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馴夫有道

第19頁 文 / 景上容

    只是,他好心疼她,原本就嬌弱的她經過這番折騰,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

    「你的小伍師兄說已經找到解你體內的劇毒的方法,他一早就出發去找你大師兄了。」他故意轉移話題。

    「這個我知道。」風鈴知道他很擔心潛伏在她體內的劇毒,「小伍師兄早上送藥來時跟我提過,大師兄在山上找到了續命果樹。呵!有兩個大夫照顧我,還怕我不長命百歲嗎?」

    她笑著安慰他。

    「不過,你若有事瞞我,我可是會不開心的。」她語帶威脅地道:「人要是不開心,病怎麼會好得快呢?」

    她又是明示又是暗示的,無非是想從他口中套出些什麼。

    耿樂平專注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起身走出她的房間。

    「平哥?」她大感意外,「不說就不說,何必離開呢?多陪陪人家說說話嘛……」

    她委屈地扯扯被子,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不一會兒,耿樂平再次踏進房間。

    當她看見耿樂平手上拿的東西時,不由得驚叫出聲。

    「我的天……」她不敢相信地叫著。

    令她發出慘叫的,正是耿樂平手上端的補湯。

    「這……應該不會又要給我喝的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天啊!剛才那一碗還在肚子裡呢!

    「你不是想知道些什麼嗎?」耿樂平喜歡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因為她一向藏不住心事,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

    「我的確想知道你回耿家莊是不是有調查出其他線索?是不是有君大哥的下落?」風鈴怯怯地問。

    她總覺得端著補藥的耿樂平不懷好意。

    「來。」耿樂平捧起還冒著熱氣的補湯。

    「什麼?」她想裝傻了事。

    「喝了這碗補湯,我們再來談。」耿樂平把碗端到她面前,擺明她得喝完湯,他才會回答她的問題。

    「我的病好了,不用再喝藥了!」她苦著一張臉,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沒病補身體。」他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風鈴不由得撫著發脹的肚皮,困難地嚥了嚥口水。

    「真的得喝?」

    「嗯!」他的態度不容置疑。

    她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那碗補湯,一口氣喝完,喝得一滴也不剩。

    「嗝!」她把空碗遞給他,忙不迭地掩著小嘴打嗝。

    耿樂平滿意地接過空碗。

    「平哥現在可以說了吧!」風鈴拍拍胸口順氣,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補湯全吐出來,雖然如此,她還是不忘爭取應有的回報。

    「那天我回去,奎叔一見到我便對我全盤托出整件事的始末,包括君寒達是幕後指使人一事。」耿樂平如她所願地道出他所知道的。

    「嗯!」風鈴仔細聆聽。

    「他要我不要傷害君寒達,留他一條活路。」

    「看來奎叔也知道自己做錯事,對不起君大哥。」

    「不是,他有其他理由。」耿樂平搖搖頭。

    「其他理由?是什麼?」

    「他說君寒達是他的親生兒子。」乍聽到這個事實,他也很訝異。

    「怎麼可能?」風鈴驚詫地叫道,疑惑地問:「君大哥怎麼可能是奎叔的兒子?」

    她睜大眼,呆了半響,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耿樂平知道她心思單純,必定想不透其中的曲折。

    他猜想那位將軍夫人在嫁人之前已非完壁之身,應該是經過一番巧妙的掩飾才沒被發現,而她的情人大概就是奎叔吧!

    「詳細情形我來不及細問。」耿樂平打斷她的沉思,「我原本打算和奎叔一起去取『玲瓏玉珠』,卻在動身時接獲你失蹤的消息,於是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至於『玲瓏玉珠』,就只好請奎叔自己去取了。」

    「那得趕快叫奎叔去向君大哥解釋清楚呀!」她驚駭的神情全寫在臉上,「君大哥已經失去所有了,如果再讓他親手弒父,那可就糟了!」

    耿樂平只是凝視著她不說話。

    「平哥,你會幫忙的對不對?」風鈴期盼地看著他。

    她的善良和熱情吸引著他,望著她毫無防備的信任眼神,耿樂平輕柔地哄道:「奎叔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有難,我自然會全力幫助他,只不過,我希望你能遠離這場是非,專心接受醫治,如何?」

    風鈴忍不住抱怨,「平哥,我每天都很聽話地把湯藥一碗一碗地往肚子裡灌,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我真的沒事!」

    「但這些藥卻無法救你的性命。」耿樂平的語氣中透露出擔憂。

    「所以你要相信我的師兄們,只要有了續命果,我就有救了。」風鈐要他放寬心。

    記得當時平哥中毒,她也是以續命果救回他的。

    「不,我想,我們明天就起程去找你的兩位師兄。」耿樂平突然做出決定。

    「可是,小伍師兄要我在這兒等他的消息。」她不懂他為何那麼心急?

    耿樂平搖了搖頭,神色堅決,他無法忍受一直待在這裡等待消息。

    「那君大哥和奎叔的事呢?」風鈴問道。

    「我請箏妹在這兒等奎叔。」望著她猶豫的表情,耿樂平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放心,我會打理好一切的。」

    他以風鈴的性命為重,至於歐陽奎父子之事,他也只能加派人手去尋找君寒達,並保護奎叔的安全,而他們父子之間的誤會,也只有讓當事人自己去面對面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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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吹拂,寬敞的石子路上有輛馬車緩緩地行駛著。

    顛簸中,車裡的人掀開簾子探出頭,對著駕車的人說:「平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裡頭坐的人正是風鈴。

    他們已經趕了兩天的路了,耿樂平刻意駕馬車趕路,讓風鈴坐得舒適一些,同時也帶齊了藥材讓她按時服藥。

    只是,一路上她老是掀開簾子和他說話,要不就是跑出來和他擠在一起,說要欣賞沿途風光。他雖然懊惱她的不聽話,但這一路有她相伴,卻也讓他暫時忘卻凡塵俗事,心情變得開朗。

    「我才駕車一會兒而已,怎麼會累呢?」耿樂平出聲提醒,剛才他們才停下車餵她吃藥而巳。

    「是嗎?我怎麼覺得有好一陣子沒見著你了?」

    「你不多睡一會兒嗎?」耿樂平輕揮馬鞭。

    她搖搖頭。

    「大約再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就會到你師兄那兒了。」才說完,耿樂平便蹙起眉,低喊道:「快進去,有人來了。」

    他側耳細聽,有人正騎馬朝這個方向奔來。

    耿樂平跳下馬車,表情冷冽地迎接來者。是敵?是友?

    馬蹄聲漸近,兩匹駿馬由遠麗近地奔來,他定睛一看——

    「是奎叔與箏妹!」

    聞言,風鈴連忙掀開簾子要下馬車。

    耿樂平扶她下來,心中一陣疑惑。為何奎叔與箏妹會策馬前來,莫非出事了?

    終於,兩人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躍下馬。

    「樂平!」歐陽奎氣喘吁吁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耿樂平見他們一臉的疲憊,看來是趕了不少路。

    歐陽箏順了順氣,才道:「昨天我在客棧裡等爹時,小二哥交給我一封信,那封信是我哥留的,信上寫著要我和爹一塊兒上山,所以,等爹一到客棧,我便一路趕來。」

    歐陽箏的話讓耿樂平心中的不安擴大。

    「這麼說,君大哥也會來羅!」風鈐開心地笑著,「那奎叔就可以把誤會解釋清楚了。」

    耿樂平像是警覺到了什麼,不發一語地為馬套上馬鞍,並解下馬車的束縛。

    「平哥?」風鈴不明白他的舉動。

    「上馬!」耿樂平雙手環住她的纖腰抱她上馬,而後也跳上馬背,向歐陽奎與歐陽箏使個眼神要他們也上馬後,他一扯馬韁,往前奔去。

    「怎麼回事?」風鈐因為他突來的舉止而感到心慌。

    耿樂平只是拚命地揮著馬鞭,沖得極快。

    這條路直直通往樹林,馬兒跑了好一段路後,遠遠地,他們看見遠處濃煙沖天,耿樂平更是快馬加鞭,想趕上前一看究竟。

    在那兒等著他們的是一片火紅,懸崖邊的一小片樹林著了火,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奇怪的是,火勢並沒有蔓延開來,只在那數十株樹木間竄燒。

    而站在那裡等候多時的正是君寒達。

    「你們來啦!」他出聲打招呼,「箏妹,咱們又見面了,還有你——」他殺氣騰騰地瞪向歐陽奎。

    「君大哥,奎叔是你的親爹,你對他有些誤解——」風鈴急急地幫歐陽奎解釋。

    君寒達怒瞪狂吼地截斷她的話,「什麼親爹?你別再胡說八道了!」君寒達睨她一眼,「我已經一把火燒了你的救命樹,你還是想想怎麼救自己的命,別管別人的閒事了。」

    「你……」眾人驚訝失聲。

    耿樂平則是呆視著燃燒的火焰,剎那間只覺得胸前空蕩無物,全身發顫,心中又是傷心、又是悲憤,他以微顫的雙手抱著風鈴下馬,眼中充滿哀慟,神情恍惚。

    「你這孽子!」歐陽奎也下馬上前,通紅的臉顯現出他的激動,「你要報仇就衝著我一個人來,我人在這兒,你一刀砍了我啊!為何連一個小姑娘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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