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楓橋
相公性子單純,這些日子來她也略知一二,真該大膽時就得放手去做。她偷瞄一眼嘯天虎,下定決心向他靠近,手環住他粗壯的腰身,柔聲喊道:「相公。」
「什麼事?娘子。」
「相公,還沒睡。」她第一次主動,紅著臉不敢看她的夫君。
「還……沒。」嘯天虎開始覺得心煩氣躁,娘子軟軟的身子靠著他,空氣中還飄來優雅清淡的香味,他又不是柳下惠,怎麼可能不受誘惑呢?但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聽話的慾望。
「相公在想什麼呢?」她想相公一定也是一直張著眼,和她一樣睡不著。
娘子的嬌軀緊靠著自己,他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敢亂想。「沒有想……什麼啊!」
那就是和她一樣睡不著。
頭一遭身旁多躺了個人,聽娘說和夫君躺在一起,做了閨房之事後,就會有小寶寶。「相公,男的好,還是女的好?」
「什麼男的女的。」突然問他什麼男的女的哪個好。
「就是孩子嘛!難道你不想當爹嗎?」
爹!?嘯天虎心中鼓舞、激盪著,爹--有點陌生的詞兒,他從沒想過自己就要當爹了。
「都好,都很好。」他心中已浮現那童稚的面孔,以及聲聲童言童語的叫喚。
像我,不!像我不好,要像娘子,才長得好看!彷彿已成為事實般,他兀自傻笑著。
見他笑得癡傻,可見他是多麼希望當爹。柳君衩的頭枕在他臂膀上,安心的合上眼。
嘯天虎見她許久沒出聲,黑眼珠轉了轉,見君衩娘子似乎睡著了。
小時候他最多只跟兄弟們睡過,第一次和娘子睡還真是緊張。
白天他罵過紅妹了,雖然她供出三弟是共犯,但他一見三弟怒視的眼。要罵出口的話頓時又吞回肚子裡。再說這種感覺還真好,他可以不用躲著君衩娘子,人生難得有此美嬌娘,要是再生幾個小孩,那該有多好啊!
柳君衩看似睡著,但其實她正想著事情,她想起他老穿的那套粗布衣,有些失望的問:「相公,為何你還是穿這套舊衣裳,是不是嫌我上次做的那件不好看?」
「不是!我捨不得穿,弄壞了多可惜!」
她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釋懷的笑了,原來他是捨不得穿。「相公你穿沒關係,我會再多做幾件給你。」
「娘子……」他好感動,內心有股甜蜜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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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秦讀著家鄉托人送來的信,看完後難掩心中的憂慮,焦急之情全寫在臉上,隨即十萬火急的去找柳君衩。
「小姐,小姐。」她在書房裡找著柳君衩,咚的一聲便跪在地上。
「香秦,你這是做什麼?」柳君衩驚呼著忙將她扶起身,相處多年來她從未見她如此異常的舉動,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小姐,我娘病了,家裡還有一個幼小的弟弟沒人照顧,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可是我想辭了工,回鄉好好照顧我娘及我弟弟。小姐,我求你。」
香秦跪在地上磕頭請求,離家多年,她在爹親病重時,當了小姐的貼身婢女,為爹買藥吃,甚至在爹死時還有錢可以厚葬爹。如今娘病了,又剩下一個年幼的弟弟,她不想再失去他們了。
柳君衩心生不捨,畢竟相處多年,彼此也有感情了。但香秦又和親人離別多年,此時她娘親又病倒,她一定心急的想回去。
柳君衩扶起她,體諒的說:「百善孝為先,伺況你與柳家並無訂下終生契約,回去好好侍奉你娘親吧!」
「謝謝小姐。」香秦萬分感激的向柳君衩道謝,淚水也悄然落下。
「別難過了香秦,又不是不能再見面,有空時我會去你家鄉的。」雖然她也很想哭,但她想讓香秦安心的回家鄉,不想讓她有所牽掛。
「小姐,我有空也會來找小姐。」香秦感激的看著柳君衩,想起七、八年來和小姐朝夕相處的時光,如今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面,她萬般不捨的抱著小姐,哽咽道:「小姐,你要保重。」
柳君衩雖有千萬的不捨,還是催促著她早點上路。「香秦,別難過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得早點出發,再晚就要摸黑走路了。」
香秦擦了淚,深吸一口氣平緩情緒,「好,小姐,那我去收拾包袱。」
「香秦,收拾好了就到大廳。」柳君衩對著走遠的香秦道,她沒說是何事,主要是怕香秦推辭,好歹她倆也是主僕多年,她能幫的忙就只有這樣了。
香秦只有一些隨身的衣物,很快的就收拾妥當,依小姐的吩咐來到大廳。見小姐早已在那兒等,她喚道:「小姐。」
柳君衩塞了張折好的紙給香秦。「香秦,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這你就收下吧!」
香秦好奇的打開一看,驚訝得說不出話,隨即匆忙的塞回柳君衩手中。「不可以啊!小姐。」
柳君衩又塞回她手裡。「香秦,這五十兩是我的一點心意,路上給你當盤纏用,剩下的給你娘請個好大夫看病。」
香秦仍推辭道:「小姐,你這樣會折煞我的,這幾年我也存了些銀兩,夠用的。」
柳君衩握住她的手,慎重的塞回她手裡,用嚴肅的語氣說:「香秦,你我主僕一場,我一直把你當成姊妹看待,有道是禮輕情意重,這是我小小的心意,你就別拒絕,收下吧!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
香秦內心翻騰不已,感動得紅了眼眶。小姐對她的盛情,她今生無以回報,來世定泉湧以報。「謝謝小姐,您的大恩大德,香秦沒齒難忘。」
突然,一道聲音插入兩人悲傷的氣氛中。
「香秦,你忘了牙齒啊!難怪哭得那麼傷心,可是牙齒怎麼會忘了呢!」他還搔著頭,疑惑得很。
說話的人正是嘯天虎,也只有他才說得出這麼沒大腦的話,兩人先是楞了一下,明白他所指為何後,突然笑了出來,先前的傷感也一掃而空。
「小姐,那我走了!姑爺也保重!」香秦走出廳門,別離了揚龍寨。
嘯天虎還是一頭霧水,「娘子,我看香秦的牙齒還在啊!」回頭看著一臉粲笑的柳君衩,他不禁失神,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柳君衩再也忍不住的嬌笑出聲,「相公,沒齒難忘和牙齒沒有關係。」
嘯天虎知道他鬧了笑話,搔搔頭表情尷尬的笑了。「那香秦去哪兒了?好像還拿著包袱!」
「香秦的娘病了,她說要回去照顧娘親和年幼的弟弟,我已經准了她辭工回鄉。」
「原來如此。」他的臉真的丟大了!
相公憨直的個性,有時又有點笨頭笨腦的,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反而還喜歡他那股傻勁。
比起那些工於心計的人,相公更難能可貴的有著不與人計較、率直真誠的優點。
第八章
嘯天虎現在老想著當爹的樣子,那次之後再也沒跟娘子做過了,偷瞄身旁的娘子一眼,雖月色昏暗但依稀還見得到娘子粉嫩的雙頰,於是雙唇貼近偷偷輕吻她。
柳君衩還沒熟睡,輕微刺癢的感覺讓她醒來。「好癢。」是相公嗎?睜開眼一看,果然一張大臉就在她面前。
「啊!娘子,對不起。」他像做了壞事般的趕緊道歉。
真像偷吃糖被發現的小孩,她雙手摟著嘯天虎粗壯的腰,笑道:「相公,你不需要道歉,我們是夫妻啊!」
是啊!他們是夫妻,他卻像個採花賊般,不禁尷尬的搔搔頭說:「呃……那個我,我……今天可不可以?」
「相公,今天不行,我……癸水來了!」相公想和她親熱,可是她不方便。
「癸水!那是什麼?」嘯天虎好奇的問。
「女人家每個月都有幾天的不方便。」柳君衩害羞的解釋這種私密的事。
「我不知道耶!不過現在知道了。」
「相公……」
癸水一來總是特別的想睡,她靠著嘯天虎安穩的沉睡。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事了,可以摟著心愛的娘子入睡,他做夢都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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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冷青夢得到不少意外的錢財,於是找嘯天虎上青樓。
「大哥,晚上一起去吧!二哥也要去呢!」
「去哪裡?」
「笨!晚上還能上哪兒,青樓啊!」
「不好吧!我有娘子。」嘯天虎有所顧忌,畢竟家裡還有個老婆大人。
「大哥,那更應該去了,否則人家會說堂堂的神煞大當家,被一個女人吃得死死的,連青樓都不敢上了!」冷青夢來個激將法。
「誰說我不敢,去就去!」反正娘子癸水來也不方便。
冷青夢在心裡偷笑,大哥就是禁不起激。
就這樣,嘯天虎輕易的被拐出門了。
青樓妓院、賭館,在夜裡熱鬧非凡,只聽見吆喝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