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關靜
那是誰家的車,怎麼那麼沒有公德心,竟然把車子放在李家門口?少爺要是回來了,看到這狀況,鐵定會很生氣很生氣。
憐憐趕快跑過去,隔著車窗往裡頭看。
車主沒有留下聯絡電話!
完了!這下怎麼辦?憐憐苦著一張臉。要不然——推推看好了,看能不能把它推開。
嘿咻、嘿咻一一憐憐用力——
她的臉都皺成一團了,卻依舊無法撼動車子一分一毫。
這個時候李柏遠正好從裡面走出來,看到憐憐努力的身影。「你在幹嘛?」
『喝!」少爺回來了!憐憐趕快轉過身子,努力的在李柏遠面前晃來晃去,想說這樣搞不好少爺就不會發現車子的存在。「少爺,你吃飽了沒?」
「早就吃飽了!怎麼?你到現在還沒吃啊?」
「吃了、吃了,放學回家的時候路過紅豆餅攤,買了兩個奶油餅吃。」
「奶油餅!」李柏遠聽了,臉立刻皺起來。「你上次不是說那家的奶油餅難吃,皮太厚,內餡又不多,是那一家嗎?」
「對啊!就是那一家。」憐憐忙著點頭。
李柏遠忍不住罵她。「你都說難吃了,那麼又去那一家吃?」
「因為那位老婆婆很可憐啊!她沒了老伴,小孩子又都在美國,一個人孤伶伶的,就只能靠賣紅豆餅賺取微薄的生活費。」
憐伶叨叨絮絮說個不停,李柏遠都快聽不下去了。「她可憐,那你就買她的餅吃,你就不怕你的胃跟你抗議?」
「不怕啊!我只要有得吃就行了。」她又不是很重口欲的那種人。憐憐覺得無所謂,只要能幫老婆婆一把,她吃什麼根本不重要。
憐憐就是這種個性,李柏遠也拿她沒轍。「你到底在幹嘛?一直遮遮掩掩的?」
他走下來,憐憐尖叫:「你別下來。」
「為什麼?」
「因為、因為——"憐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眼神遊移著。
「因為你身後藏著一個男人?」
「我哪有!」
「沒有?!沒有那你幹嘛一直遮遮掩掩的?」他故意繞到她身後去看,果真沒藏著什麼。
這就奇怪了,那她到底怕他看到什在,李柏遠狐疑地看著憐憐,而憐憐也覺得很驚訝。
「你看得到這輛車子嗎?」憐憐指了指身後的車。
李柏遠說:「我又沒瞎,我當然看見了。」
「你看見了,但你卻沒生氣!」這實在太令人驚訝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因為這車就是我買的呀!」
「你買的!」又是另一個意外衝擊。憐憐問他:「你買車幹嘛?你又還沒滿十八歲。
「但你滿了不是嗎?」他還知道她最近在學車,而且學得不是很順利,所以他就跟車行買了一輛二手車。
「走吧!反正你都吃飽了,那我們去散散心。」
「散心!」憐憐一聽,心都飛起來了.少爺邀她去散心耶!這是不是意謂著他們兩個復合有望?
但是,等等、等等——"你幹嘛坐進車子裡頭去?」憐憐臉色發白,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去散心。」
「散心、散心用走路的就好了,幹嘛坐車?你該不會想要我開車吧?我先告訴你喲!我學開車才學沒多久,連怎麼踩離合器還拿捏的不是很好,我、我、我——你在幹嘛?」少爺幹嘛把她推上車。
「你坐好。」
「哦!」憐憐不改舊習,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李柏遠替她繫上安全帶,再回到駕駛座。
等等——"你怎麼坐在駕駛座上?你有駕照了嗎?」
「沒有。」
「沒有!沒有那你怎麼可以開車?」憐憐尖叫,因為在她說話的同時,李柏遠已經發動車子,往夜的另一端急駛而去。
天哪、天哪一一傳憐心臟都快停了。
「你不相信我的技術?」
「不,我只是比較相信駕照。」
「但卻有很多人拿了駕照之後,連車都不敢開,所以,我覺得我比那些人強多了。」
「那不一樣,至少那些人學過,你沒學過。」
「你怎麼知道我沒學過?」李柏遠問她。
憐憐回他;「因為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從沒見過你學車。」
「我去美國的時候,你人又不在我身邊。」
「所以你是那時候學的?」
「沒。我上回去美國的時候才十五歲,還不能學開車,但我爸有讓我開過一小段。」美國郊區的路又直又大條,所以他開起來很順,一點也不覺得開車有什麼難的。
「而且——"李柏遠突然轉頭看她,而且還笑得很曖昧,那笑,好像頗不懷好意,看得憐憐心驚膽跳。
「而且什麼?」憐憐害怕地問。
「而且我們目的地到了。」李柏遠將車停在一處駕駛訓練班的場地上。「看,我們不是順順利利到達了?」
「是呀!是順順利利到達了,只是,你幹嘛帶我來這裡?」這裡就是她學車的地方,她可不想下了課還得面對那個魔鬼教練。「我們回去啦!」
「放心啦!這裡沒人,我們在這練車。」李柏遠讓出駕駛座,車子要讓憐憐開。在這裡開,她應該就不會怕了吧?
「在這練車!」憐憐聲音拔尖了八度。「不行啦!這個時間是別人的學習鐘點。」
「今天沒人會來啦!所以你安心。」
「你怎麼知道今天沒人來?」憐憐覺得懷疑,他對駕訓班,怎麼比她還瞭解?
「因為我跟老闆租了一整個晚上的場地,你快點啦!場地費很貴,你還不快點練。」李柏遠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讓憐憐發現他對她的用心良苦;而憐憐則是基於那句很貴,所以逼著自己硬著頭皮上車,因為,她不能讓少爺浪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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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嘛——你開的很好啊!為什麼要怕呢?」李柏遠拚命的鼓勵憐憐;而憐憐也覺得自己好神奇,今天晚上怎麼她的狀況特別好,離合器跟時速搭配得極好,鮮少有出錯、熄火的時候。
看,她現在不只會直線加速,還學會了倒車人庫,而且都不會壓到線。「要是我的教練是你就好了,這樣我保證一個月後,一定能拿到駕照。」憐憐得意忘形地脫口而出。
她說了之後,才猛然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依她現在跟少爺的關係而提出這種要求,少爺一定覺得她很不要臉吧?一定以為她是得寸進尺,想巴著他不放手吧?
憐憐突然低下了頭,沒想到李柏遠卻說:「可以啊!我每天都陪你來。」
「真的?」憐憐頭抬起來,她是又驚又喜。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少爺真的答應了。
「真的。」李柏遠點頭,他也覺得教憐憐的那個教練有問題,憐憐資質不錯,所以應該沒那麼難教才對。
「這不會太麻煩你嗎?」
「不會,反正我陪你來,我也可以學。」所以為了陪憐憐,跟憐憐一起上課,李柏遠還另外繳了一份學費。
那個教練可好,從此之後便把教導憐憐的重責大任交給李柏遠去傷腦筋,他只需坐著領乾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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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遠買車給你,又陪你去學開車?」愈聽桑瑜愈覺得奇怪。「你確定李柏遠他本人真的跟你提出分手的要求嗎?你確定那個時候,李柏這人是清醒的嗎?他有沒有被什麼不好的東西給附身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愈說愈離譜,憐憐都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了。
「你幹嘛這麼說少爺?」桑瑜這樣很討厭耶!她幹嘛把少爺講得像是神經不正常一樣。
「因為,你不覺得李柏遠的行為舉止很奇怪嗎?明明是他說要分手的,但他幹嘛對你那麼好?你以為買車不用錢啊?你以為他陪你上課不用花時間啊?他大把大把的鈔票怎麼不拿去找妹妹,要浪費在你身上?」
憐憐瞪桑瑜一眼,還問她:「你是我好朋友嗎?」
「當然是。」
「那你怎麼這樣,竟然說少爺把錢花在我身上是浪費!」
「他又不愛你,把錢花到你身上不是浪費是什麼?」桑瑜反問憐憐。
憐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也覺得事情不對,但她就是堪不透,所以才找桑瑜出來的嘛!桑瑜幹嘛把問題又丟還給她?
「或許……或許少爺只是想跟我和平相處;他分手的時候說了,說我們兩個還是像以前那樣,一切都沒有改變;所以我想,少爺應該只是把我當成他的朋友吧?」
「他對朋友一向都這麼凱嗎?不只花錢替她買車,還花時間陪她一起學開車?」拜託,李柏遠那個死人德行她還會不清楚嗎?
對於他不甩的人,他連講話都嫌懶,所以,憐憐要是不是在李柏違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李柏遠根本不可能對憐憐那麼好又那麼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