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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沈玥

    「我不管妳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總之,妳給我聽清楚,妳不准再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妳聽見了沒有?」嚴政厲聲教訓她。

    「我說過我不是要自殺,我只是一時頭昏了,才會多吞了幾顆藥而已。」葉伶無奈的重複。

    「如果妳不是傷心得無法分辨,就是妳下意識的想要解脫。」嚴政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她微微一怔。

    「葉伶,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對妳說什麼,可是妳千不該萬不該對自己的生命如此大意,不管是為誰,都不值得。」他語重心長的說。

    可是他知道,如果她真的鐵了心,那麼誰也阻止不了她。

    「我沒有想要死。」她只是再一次強調。

    他歎了一口氣。「我說妳腸胃不舒服,幫妳請了幾天假。」

    「謝謝。」

    「伶,我真的希望妳快樂。」嚴政難掩落寞的開口。

    「我知道。」她只是靜靜的回復。

    很多事情,一旦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嚴政是如此,左鴻……也會是如此。

    她看著自己插滿管子的手臂,不知怎地只感到荒謬,她到底在做什麼?

    當初嚴政的背叛沒有令她死去,那麼現在左鴻也不會。

    她不會再讓自己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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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人影悄悄的進入病房內,低頭看著床上的人。

    該死的,她在幹什麼?為什麼將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他又是在幹什麼?為什麼一聽到她住院,就忍不住過來?

    該死的!他再一次在心裡咒罵。

    似乎自從遇到她之後,他就不停的在詛咒自己。

    看著她仍舊有些蒼白的臉,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在開口說愛他的同時又跟別的男人一起?她怎麼可以?

    葉伶在睡夢中感到一陣悸動,然後她睜開眼。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她的會是他帶著恨意的眼。

    她馬上一縮,將身子往病床裡面靠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

    左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醒過來的第一動作竟是對他退縮,好似他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妳怎麼這麼說?怎麼說我們也好過一陣子,我關心妳也是應該的。」他的柔情瞬間消失不見,心中的掙扎都在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時,消失殆盡。

    葉伶對他熟絡的話語沒有一絲反應,因為他嘲諷的眼神反應出他的口是心非。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如果她心裡還有一絲期待,也因為他剛剛的話而消失了。

    「不想見到我?這真是妳的真心話嗎?」他坐在床沿,伸手撫過她的臉龐,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可是他口中吐露的話語卻是完全相反的刺人。「妳難道不記得,曾經妳是如何的在我身下呻吟,妳是如何的熱情回應我的愛撫,妳是多麼渴望我的碰觸?妳確定妳不要見到我?難道妳不想再一次感受那股喜悅?」他說著手就往她的身下撫去,得意的看著她在他的手中顫抖。

    「放開我!」她用著虛弱的聲音對他吶喊。

    「放開她!」從後頭傳來的聲音令左鴻的動作停止。

    他轉頭,眼神瞬間冷冽。

    「想不到妳還挺厲害的,連住院了,也有辦法找到男人。」他起身離開她。

    嚴政不悅的皺眉,雖然他不清楚怎麼回事,可也知道左鴻還在生氣,尤其他現在說出的話,目的根本就是想傷人。

    「左鴻,人在憤怒時說出的話句句都傷人,我勸你最好謹言慎行,否則將來當你想收回時,就會悔不當初。」

    左鴻這時終於正眼看向嚴政,第一次正眼望著這個男人。

    「我跟她的事,沒有你說話的份。」左鴻冷冷的看著嚴政,他比他想像中的更好,曾經他以為葉伶過去的男人是個笑話,但現在他卻無法昧著良心對自己這麼說。

    嚴政的眼神清澈,一點都沒有畏懼的望著他。

    「左鴻。」葉伶起身的動作非常不順暢,還頓了一下。

    「我就說吧,妳活該。」嚴政有點無奈的助她一臂之力,可嘴巴沒有輕饒她。

    葉伶直起身子,望進左鴻的眼。「我想那天晚上你已經說得很明白,我也聽得很清楚了,我們應該沒什麼好說的了,請你離開。」

    「沒錯,我對妳是沒什麼好說的。」冷眼看著她,卻在心裡咒罵自己,他竟然笨到來這裡,來這裡看她跟其它男人親熱,他第一次瞭解到何謂後悔。左鴻轉頭看向嚴政。「這樣的女人,送我我都不想要,你喜歡就拿去吧。」

    嚴政的臉色微變。「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再說出更多的渾話,否則將來你要吞回去的話就更多,而那時,我絕對會很樂意的幫你。」

    左鴻沒有回答,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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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書敲了下門。「總經理,一位嚴政先生找你。」

    「請他進來。」但是他心中納悶著不知是誰。

    直到嚴政走進來,他才恍然大悟。

    「不知你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

    「來者是客,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難跟你說話。」嚴政忍不住搖頭,有些理解為什麼葉伶怎麼都不願意再和左鴻有交集,因為一旦他否定一個人時,那個人連話都很難說出口。

    左鴻皺起眉頭,不過他仍是捺住性子。「我不認為我跟你會有什麼好談的。」

    「沒錯,如果不是為了葉伶,我跟你是沒有什麼好談的。」

    「我跟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左鴻態度強硬的說。

    「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你現在說的渾話越多,你要吞回去的話就會越多。」嚴政倒是滿優閒的,基於某種理由,他會很高興看到左鴻接下來的表情。

    「你自以為很聰明嗎?」對於嚴政的出現,左鴻感到非常憤怒,他不喜歡他臉上的笑容,更不喜歡他自以為瞭解一切的表情。

    「不,我如果夠聰明,就不會失去葉伶。」

    嚴政出乎左鴻意料的回答,令他終於專注於他的話。

    「你想說什麼?」

    嚴政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左鴻,那天你誤會我跟葉伶了。」他開門見山的說,完全不介意是否會惹惱左鴻。「你知道我是葉伶的第一個男人嗎?」嚴政嘴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夠了!」左鴻用力一拍桌子。「我對你跟她的事情沒有興趣。」他握緊拳頭,克制著自己要往他臉上揍一拳的衝動。

    嚴政臉上的那抹笑,令他胸口的火不斷升起。

    對於他激烈的反應,嚴政露出一絲有趣的笑意。「你難道不應該等聽完所有的話再發火嗎?左鴻,我不是生意人,不過,依你這樣的表現,如何跟人談判?」像是存心要氣他似的,嚴政火上加油的說著。

    「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你可以走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嚴政應該早被左鴻的目光給千刀萬剮了。

    「我還沒說完,今天來沒把事情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嚴政收斂笑容。「我不知道在你眼中葉伶是個怎樣的女人,我也不知道你跟葉伶之間究竟怎麼回事,可是我想告訴你,我跟葉伶交往了五年,這五年之中,我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嚴政嚴肅的望著他,眼中沒有一絲玩笑。

    「你想說什麼?」左鴻望著他,懷疑他話中有話。

    「我想說的是,我不知道你到底聽到了什麼,又或者以為了什麼,可是,在你之前,我是她唯一的男人。」

    「所以?」

    嚴政搖頭。「我已經夠愚蠢了,想不到你比我還愚蠢。左鴻,葉伶從來就不是花心的女人,她甚至是我碰過最專情的女人,一旦她愛上一個人,就會傾盡一切的付出,而那個男人絕對會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是要來跟我炫耀你是她愛上的男人?」左鴻雙手緊握,用力的忍住才沒有對著嚴政打過去。

    「葉伶愛的是你,你這個白癡!」嚴政終於受不了的對他大吼。

    「她跟你說的?」

    嚴政無法相信左鴻竟然遲鈍到這般地步,他不是情場浪子嗎?為什麼這樣簡單的事情他都看不出來?他今天是不是來錯了?是否左鴻對葉伶並沒有他以為的那種感情?

    「左鴻,葉伶那天不是生病住院,她是自殺,她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藥。」

    轟隆!

    左鴻一時震驚得無法反應。「你……」

    「不是我,左鴻,是你。」

    「什麼?」左鴻只能接著他的話反應。

    「那天我跟葉伶想來找你解釋誤會,卻在你的門口聽見你說的話,聽見你說對她不過是玩玩而已,聽見你說她跟其它女人一點差別也沒有。」嚴政看著左鴻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他已經回想起來了。「然後那天晚上,她吞了整瓶安眠藥。」嚴政沉重的陳述。

    左鴻完全無法置信,只覺得一切事情都變得很不可思議,他說得怎麼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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