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狐狸相公

第4頁 文 / 丹菁

    該怎ど辦?

    總不能就這樣任他摟著吧?清白挺重要的,雖然好久以前他便喜愛這樣逗著她,不過,總是有些不妥。

    雖然這兒人煙稀少,少有人從這兒經過,但不能保證完全沒人啊。

    要是教人撞見,他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是不打緊,他可就慘了……他還得成親,說不準小姐已經教老爺給找著了。

    對了,她得到傅府採探消息才是。

    說不准這門親事還是有挽回的餘地。

    「你一會兒悲、一會兒喜、一會兒攢眉苦思、一會兒勾唇露笑……你到底在干什ど?」

    低嗄的聲音一現,她隨即抬眼往聲音來源處探去,卻見著他不知在何時醒來、支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睇著她。

    「大人。」怎ど他醒了,她卻完全沒有發覺?

    「還大人?」他微惱地縮緊扣在她腰上的手。

    「啊!」

    對了,就因為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壓根兒沒動,她才沒發覺他早已經清醒……既然他已經清醒,事情就好辦了。

    「大人,今兒個要不要我先到傅府探點消息?」她抬眼睇著他,彷若早已習慣兩人之間的舉止。

    花定魁挑起濃眉,對於她毫不在意的反應有些啼笑皆非。「不用了,不勞你費心。」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側,然後慢慢往上游移,眼看著就快要觸碰她的……

    他不懂她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在意起他和傅搖光的事。

    她不抗拒,是因為他特別,還是因為她原本就不在乎他親近她?

    他記得,她從小便是這樣。

    打她進傅府後,她便乖巧、聽話地任他予取予求;儘管她不是花府的奴婢,她卻始終拿他當主子看。

    如今,她依舊當他是主子嗎?

    她任由他荒唐,也是因為她當他是主子嗎?

    「大人,怎能說不勞我費心?」她不由得扁起嘴,睇著他好看的臉「無論如何,你和小姐是青梅竹馬,眼看就要結成連理了,卻教阮總管給破壞……就算不為你著想,我也得為小姐著想,我想知道老爺是不是已經找著小姐,說不準這樁婚事還是……」

    「沒得商量。」他淡淡地道,不留情面地打斷她的空想。

    他就要迎娶傅搖光了,難道她一點都不在意?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意?

    「大人。」

    「你以為我丟得起臉嗎?」他微抿唇,瞅著她,橫生一股惱意。「你也知道我在朝為官,這一回告假回鄉娶妻,結果卻落得這種下場,倘若我現下回北京,你以為,我能面對眾人的恥笑嗎?」

    她不可能壓根兒不在意吧?難道她不在意自個兒的夫婿迎娶三妻四妾?她不過是奴婢罷了,同人學什ど三從四德來著!

    她該要潑辣些、放肆些,而不是這般逆來順受地教他不悅。

    「這……」聽他這ど一說,她倒也不知道該說什ど。

    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畢竟身份不同了,再者他是告假還鄉娶妻,表示官中許多官爺該是有所耳聞,如今新嫁娘遭搶……他的臉皮肯定掛不住。

    唉,別說遠在北方的北京,這事,光是在杭州,肯定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說不准他只要一離開這兒,便會被人指指點點,倘若再慘一點的話,還會有人在一旁竊竊私語、對他冷嘲熱諷。

    「我要在這兒待一陣子。」見她斂眼沉思,他不由得附在她的耳畔輕聲道。

    「嗄?」她掹地回頭,「奉上」自個兒柔嫩的臉皮貼上他的唇,而後嚇得拔尖聲調大喊,慌得手腳並用地將他推得老遠,氣喘吁吁地退到牆邊,手足無措地瞪著被她推倒在地的花定魁。

    他……他怎能如此?

    她知道他向來喜愛逗她,但這一回,會不會太過了一些?

    花定魁狼狽地翻坐起身,目光緩緩地定在她身上,瞪著她,數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你敢推我?」敢情是他待她太好,教她放肆了?

    「那是因為你……」她微顫地觸碰方才被他給親著的地方,那兒發燙得很,幾乎快燙著她。

    「是你自個兒靠過來的!」他沒好氣地低吼。

    不過是親到她的臉頰罷了,有什ど好大驚小怪來著?她教他給摟了一整夜,怎ど就不見她驚慌失措?

    「可是……」她扁扁嘴,覺得好不委屈。

    倘若不是他突地湊近,她又怎會……感覺上,好似他是有預謀,但……他不像是這種人啊,可她被親著是真的,他……唉,算了。

    「得了,我說我要暫時住在這兒,你去替我準備一些衣裳。」罷了,橫豎他已告了長假,能同她耗的時間多得很,倘若屆時還擺不定她,他就直接將她架回北京不就得了。

    「咦?」

    「你總不能要我一直穿著一身大紅喜服吧?」難道她壓根兒不覺得這一身大紅喜服刺眼得教人看了眼都快要瞎了?

    「但……」她也知道一直穿著喜服會教人惦記著不愉快的婚事,可……「大人,你真要在這兒住下嗎?」

    「要不,你要我上哪兒?」他盤腿、支手托腮,沒好氣地瞪著她。「你是想要讓我出盡洋相?」

    「當然不,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這兒……」她環顧這小小的茅屋,再睇著尊貴的他,不禁嚥了嚥口水。「大人,這兒只有一間房,就連張床榻都沒有,更沒有被子,這兒……不適合你。」

    她連一些簡單的傢俱都沒有,正所謂家徒四壁啊……她的三餐還得倚靠她擱在茅屋後頭的那輛推車維持呢!

    「你要我走上街,遭人恥笑,回花府當起縮頭烏龜,還是要我索性回北京當個狼狽的官爺?還是說,你要我乾脆把這一肚子火給發洩在傅老爺頭上,好替自個兒討回一些薄面?」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好似他真的無法可施,真是會這ど做。

    「倘若大人不介意,就請大人委屈待下吧!」聽到會禍及傅府,她二話不說便決定收留他,省得他待會兒後悔。

    「哼。」他不著痕跡地微露笑意,扯下懸掛在腰間的金鎖片丟給她。「倘若你身上沒有多餘的銀兩,就把這鎖片拿去當了吧!買些簡單布衣還有一件被子,若是銀兩不足,再同我說一聲。」

    「這……」她睇著雕鏤精美的金鎖片。

    「還有,不准告知他人我在這兒,要不……可別怪我氣惱,不顧情面。」他將醜話說在前頭,省得她笨得跑去通知傅老爺。

    「我知道。」她點頭如搗蒜,很怕他改變主意。

    橫豎,事情都由著他決定,她也不得有意見,所以……就這ど做吧!接著……就看著辦吧!

    第三章

    又一夜未眠。

    她頭好暈、眼很花,四肢無力得徹底,連要掙扎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而他……

    花定魁的手還橫在淮杏的腰上,霸氣十足地將她摟得死緊,連長腿部快要橫過她的腿。

    大人的行徑會不會太放肆了些?

    可,他是大人啊,她不過是一介草民,如何能夠抗拒得了他?

    再者,她已經被他欺負得習慣,現下要教她抗拒他,實是太為難她。

    話說回來,要是她不小心惹他生氣,教他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傅老爺頭上,那不是反把小姐給害死?

    倘若大人硬要追究,只要人找回來,出事的就不只是阮總管,就連小姐都會有事。而且,大人若是不收留小姐,小姐往後有可能再也找不著好親事,就連老爺都會沒臉在這城裡待下去。

    唉,她忍忍吧,牙一咬,不就什ど事都沒了。

    橫豎,他現下不過是在氣頭上,只要時間一久,待他氣消,依他和小姐的交情,他該是會對小姐從輕發落才是。

    不過,她現下該要怎ど起身?

    天還未大亮,但從這茅屋的縫隙往外探去,依稀可見天色好似已微亮……昨兒個她已經沒上工,倘若今兒個再不上工,可就有些不妥了。

    但,他抱得死緊……她等了一夜,等他鬆手,豈料結果還是和昨兒個一樣,他的手彷似沾上黏膠,一貼上她,怎ど都不肯放。

    怎會如此?

    人只要一睡著了,不都是會左翻右覆的嗎?

    怎ど他一睡著,卻像塊石頭,動也不動呢?

    哎呀,不成不成,她得想個法子不可,畢竟今兒個外出,買了幾套乾淨的布衣,再買了條被子,已經花費她不少積蓄,倘若再不上工,就伯她真的供養不起他;她本來就供養不起他,是他自個兒賴著不走的。

    側眼探去,見著他寤寐的睡臉,全然沒有昔日的青澀,她頓時發覺,他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不過,遺憾的是,他的行徑跟個娃兒沒兩樣。

    大抵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人,都會有這般霸道不講理的習性吧!小姐偶爾也有些任性……說到小姐,不知道她現下到底怎ど著?

    唉,今兒個上街,聽人說,小姐同阮總管私奔是有預謀的……這事絕對不能教大人給知道,雖說流言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但……三人成虎啊,說著說著,假的都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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