易。「那……至少我能幫你分析女孩子的心理,幫你追女朋友。」
心儀的對象要協助你和別的女生交往,是什麼感覺?
答案是憤怒。
「不需要!」他厲聲說道,將車停在約好的地點。「下車,靜凌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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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艷而媚,身材火辣,眼波流轉間儘是無限風情;她艷而嬌,舉止優雅,談笑間隱隱流露傲氣。
兩抹氣質大不同的艷麗身影,像磁石般吸住男女老少的目光。
靜凌望著窗外往來人群,心情出奇的好。
來台灣兩個月,她幾乎都待在實驗室與燒杯試管為伍,難得出來外頭透氣,感覺真是不賴。
而許亭芳這廂則籠罩在憂愁氣氛中。
「唉!」她單手托腮,輕歎在無意識間溜出口中。
靜凌調回視線,就她的表情研究好半天。
她的歎息是為火災?還是為藍?剛才藍的臉色不怎麼好,兩人吵架啦?
「你悶悶不樂,藍看了會難過的。他很關心你。」
「哪有啊?他都對我好凶。」許亭芳氣鼓臉頰,藉機大吐苦水,「他動不動就吼我,變臉比翻書還快。」
像剛才,她是好心提議,就算覺得她雞婆,也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吧!
「你沒見過他真正發飆的模樣,自從認識你之後,他已經改了很多。」靜凌回想從前,噴噴有聲兼搖頭。「以前他有三大絕招——拍桌、踹門、扁人。跟人說不上三句話就亮拳頭,話不投機便動手,標準的暴力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