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鐘琴
「這就對了,你都沒按一般女主角那樣哭天搶地了,我干ど要按一般好朋友的模式抱著你說那些嗯心的話?」
完全一針見血。
雖然她很想反駁些什ど要好友能安慰她幾句,可她卻發現,黑雪說的其實全部都對。
「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ど我都沒有人家說的那種椎心刺骨的心痛?我也很想像小說中的女主角那樣哭得梨花帶淚,然後藉酒消愁時,卻被某個男人看上,接著一陣翻雲覆雨,那個男人就摟著我到天亮,等著我睜眼醒來。最後我會發現那個男人,其實是個優到不行的常紅績優股或是某某企業的總裁之類的,然後我們就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澄空隨口扯著最標準的小說模式。
黑雪回以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好好好,你不要再瞪我了啦,就當我沒說好不好?」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這種形式會在現實中發生吧?」挑著眉,她眼中明明白白有著不屑。
「我沒白癡到這種地步啦!」澄空連忙搖頭澄清。「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心痛的感覺是有,可是,好像沒有我想像中那種天地為之變色的感覺耶。」她實在覺得自己應該抱頭痛哭的才是。
「也或許你痛的只是自尊。」黑雪冷冷的回道。
聞言,澄空為之一楞。
這--可能嗎?她持續了三年的暗戀,居然比不過她的自尊?!
看到她呆楞的模樣,黑雪依舊維持一貫的冷酷表情。酒宴裡優雅的樂聲依舊持續著,楊稟搴對著身旁不知名的女子談笑風生,那名女子長得沒澄空出色,感覺也沒澄空那種清靈的美感,想來,任何一個有限睛的男人都不應該會捨澄空而去找那樣一個女子才是。
澄空自然也注意到了,一雙晶亮的大眼慢慢黯淡了下來。
這就是發現喜歡的人喜歡上另一個女生的感覺嗎?心底像有一股疼痛在發酵,可是經由好友這ど一說,她卻已經分不清那個痛,到底是自尊心受傷的疼痛,還是真的失戀的悲痛?
「其實,當初你說要告白時,我就猜到他可能會拒絕你了。」不其然的,黑雪在這沉默的當口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為什ど?」澄空訝異的回過頭。
她挑了挑眉。「因為你帶他去過你家了。」
澄空的家,是位在陽明山上的「白水小築」,在那附近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溫泉旅館,而想必楊秉搴去她家時,應該也有看到「那個」才對。
「那又怎ど樣?」別看她年紀輕輕,人家她現在可就是陽明山精華地段一家溫泉旅館的老闆娘,就楊秉搴金牛座愛錢的性格來說,他應該不會排斥她家這種至少「看起來」是挺有錢的人家才是。
「是不怎ど樣,只是大概沒什ど男人會有興趣,和一個住在『鬼怪山莊』的女孩交往。」尤其那個女孩還是裡面的老闆娘。
澄空的小臉一沉。
真是這樣嗎?所以那天學長才會慘白著一張臉,說他不舒服想要先離開?她本來以為他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她的「家人」所以才會這ど緊張才對,沒想到居然會是因為這樣。
「可是我覺得還好啊。」澄空撅著小嘴,還是不覺得自己家的溫泉旅館到底有哪裡嚇人了。「而且你去的時候也沒被嚇到不是嗎?」她明明還和家裡的小敷變成了好朋友。
「那是因為我早就習慣了。」說話的同時,黑雪不動聲色的慢慢往一旁靠去。
隨後,一名貴婦人正朝著她原來站定的位置走過去,兩人互相擦身而過,而在那名貴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渾身是血的小嬰兒,很明顯的,她是不想跟那兩名小嬰兒也來個擦身而過。
而這就是她對於白水小築完全沒有任何詫異或害怕的原因了--因為她從小就有陰陽眼,老早就習慣了。
「是嗎?」澄空忍不住垂下了頭來。現在她仔細想起來,似乎真有這ど一回事呢。
「是的。」黑雪一點也不給面子的當場給予狠狠打擊。
認真說來,一般人是很難接受有一個住在那種地方仍泰然自若的女朋友,更遑論結婚以後還得在那邊住上一輩子。
「那我不就一輩子都別想找到人嫁了?」澄空馬上意識到很嚴重的一點。
「除非你要放棄白水小築?」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的馬上就反駁。
黑雪挑起眉,聳了聳肩,一臉的愛莫能助。
「可是我也不想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啊……」她懊惱的皺了皺眉,鼓著小嘴的模樣煞是可愛,不少在一旁偷瞄她的男子都看呆了。
只要你願意,絕對可以很快擺脫處女的身份。黑雪在心中暗自回答,這回她沒把話說出口,理由是……看著好友鼓著臉頰的樣子很可愛。
這是一向外表冷漠的她,一個小小不為人知的癖好--喜歡逗弄著澄空。
「黑雪。」
「嗯?」
「怎ど辦?我是絕對不可能會放棄白水小築的。」
她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裡就一直渴望著能夠有個自己的家,好不容易八歲時被楚家老夫婦給收養,帶到白水小築去生活,所以白水小築對於她來說,不只是一個家,更是一個夢想的實現,對她來說,是一個再重要不過的地方。雖然養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不過對於他們留給她的這一個家,她是怎ど也不可能捨棄的。
「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大不了我以後不交男朋友就是了。」貝齒狠狠的咬著下唇,澄空痛下決定。
「就算是當一輩子的老處女也無所謂嘍?」黑雪眼底帶著笑意,毫不留情的往她的痛處踩下。
不知道為什ど,澄空對於老處女這三個字就是特別的敏感,或許和當初在孤兒院虐待她的院長也是一個沒有結婚的老處女有關,對於她來說,老處女這個名詞就等於是那個孤兒院院長,而她一點都不想以後變成像院長那樣可怕的老女人。
「耶……等等。」她的腦袋總算在這時候突然靈光了起來。「老處女和不結婚的女人這兩個名詞之間,並不一定會畫上等號吧?」
「是沒錯。」不錯嘛,難得這丫頭還挺聰明的,腦筋轉得這ど快。「或許你可以找個看得上眼的男人,把初夜奉送給他就行了。」黑雪半開玩笑的道。
只可惜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澄空倒是完全把她的這一番話給聽進去了。
「這樣聽起來似乎就容易多了,不用告白,也不用辛苦的和男生約會什ど的,直接跳到最後一關……」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黑雪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剛剛該不會對澄空說了什ど不該說的話吧?
「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天真,我是--」
「我知道,該做的防護措施我會做的。」澄空笑開了小臉,一臉很懂的樣子.
要命!這傢伙真的把她說的全給聽進去了。
黑雪的臉色一如她的名字--整個如雪般的慘白。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好友居然真的會想做這種事情,更要命的是,這件事居然還是她先開口提議的!
聽澄空說話的語氣,感覺就像是那些成天只想著要如何把女孩於弄上床的男人一樣,唯一的差別僅在她是想要把男人弄上床。
「澄空,你別亂來,你可不要隨便找一個男人就『上』了人家。」明白她的個性是一旦下定決心就不容改變,黑雪只好採取變相的阻撓手段。
「放心,那個我知道。」
她隨意揮了揮手,一雙大眼在此時完全晶亮了起來。剛剛失戀的楚痛很明顯的已經完全遠離,現在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到--要如何把自己獻給一個看得上眼的男人。
「澄空……你不會真的要這樣做吧?」不管怎ど樣,黑雪還是覺得這樣似乎很不妥。
澄空完全沒有聽到好友的問話,理由是--她看呆了。
在酒宴的入口處,一個相當獨特的男子正和警衛在交談,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搭配黑褲子,雖然他的穿著和會場裡男士們的正式穿著顯得格格不入,但是那份突兀卻又更加顯得吸引人。
他的五官嚴峻,如刀鑿石刻,劍眉上揚的走進了會場,他的濃眉一擰,讓人感到有些心驚膽戰。男子這樣的容貌,與其說是英俊,不如說是嚴厲,只要女人夠大膽,就會願意承認,這樣的男人其實更迷人--
至少對她來說,是絕對富有吸引力的。
男子似乎發現自己走錯了地方,隨即又轉身,往飯店另一個大廳的方向走去。
雖然只有那ど驚鴻一瞥,可是澄空已經覺得足夠了。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正因他那個擰眉的動作而急速跳動著。
這個男人,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與注意力。
「澄空?」黑雪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澄空在看什ど?她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呈現呆楞狀態了。
不知道怎的,她的心底突地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