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江曉嵐
電視上正播著嚴冰河製作的汽車廣告,她看到後,馬上從床上跳下,把一片光碟片推人DVD機裡面。
她只錄到廣告的最後幾秒鐘……就像她永遠抓不到那個人的全部?
季琳不甘心,她坐在電視機前面守候,非要把那支廣告反覆錄下不可!
她有這種異於常人的決心,光看她學調酒只是為了找出一半及一半的味道就可以證明。
這廣告是目前最熱門的廣告,所以打得很凶,幾乎每段廣告都會有,季琳花了半個鐘頭的時間錄錄停停,終於錄下一個完整版。
她反覆播放著,在她眼裡,廣告裡的男主角變成嚴冰河女主角則是個面容模糊不清的女人,當然是純。
季琳沒有看過純,所以不知道純的面貌,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到,那一定是像吟唱葬花吟的林黛玉型女子,纖細而柔弱,溫柔又可人,像翩飛的彩蝶,可是一握就碎;像迷離的晚霞,可惜已近黃昏。
門鈴在這個時候擾人的響起,季琳瞪著大門,銳利的眼神想直直的穿過去,殺死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一定是他!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吳振華!
季琳生氣的把遙控器丟到一邊,起身去打開門,但們打開時,她——嚇了一跳!
不是吳振華,是嚴冰河!
「我實在是睡不著。」嚴冰河站在門外,隔著鐵門看著她。「我……忽然……忽然好想緊緊的抱著一個女人。」
盯著他充滿慾火的眼睛,季琳微微地發起抖來。
「我已經三年多沒抱過女人了,自從……」嚴冰河忌諱的吞著唾沫,「自從她離開以後。」
這次,他沒有再提到前任女友的名字。
「今天晚上你為什麼都不理我?」嚴冰河壓抑著火焰,語氣灼熱的說著話。「我竟然沒有辦法忍受這份冷落,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索著,越想我的身體越熱,越想我就越想來找你問個清楚。」自純離去後,他再度有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季琳覺得自己的貪念又開始旺盛的強大了起來!
她竟然想摸摸他、抱抱他,把他整個人佔為己有!
「你願意開門讓我進去嗎?」嚴冰河像在引誘她、說服她,他的眼神既飢渴又迫切。
季琳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第六章
此時,電視上正重複播放著近來最令人感動的汽車廣告,床上交疊著兩具赤裸的軀體。
她還是開門讓他進來了!
嚴冰河在她的體內不停的抽撤,讓季琳激狂的呻吟起來。
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愧,這一串淫迭的嘶叫說明她現在有多快樂、有多享受。
她幻想著他的佔有不是一天、兩天,奇跡都是突然發生,或許該說美夢是忽然成真,她抱著他、吻他、隨著慾望而起火、而焚燒。
嚴冰河全身震顫,體驗到許久未有的高潮,直接在她的體內釋放熱源。
感覺到他正要抽出時,季琳雙腳用力夾緊他的臀部,不讓他離開。
「剛才在高潮的時候,你閉上了眼睛。」季琳直直的盯著他。「你是不是在想她?」
嚴冰河扇了扇睫毛,瞳孔變得深邃,他用手指撥開她臉上汗濕的髮絲,低頭啄吻她的額頭一下。
這代表Yes還是No?
「沒關係,第一次你可以想她,第二次你還是可以想她,第三次你就少想她一點點……」季琳類似歎息的輕語。「每一次都少想她一些,要是哪一次做愛的時候你腦袋完全不會想她了,記得要告訴我。」
她很明白,今晚,她扮演的角色還是純的代替品。
她是代替純跟他上床!
季琳雙腿放鬆推開他,讓他們兩個人再度恢復成獨立的個體。
嚴冰河躺在她身側,與她十指交握。
剛剛他太急躁了,幾乎是一脫掉她的內褲就進人。「太久沒做愛了,剛才是不是弄痛你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壓抑了很久。」季琳喜歡看他渴望著進人她的表情。
嚴冰河的雙手緩緩往下滑,伸進她腿間,輕柔的愛撫。「你是第一次。」
「我本來就想把它給你。」季琳敏感地抖了起來。
嚴冰河的唇角微微往上揚,這是男人體內潛藏的劣根性的驕傲。「你是個又溫柔又殘忍的女孩,可以拒絕我、不看我一眼,也可以傾聽我說話、跟我上床。」
「嗯……」季琳的腳背酥癢的弓了起來,他意圖明顯的手指撥弄著她,體內的情慾又開始蠢蠢騷動。
嚴冰河將她的臉跟純重疊在一起,他心愛的純曾經在他手指的韻律下,嬌聲的哭泣不止。
「再一次……」
嚴冰河恍損惚,季琳跟純說著同樣的話。
他覆上她,溫柔地抵進。
他閉上眼睛想,她的身體就跟純的一樣美麗。
今天是純的祭日。
嚴冰河前往墓園祭拜的時候正好碰上真,他們兩個都帶了純最愛的鬱金香來看她。
純葬在一處山明水秀、風景秀麗的墓園,這塊地還是嚴冰河親自為她——不是,是為他們挑選的。
純……是跟童翔飛合葬在一起。
所以他每次來看純就一定會看到童翔飛,每來一次就逼著他要再度把結疤的傷口割開,久而久之,他不常來看純,除了祭日。
祭日,本來就是個悲傷的日子,理所當然要讓自己痛一下。
尹真果然是個強悍的女人,即使經過那天的種種爭執與不歡而散,她依然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與他並肩而立。
強悍的人不只有她,嚴冰河現在也是若無其事的站在她身旁。
「我真是佩服你的寬宏大量,居然能允許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合葬在一起,就是宰相的大肚也及不了你吧!」
「人死為大,畢竟,曾經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生前他們不顧一切相偕私奔,死後有知的話,一定也想永生永世的廝守下去。」嚴冰河說話的時候,一張臉冷冷酷酷的。
「是嗎?」尹真嘲諷的從鼻子裡濃濃的哼了一聲。
嚴冰河轉頭看著她,她那不屑的口氣,他聽得很清楚。
發現嚴冰河正眼瞪視著她,尹真也轉過身,讓一張充滿譏諷、酷似尹純的臉面對他。
「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啊!」尹真漂亮的嘴角嘲弄地牽動。「你心裡一定恨死他們兩個人了!」
「你想說什麼?」嚴冰河的臉覆上越來越厚的冰霜。
「你只是良心不安想補償吧!」尹真的眼睛像鋒銳的針,凌厲的針頭誓必要沾上他的血。
「做錯事的人並不是我,我為什麼要良心不安?」嚴冰河被激怒。「當初是他們先背叛我!」
「你真以為自己沒有錯嗎?如果當初你知難而退,不堅決舉行婚禮的話,純會出此下策跟童翔飛私奔嗎?」尹真才不在意自己多捅他幾刀,事實上,這回會出現在嚴冰河面前,就是為了要懲罰他。
嚴冰河受的傷會比她還多嗎。他充其量只是失去之個背叛他的情人,而她,卻失去了最摯愛的手足!
日後,他可以怨恨來減輕痛苦,但是她心裡上的痛楚要用什麼來蓋過?
她的話讓嚴冰河想起與尹純結婚前的半個月,那時他們的喜帖印了、酒席訂了、婚紗照也拍好了,那個時候童翔飛竟然拉著純來到他面前,叫他不要結婚,因為他們兩個已經秘密戀愛了一年多。
那天他簡直要瘋了!他還以為是童翔飛在跟他開玩笑,因為他即將大喜臨門,所以他們想百無禁忌的嚇他一跳。
他還直嚷著別開玩笑,壓根不認為一個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換帖兄弟,會暗地裡偷偷摸摸跟他的女人搞上!
但是……純滂沱的淚水真得不能再真,童翔飛的眼神堅決得不能再堅決。
他記得當時童翔飛執起純的手,純左手的無名指已戴著一枚銀戒指。
那並不是他送給純的那枚鑽石戒指,純摘下他送的那枚閃閃發亮的求婚戒指!
他衝了過去,給童翔飛一拳,童翔飛被他打倒在地上,嘴角流著血。
純在往童翔飛身上撲過去,哭喊著,「冰河,不要打翔飛,要打就打我,是我先愛上翔飛的,這段情是我先主動開始的。」
嚴冰河失去了理智,任何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之下都會喪失理智。
他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推開護在童翔飛身上的純,拉起童翔飛肥刀子架在童翔飛的頸子上。
純淒厲的尖叫讓他撕心裂肺。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他最深愛的情人,他們兩個居然聯手背叛他!
當時他氣得全身發抖,甚至有淚水在他眼眶中打轉,他氣得只想立刻結束童翔飛的生命。
鮮血滴落在他們腳邊開出一朵朵腥紅的花,是純尖銳的哭叫讓他丟下刀子。
「別!冰河,別殺他!是我錯了,原諒我,我跟他一刀兩斷,我會跟你走上結婚禮堂,只要你放了翔飛!」純跪在他面前,抱住他一條腿,仰著頭傷心欲絕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