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倪淨
對於項伯謙,凡是女人無不愛戀,而在兩人交往的日子裡,女人的電話總是不斷,他也閉口不解釋,對於這樣的情形她只有保持沉默,心裡卻黯然神傷,而今分手了,想必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更是多不可數。
昨天公司裡的女同事,一聽到人事經理發佈這項人事命令時,所有的女同事無不帶著敵視的目光掃向她,使她領受到一股重大的挫折感,好不容易與大家熟識了,卻在這時全給破壞殆盡。想來這位總經理也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對象。
在等了好一會兒後,四處張望的鍾可凝呆愣地望著一位身著西裝、不算年輕卻又眼熟的中年男人朝她這邊走來。
「可凝,好久不見了。」他在她面前停住腳步。
項伯謙公司的經理?二年前離開後就不曾再見面,而這樣的會面教她一時呆愣住。
「經理?」她吶吶地道。
「總經理要我來告訴你,請你先回公司。」
聽到經理的話,鍾可凝險些昏了過去。老天爺竟然沒有保佑她,也沒有聽到她的祈求,還是讓惡夢成真。
「是他安排的對不對?」知道她進他的公司後,便要人安排她成為他的秘書。
經理搖搖頭,「這我不清楚,你還是親自問總經理才是。」
「那他人呢?」走了一大圈,最後還是逃不開他,竟然會傻得到他公司應徵,這樣的話說出去誰會相信,還以為她故意給彼此再製造另一個機會。
「總經理在飯店休息。」
「在飯店休息?」
「是的。」
「經理,麻煩你帶我去飯店。」她要當面問個清楚,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錄用她?
「抱歉,我不能……」
「馬上帶我去!」鍾可凝沒給經理推拒的理由,邁開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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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抵達飯店後,經理還是一臉為難的表情,可他又不想得罪鍾可凝,心知肚明在總經理心中她可是比誰都重要。
五星級飯店對鍾可凝而言不算陌生也不算新奇,只要她想,隨她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不過來英國後,這樣的享受不再有了,為了想獨立、想自由,她斷掉家中的經濟來源,一切全靠自己打工來供應。
來到房門外,沒有敲門便急切地直接動手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只是在她走進房間,眼光四處打量地望向床上時,不禁瞠大了眼。
他還躺在床上睡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了眼手錶,都已經十點了,交往的日子裡,他從不嗜睡。
由於項伯謙是趴著睡,所以看不清楚正面;不過從垂在腰際的被單看來,他擁有一副結實強壯的身材,這一點早在二年前她就曉得。
「可凝,你還是先走。」經理開口道。
鍾可凝久久不發一語的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瞪著床上的他,為這次相見自己心中急響的心跳聲感到憤怒,她竟輕易地因他的存在而受到影響。
「不用,我等他。」
「可凝……你……」
經理話還未說完,鍾可凝聽到浴室裡有沖水的聲音,黑著臉轉頭望去,「浴室裡有人?」她問道。
經理無奈地點頭,為這樣的場合感到尷尬,若是給總經理曉得是他帶鍾可凝來的,他的工作可能要不保。
「女人?」明知自己沒有權利多問,可是止不住的怒意卻火速地襲上來,教她必須緊握雙手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她只是個伴,總經理對她不是真心的。」
「哦?是嗎?」一個伴?暖床的伴?
那麼當年的她也差點成為暖床的伴,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太相信他信口開河的花言巧語,只為了她拒絕閃電般的婚姻,項伯謙可以完全音訊杳然。
「可凝,你千萬別錯怪總經理。」
男人有時當然會有生理上的需要,經理認為總經理的行為並沒有過錯,只是他不敢說出,生怕惹來鍾可凝更大的不悅。
「怎麼會?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露出個僵硬笑容,鍾可凝不想教經理看出她的心事,儘管她感到心裡一陣苦澀,但那一段初戀早隨著她的離去而結束了。
可她不能欺騙自己,因為到目前為此她還是在乎,在乎他身邊的女人,在乎他另結新歡,對他的感情似乎戒不掉地與她的理智相糾纏。
「可凝!」經理驚呼一聲。
突然,只見浴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誘人至極的東方美人出現在她眼前,教她呆愣住。
沒理會她的目光,那女人快速地走過她身邊,走前還有意地瞥她一眼,那眼神教她不舒服地想回瞪,只是她沒這麼做。
「麻煩你幫我叫車。」那女人帶著高傲的語氣使喚著,而經理則點頭為她開了門。
「可凝,我送她出去。」
「……」鍾可凝沒有答話,沉默地低頭要自己別介意。
人走了,留她無奈地繼續坐在位子上,帶著心痛瞪著床上的男人,他是故意安排這一幕的嗎?
故意要她明白她的離去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傷害,還是有其他女人渴望分享他的床,當時是她太不識好歹,高傲地拒絕他的求婚,而今還多的是女人主動討好他。
這時,床上的男人有了動靜。「甜心,幫我倒杯水。」
倒水?
甜心?叫得可真親密。
「甜心?」這一次口氣明顯變差,看來他霸氣的性子還是沒變,不容許反抗及怠慢。
她移動步伐,倒了杯水走至床邊,當他轉過臉正對她時,鍾可凝幾乎想將手上的水潑向他。
「可凝?」她的突然出現,項伯謙顯得有些吃驚,不過他迅速掩飾住情緒,不讓太多表情顯露在臉上。
「好久不見,總經理。」穩了穩氣息,她冷靜地吐出這幾個字。
這種生疏的冶漠教項伯謙大大的不滿,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視線從沒離開過她,彷彿想將二年來的相思一次償清。
「你為什麼在這裡?經理人呢?」不甚和悅的口氣直逼問她。
這樣的會面並非她願意,壓下高熾的怒火,她露出不在乎的表情,「經理送你的女伴離開了,我想一會兒就回來。」
再一次,他又傷害她脆弱的心,只是這次她的反應冷淡得教他難懂,難道她真的不在乎,還是她也學會了偽裝情緒?
「原來她走了。」不知為何,項伯謙就是要她卸下那層偽裝,要看清楚她的心。
見他那般惋惜,鍾可凝穩住語調說:「可能是我出現的時間太不恰當,讓她產生誤會。」她的話引來項伯謙的逼視,使她險些接不下去。「不過你可以告訴她,我們根本沒關係。」
一簇憤怒的火焰清晰地映上他眼眸,讓鍾可凝感到一絲得意。
「這點你放心,我的她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倒是你,找我有什麼事?」不願再讓她的冷言冷語影響一整天的心情,項伯謙怕自己會撕了她,再次傷害彼此。
「我有事要問你。」
退了幾步,不想與他靠得太近,而這樣的舉動當然也看在項伯謙眼裡。
忍下怒意,他翻身打算離開床上,反正早晚她都會曉得,目前她上班的公司是他併購的企業之一,若是她曾注意過新聞她會知道的,而這點也足以證明兩人分開後鍾可凝對他的不聞不問。
思及此,他狂怒的心恨不得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撕下她那張帶著距離又冷漠的面具。
「等一下!」一見他想翻身起床,鍾可凝急得邊退邊叫。
項伯謙只是嘲諷地冷笑,「還沒習慣男人的裸體?」
不理會他的取笑,鍾可凝怒視他後隨即衝出房間,同時也聽到他口中逸出的狂笑,狂妄得教人痛恨。
過了約十分鐘,門被打開,她連忙退至走廊上。
此時項伯謙已穿上衣服,領口還打上領帶,筆挺的模樣、英挺的外在往往使他成為女人追逐的目標,況且他又多金,想來這二年他的事業更是鴻圖大展了。
「你打算繼續站在門外多久?」
大開的房門等著她二度光臨。「為什麼錄用我?」光想到自己的工作是他的施捨,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倚著門,項伯謙一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使得她怒火更是高漲。
「你還是沒有改變。」
不管是誰,只要一碰觸到她的弱點,可人和善的百合馬上變為帶刺的玫瑰,教人不敢領教。
「你想證明你的好心是不是?」
「若是我沒記錯,是你自己主動來應徵這份工作,而非我逼你的。」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公司,否則……」
「否則你將掉頭就走?」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不待她說完,項伯謙接下她的話說著。
「沒錯!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因為偏過臉,所以鍾可凝沒瞧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
「只可惜你不知道,而且我們也見面了。」
「見到我難堪你心裡就滿意了?」
「你都說我們之間沒有關係,我又怎麼會特意要讓你難堪!?」如此殘忍的一句話,由他口中輕易地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