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醋桶悍婦

第17頁 文 / 丹菁

    "這是怎麼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她現下是怎麼著?把這兒當成自己房裡,把那群人當成是伺候她的小白臉了不成?她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相公的存在?

    舒瑟臻眨了眨眼,"哼!你長得很像我那個混蛋相公……"她略爬起身,有些口齒不清地道,無神的大眼直瞪著他。

    "你瞧清楚,我就是你那個混蛋相公!"他怒瞪著她魅惑眾生的醉態,一陣怒火在胸口裡悶燒。"你這是怎麼著?忘了自己已經出閣了不成?居然如此大方地住進這種地方,你到底是要怎麼整治我,非要將我的面子丟到地上踐踏,讓京城裡的人窩在一起恥笑我不成?"

    混賬!他的妻子居然當著他的面跟一群男人瞎混在一塊兒,她太可惡了,居然拿這種方式報復他!

    "你……"舒瑟臻瞇起眼想要瞧得清楚些,然而眼前卻模糊一片,她有些傻氣地囁嚅道:"我瞧不清楚……哼!我才不管你是誰,橫豎你給我滾!"

    管他是誰,沒她的允許,誰都不准踏進這裡。

    "你叫我滾?"雲馭穹瞠大眼。

    是他聽錯還是她說錯?

    他惱怒地向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她扯起,硬是拖進自己懷裡,怒不可遏地瞪著裡頭一干男子。

    混賬!方才坐在貴妃椅邊的那個男人還碰著了她的腿,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她一他怒瞪著在自己懷裡站不穩腳步的她。

    "你是誰……誰說你可以這樣摟著我……"舒瑟臻掙扎著,卻推拒不了。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摟著你?"他不禁怒喊,死命地抱緊她。"那群小白臉都能夠隨意碰你,我為什麼不能?"

    "誰說他們可以碰我?我打斷他們的手腳……"她嘟噥道,卻突地柳眉深鎖,臉色乍然蒼白,身子酸軟無力快要滑落地面。.

    "你怎麼了?"他猛地蹲下身子,大手輕拍著她蒼白的粉臉。"怎麼會這麼冰涼?"

    怪了,她方才不是還在叫罵來著?

    "她剛剛吃了什麼東西?"他回頭吼道。

    "酒。"一干人囁嚅地回道。

    "酒?"是醉了嗎?可……不對啊,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於如此吧!

    "我好難過……"她低喃著,氣力一點一滴地消失。

    感覺她仿若暈厥過去,他不禁輕搖著她的身子。"舒瑟臻?瑟臻?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姑爺?"

    不管了,他先帶她回府裡再差大夫過府診治,真是的,教只會找他麻煩!

    "她有身孕了?"後院新房裡傳來雲馭穹又驚又喜的鬼叫聲。

    "恭喜雲少,不過少夫人的體質弱了些,可不能再讓她喝酒,還得要再好好補補身子才成。"大夫輕聲道。

    他怔愣了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那不成問題,我差老管事帶你到鋪子裡去抓藥,要多少有多少,你儘管吩咐。"真沒想到,她居然是有身孕了,這豈不是代表他要當爹了?

    "那我先告退了。"

    "慢走。"他送大夫走出門外,不忘差人跟他一塊兒去抓藥,隨即又趕忙回房;一回房便見她一臉蒼白地躺在床榻上,一雙瀲灩水眸稍嫌無神了些。

    "還很難過嗎?"他輕輕地在床榻上坐下,大手輕撫她稍嫌冰涼的臉。

    舒瑟臻抬眼直睞著他,訝異他突來的溫柔,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現下待她好,是因為他知曉她有身孕的關係?還是他或許不是那麼厭惡她?

    雖說她那時痛得幾乎快要暈厥,然而她卻隱隱約約地聽見他失序的心跳聲,還有低啞不耐的暴喝聲,感覺上,他似乎是挺擔心她的,擔心她啊,這感覺多甜,自嫁人云府至今,這還是頭一回哩。

    "倘若不是我剛好去找你,這下子,肚裡的娃兒還保得住嗎?"他沒有察覺她的心思,自顧自地道:"一個婦道人家逞什麼意氣,喝什麼酒?這回讓你吃著了苦頭,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假使他一直不知道她已經離府、他沒出門去找她、沒陰錯陽差地遇見商影,他又怎麼會知道她在聚璋樓裡?

    如果不知道她在聚璋樓,他又怎麼來得及知曉這件事?

    如今想想,反倒是救他出了一身冷汗,倘若他真的放她在聚璋樓裡,可真不知道會落到怎樣的下場,非但當不了爹,說不準就連她……

    她到底打算怎麼整治得讓他生不如死?

    拿她自己開玩笑嗎?要讓他愧疚一輩子嗎?她何以如此狠心?

    如果真讓這惡夢成真,要他如何原諒自己?她性子一拗起來,什麼都不管,教他傷透了腦筋。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稍稍收斂性子?

    雲馭穹微惱地蹙起濃眉,斂眼瞅著她,卻突地瞧見她淚流滿面,他驚詫地瞪大眼,有些不知所措地輕撫著她的臉。

    "別哭,是不是哪裡又疼了?"

    她搖了搖頭,蓄滿淚水的大眼直睇著他。"你罵我……"她扁緊了唇。

    又不是她故意要喝酒的,還不都是因為他,倘若不是他故意氣她,她今天會落到這種地步?

    雖說她有錯,可有一半也是他害的。

    "我……"唉,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禁不起罵,一被罵便化成了一攤水,那淚水仿若酸酸澀澀地燙在他的心頭,教他難過。

    他都還沒論她的罪哩……

    "如果我現下要是沒有身孕,你一定會休妻的,是不?"她低聲泣訴。

    雲馭穹不禁發噱,"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只有在被她氣得火冒二丈時,嚷著要休妻罷了,再者,既已迎娶入門,豈有隨意休妻的道理?

    倘若他真的要休妻,他也不需要去找她了,是不?

    "因為你不要我了……"舒瑟臻扁著嘴說得好不辛酸。

    "我又什麼時候說了不要你了?"怎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見她的淚水止不住地狂掉,他手足無措地拉起袖子替她拭淚。

    "你寧可要那個狐狸精,儘管知道她騙你,你依舊執意要她……我又不比她差,為何你就是不要我?"話到最後,她不禁又激動了起來,一激動起來,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我哪有?我不過是……橫豎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別胡思亂想了,好生休養,專心地替我生個胖娃便是。"見她罵起人來氣虛神亂,他不禁心疼地輕拍著她的胸口,要她別再說了。

    "嗚……我生下孩子以後,你就不會要我了!"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淚水掉得又凶又猛。"你討厭我,你總有一天定會休妻……"

    "我……"這又是哪門子的說法?"我何時說過我討厭你來著?倘若你別胡亂地發脾氣,莫名其妙地花錢如流水,別讓我在友人面前失了面子,我又怎麼會……"

    話到一半,見她淚水掉得更凶,他不禁又噤口。

    "還不都是你害的,倘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這麼做?"她抽抽噎噎地道。

    "我害的?"雲馭穹挑高眉。

    "人家只是希冀你可以多留點時間陪我,可你卻……況且,是你自己答應我,絕對不會棄我於不顧的,但是你卻天天上妓院。"

    "男人在外,為了做生意買賣的,難免有些交際應酬。"況且,他可是相當有原則的。"你總不能為了要控制我而逼我硬要允諾這些,再者,我也沒有太冷落你啊。"

    "還說沒有冷落?我夜夜獨守空閨,一想到你待在妓院輕薄那些花娘,我就心痛如絞……我就恨不得將那些花娘全都趕出京城!"她氣虛地吼了一聲。

    "你瞧瞧,你的脾氣說來就來。"身子都虛弱成這樣了,她的脾氣還是這麼沖。

    "我的相公天天都上妓院,難道我不能吃味、不能嫉妒?"她聲淚俱下地罵道,蓄滿淚水的眼眸直瞪著他。

    仿若是一陣雷狠狠地打在他的心坎上,有些刺、有些麻,然而還帶著暖意……

    "嫉妒?"他傻笑地問道。

    他從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但她若是因為嫉妒而做了這些事,倒還教他比較釋懷一些;雖說嫉妒是犯了七出罪名之一,但他覺得尚可接受,只因這代表著她對他有相當程度上的在意。嗯,這感覺……還不差。

    "我不能嗎?打你一年前在街上救了我之後,我便對你念念不忘,可你卻不記得我了,更可惡的是,你居然在洞房花燭夜時,抱著我喊著水仙那狐狸精的名字,你好過分!"她字字句句泣訴著他的罪行。

    "嗄?我在一年前救過你?"何時發生的事?

    "嗯。"

    "我抱著你叫水仙的名字?"

    "嗯。"她的嘴都扁了起來。

    "可我根本不知道水仙是誰,我怎麼可能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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