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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 / 喬南儀

    他一把抱起她進了房裡,而後用腳踢上房門。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當她再度恢復意識時,她已經仰躺在沁涼的床單上,他結實的用身軀將她壓進柔軟舒適的床鋪,她的手被按壓在枕頭兩旁,嘴唇被他灼熱的吻堵住,鼻尖裡充滿他溫熱的男性氣息。

    她輕喘著,感覺他的手正在解開她薄薄的衣衫鈕扣,將它扯離她的身軀,而後探進她腰間柔滑的肌膚,嫻熟地撫摸過她嬌軀的每一寸。他堅硬的胸膛和她相貼,溫熱的嘴唇在她細緻的肌膚印下灼燙的熱吻,令她所有的感官為之焚燒。

    一等她的手重獲自由,她立刻將手指纏入他頸後濃密的髮絲,而後往下撫摸他背部堅硬的肌肉,感受那每一寸結實的起伏曲線。

    就在激情即將吞噬理智之際,他的聲音穿過激情的迷霧「這是你想要的嗎,若曦?我不希望你後悔。」

    她睜開眼睛,他堅毅的臉龐就在她的上方,臉龐因漲滿的慾望而緊繃著,雙臂肌肉也因強力壓抑而賁起。然而即使要控制自己是如此的難,他仍然顧慮到她的感受,給予她反悔的機會。

    理智在瞬間返回。她猛地推開他,踉蹌地起身跳下床。他顯然預料到了她的反應,因為他並未阻止她。

    「對不起,殷馗。」她顫抖著,手指緊攢住胸前的被單。「這太快了……我想我們剛才喝了太多酒,以至於有些神智不清。這根本……是不該發生的。」她語無倫次,幾乎說不完所有的話

    殷馗沒有回答。他坐在床上,眼神透過幽暗的燈光凝視著她,雙臂環抱在胸前,那張俊美的勝龐半隱在陰影之下,赤裸的身軀雄偉得有如希臘神祇。察覺他—點也沒有要遮掩自己的意思,她羞怯地別開視線。

    半晌之後,他終於動了——他起身抬起丟在床邊的長褲套上,然後走到她身前,將她的衣衫披上她的肩膀:

    「我明白,若曦。」他一手纏入她頸後的髮絲往後拉,強迫她被動地直視著他。「我們都是成年人,已經到了可以為自己負責的年紀,如果你還沒準備好,我絕不會強迫你。」

    「你不明白。」她猝然說道,咬住下唇。天哪,她幾乎和他上了床,如果不是他驚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在做愛了。

    那又如河?心裡有一個更大的聲音反駁她。這段日子以來他們朝夕相處,她從未如此放鬆、快樂,感覺生命如此充實和完整,在他身邊,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她彷彿已經和他相識了半輩子,而不是只有短短半個月。

    她輕吸了一口氣.強逼自己出聲。「我現在沒辦法思考,我還要……再想想。別逼我,好嗎?」

    他先是默不作聲,而後她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好。我們等你冷靜之後再談。」

    他倏然起身,她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他。他的長褲仍然鬆鬆地掛在腰際,結實勁瘦的身軀映入她的眼簾,令她的臉漲得更紅。他的表情十分乎靜,令她納悶他怎能恢復得如此快速,彷彿方纔的火熱激情從未發生過?

    莫非是在別的女人身上訓練有素了?這麼一想之後,她察覺心裡居然冒出一絲酸意。

    他拿起擱在一旁的襯衫套上,著裝完畢之後,他走回她身前坐了下來,一手輕搭上她的肩膀。

    她驚跳了一下,連這麼輕微的觸摸都令她的身軀竄過—陣顫抖。

    「我們明天早餐時見?」他靜靜地問。

    她只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沒有再看他的表情。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安靜地轉身離開。直到門輕輕地合上,她才緊緊地閉上眼睛,感到全身一陣虛脫。

    不行,她不能再讓事情這樣下去了。她睜開眼睛,視而不見地注視著前方,她玩不來這種遊戲,無法將自己毫無保留地給了他,之後再瀟灑的和他說再見,如果她不想放任這段感情失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切就得到此為止。她必須馬上離開!

    半個月後台灣

    「你見過若曦了?」寬敞的客廳裡,任川銘詢問著站在後地窗前的男子

    「嗯。」殷馗從窗前走了回來,坐進他對面的沙發裡。

    任家的管家正為他們沏上一壺香茶.空氣間瀰漫著茶葉淡淡的清香。

    「那麼,情況如何?」任川銘緊接著又問。

    殷馗的反應只是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地道:「聰明、美麗,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目前是台灣『協奏曲』雜誌杜的社長兼總編輯,和您查到的資料大同小異。」

    「喔?」任川銘微挑起—眉。「這『協妻曲』是本什麼樣的雜誌?」

    「結合藝術、流行時尚和兩性話題的女性雜誌,除了中文版之外,它還在北美和英國地區發行英文版,銷量穩定而且風評甚佳,是本相當受歡迎的雜誌。我懷疑夏若曦會需要你的金錢資助嗎,因為她本身就是個相當成功的女企業家。」

    「我想也是,」任川銘的眉峰疏展了,臉上浮現欣慰的神情。「想不到她年紀輕輕輕就這麼有成就,真不錯。」

    「我仍然不懂您為什麼做此安排。」殷馗將雙臂交握在胸前,眉峰傲攏。「如果您對夏若曦有興趣,查到這些資料也該夠了,何必非得要我放下公事……」

    「要你到關島去見見她?」任川銘斜睨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渡假休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性情。我需要找個人去瞭解若曦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而你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人選,反正你也忙了大半年,趁這機會順便去渡個假,有什麼不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您要我無論如何都得排開手邊的公事,『務必』到關島走這一趟。嚴格來說,那算是個命令。」

    「我聽到抱怨了嗎?」任川銘微笑了起來.饒富興味地看著眼前這個挺拔的年輕人。」怎麼,你的假期過得不愉快。」

    殷馗一攤手,不置可否。

    據他所知,任川銘雖然是個縱橫商場畢生的企業鉅子,但他逢插作戲一向極有分寸,並不特別熱中於那些應酬性的社交派對,更對那些主動上門的女人興趣缺缺;他有些納悶任川銘這回居然會對年紀小得足以當他女兒的夏若曦感興趣。

    當然,夏若曦年輕漂亮,這一點無庸置疑,所以即使年過半百如任川銘,會對她這個標緻貌美的小妞兒有意思,也不令人意外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任川銘為何不等夏若曦回台灣之後再親自和她接觸,反而特意做此安排?

    「您似乎很重視這個叫夏若曦的女孩。」殷馗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問道:「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當然。」任川銘態度依然十分悠閒。「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即使感到十足震驚,殷馗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漣漪。「喔?」

    「你不驚訝?」任川銘顯然對他平淡的反應感到驚奇。

    「您會向我解釋的,不是嗎?」他淡淡地答道。

    任川銘先是一怔,然後笑了,睿智的眼裡光芒閃爍。「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殷馗。你夠冷靜、沉得住氣,不像公司裡那一堆急躁的毛頭小鬼只會衝動行事,這也是我會決定將公司的營運權交給你的原因。」」我知道,若非如此,您也不會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了,不是嗎?」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虛啊?」

    「我可不記得您教過我這項美德,乾爹。」

    「你這小子。」任川銘笑罵。他一直沒問殷馗關於這次的關島之行,可以確定的是,他見過夏若曦,但然後呢,殷馗和若曦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心裡有無數個疑問,但殷馗不說,他也不打算問。

    「在事情還沒曝光之前,我不希望因為走漏風聲,而給若曦帶來不必要的壓力和困擾。除了你之外,我信不過別人。」任川銘說。

    「我明白。」殷馗點頭。

    「你知道我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就是宛靈。從小我就把她捧在手掌心裡,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她的母親過世之後,她驕縱的個性更是變本加厲,連我都管不了她。」任川銘停了下來,彷彿陷人了沉思之中。

    殷馗保持沉默,等著任川銘告訴他整個故事。

    「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道除了宛靈之外,我還有另外個女兒,就是若曦。」片刻後,任川銘緩緩接續,「我和若曦的母親是在英國認識的。當年我到英國做為期一年的商務考察,而若曦的母親則在一家服裝公司擔任品牌經理。

    「她有一半的英國血統,是一個很美、很可愛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事業,從來不把我的財富看在眼裡,和其他那些因為錢而接近我的女人大不相同。

    「或許就是那份率真和堅強的特質吸引了我,讓我深深為她著迷。我們認真交往了好一陣子,彼此都喜歡對方的陪伴;她給我的那份溫暖和自在的感覺,是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所感受不到的,連宛靈的母親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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