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黎孅(黎奷)
「啊!小沛呢?!」費南列先反應過來。
「媽的!一定被她載走了。」程雋這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低咒,發動車子追了上去。「這死女人!」
「程雋你交的什麼狐群狗黨,把小沛還來!」費南列也加足馬力,追了去。
石沛霖倚著車門看戲。
「大驚小怪,紫竹才不會對小沛怎樣咧,窮緊張!」他搖頭歎氣。「毛毛躁躁的,怎麼成得了大事哦——」他像個小老頭似地發牢騷,慢吞吞地開車回家。「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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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沛縮在沙發椅內側,不讓人碰到她一根寒毛。
昏暗的燈光、曖昧的包廂、舞池內相擁共舞的男女、奇怪的音樂,及一個個打扮帥氣且長得人模人樣的男服務生,都在告訴她,來這裏就是要放鬆買男人的「鴨店」——好聽一點的說法是星期五餐廳。
「紫竹,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小沛快哭了,坐在她旁邊的男人聽說是這家店的紅牌,他在逗她,但她覺得很恐怖。
「放輕鬆嘛!程雋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吧!經驗難得哦。瞧,在場的任何一個帥哥都可以享用,挑一個吧。」廖紫竹逗她。
「我不要!」她要哭出來了。
「小沛,你是對我們店裹的人都不滿意嗎?我們是店裹最紅的兩張臉,如果不滿意沒關係,只要出得起價錢,我們老闆也可以下海。」廖紫竹身邊的坐台少爺對她說,害小沛嚇得掉下眼淚來。
「啊?哭了!」兩個坐台的男人很是驚訝。
「衛生紙快拿出來啊!你們兩個笨蛋,還想靠女人吃飯嗎?」廖紫竹安慰她,「別哭啊,程雋會殺了我。」
「我要雋……」她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死了、死了!小沛不哭,對不起啦,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他們不會對你怎樣啦,他們是一對的。」她連忙安撫嚇壞了的小沛。
「一對的?」小沛擦著眼淚,抽抽噎噎地問。
「剛才坐你旁邊的是冱,日本人,這個嘻皮笑臉的是醜,也是日本人,他們是這裹的老闆,和程雋是朋友,他們只是逗逗你而已,不要哭了,拜託!」
「Sorry,我們不知道阿雋的女朋友那麼容易受驚,剛才有冒犯的地方,真是太失禮了!」兩個大男人道歉,還加了一個日本式的九十度鞠躬。
「他們說想看程雋的女朋友,順便試驗一下,對不起!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你被我們弄哭的事?他打人很痛!」廖紫竹可憐兮兮地求她。
「好。」小沛抽抽噎噎地答應了。
三人呼了口氣,好佳在!
「好什麼?媽的,廖紫竹,我就知道你會帶小沛來這個地方!」程雋氣沖沖地衝進來破口大罵。
一時之間廳內喧嘩不斷,身為老闆的兩個男人自認倒楣地清場,一切損失自個兒掏腰包,誰教他們玩了……不,太難聽了,是惹哭了人家的女朋友。
「雋!」小沛像看到救星似地直奔程雋懷抱。
「壞孩子!跟陌生人走,吃虧了吧?」他暗喻廖紫竹是陌生人。「你哭了?!」
三個罪魁禍首暗自叫糟,冷汗直流。
他瞪著那三個作賊心虛的人,額上青筋暴跳,身上肌肉奮起,眼中泛著血絲,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殺氣。
平時他罵也捨不得的寶貝,才一下子就變成一個淚人兒了,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怎麼哭成這樣子?
「你們,對我的小沛做了什麼?」
冱不敢想像當程雋知道他剛才調戲小沛後,會怎麼對待他,就算他是醜的愛人也難逃一頓毒打!幸好,清場是對的,免得傷及無辜。
「雋,我想回去了。」小沛扯扯程雋衣袖,撒嬌道。
「好,等我修理完他們,就帶你回去。」他馬上放柔表情。
「不要,我現在就想回去了,子棋會擔心。」她哀求著。
「小沛……」
「好吧。一她委屈地扁了嘴。
「不要扁嘴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到頭來他還是不忍心。
「我沒有吃飯,」她唱作俱佳的表演,決定等一下吃虧點,多吃一點東西。「好餓。」她待會大概會撐死了。
「好,去吃飯。」柔聲哄完小沛,程雋狠狠瞪了廖紫竹一眼。「給我記著!」
小沛則趁程雋不注意時偷偷打暗號,和他們說拜拜,以嘴形告訴紫竹——要再來找我。然後就和程雋走了。
他們走遠後,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我愈來愈喜歡小沛了,好貼心哦。」廖紫竹一臉陶醉地說,「我一定常常去找你的,可愛的小沛。」
「小沛不賴耶,把程雋制得死死的,有一套哦!」冱說完又懊惱地道:「為什麼我就制不住丑呢?難道丑比程雋不受教?比他野蠻嗎?」
「滑!」丑大喊,邪邪地道:「你會知道我有多野蠻。」
「媽的,色鬼!紫竹救我——」
廖紫竹當沒聽到,他們小倆口的事她不便插手,也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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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沛最討厭的冬天過去了,春天也剛過,台灣熱死人的夏季正式開始。她將所有的冬天大衣壓箱底,拿出漂亮的小洋裝、背心裙,把自己弄得超級可愛,上學去!
程雋最愛她穿裙裝,也帶著她到處去購買,可是,所有緊身的衣服或太暴露的,一概不准穿。
「你會把我寵壞。」小沛對他眼也不眨就刷卡付帳的舉動不贊同。
「讓我寵一下嘛!就當我在補償你嘍。」他不以為意,覺得寵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比哥哥更恐怖。」她只能這麼形容。
程雋比石沛霖更病態,對小沛的保護及溺愛已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上下學準時接送、三餐定時定量、交友經過他同意、穿衣服由他檢查過才OK,只差沒住進他家,睡眠時間由他控制。
「小沛,情人和哥哥是不一樣的,懂嗎?至少,你哥哥不會這麼對你。」他反手扣住她後腦,俯下身吻她。「對不對?」他一臉得逞的笑容,好笑地看著她羞紅的臉蛋。
她口才一向不好,不善與人爭辯,總是扮演聽眾的角色,要和本性奸險的程雋鬥,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鬥智、鬥狠,她根本不是對手,不過呢,柔能克剛,以她的柔情攻勢,百鏈鋼也會化成繞指柔!再加上她稍微撒撒嬌,程雋就臣服在她石榴裙下了。
「哥哥不是變態。」
「他當然不是,不然我就宰了他!」他悶笑,將臉藏進她發中,不時偷親她白皙的頸子。
他突然有股想娶她的念頭,而且愈來愈鮮明。他腦子不停打轉,閃過的畫面一幕幕都讓他憧憬。小沛為他做菜、和他共享晚餐……
腦海中又閃過小沛彈著那架白色鋼琴、溫柔地對趴在地毯上的小鬼們微笑,那群小鬼——他和小沛的孩子!
他和小沛的孩子,那是個長得什麼樣子的小孩?他幻想著,若是男孩,那……愈想愈心動,讓他也沒什麼耐性再等小沛兩、三年,最慢就她大學畢業,他就娶她回家。
他決定現在就開始努力實現夢想。
「小沛,那架鋼琴你好久沒彈了,它很思念你。」
「琴在你家裏,我去不大方便。」她也無可奈何。
「那你就當程太太好了,這樣就很方便了。」他繼續慫恿,「好不好?還是你想當程夫人?」愈覺得那些名諱悅耳。
「你是在求婚嗎?」她失笑道。
「是呀,我在求你嫁給我。」
「哥哥說好我就嫁。」她把麻煩丟給不在場的人。
「小沛——」
「不好啦!我才二十歲,還沒二十一歲耶,而且還有一年才畢業……」
小沛的話打醒下他,是啊!小沛才二十歲,還沒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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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她沒課,程雋七早八早就把她從床上挖起來,強制要求小沛陪他上班。
兩人例行的辦公室早餐,吃得甜甜蜜蜜的,讓一旁被冷落的陳泰明吃味不已。
他沒機會了!陳泰明心知肚明,以前哪,小沛都會順便幫他準備一份早餐,現在,程雋專制獨裁,小沛出門都自己接送,連早餐他都只準備他們自己的,所以他沒得吃,只有餓肚子眼紅的份。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程雋的轉變,還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有誰會想到目空一切、自視甚高、高傲得讓人想扁的程雋,會對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溫柔?那眼中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柔情,任誰看了都會直呼奇跡,怕是連他父母看了,也認不出來那是他們的兒子!
酸泡泡不停地冒,讓他想棒打鴛鴦,做個人人見了就打的過街老鼠。
「小沛,我也餓了。」陳泰明利用她最弱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