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蔡小雀
「可不是。」傑斯走近依舊在燃燒著的車子,微微皺眉道:「看來這個炸彈力量不小。」
他才取出行動電話要撥號,電話鈴聲就已經響起……
「我是傑斯。」
「傑斯,你抵達灰狗巴士的爆炸現場了嗎?」佛勒口氣緊繃,「這是個警告。」
傑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同一個人?」
「是的,而且他剛剛來了電話,」佛勒頓了頓,忿然地道:「他說他要和你挑戰。」
「拿人命和兩百磅的炸藥做籌碼?他真的瘋了。」傑斯藍眸漾起一抹深沉的怒氣。
「別忘了,還有五百萬美元。」佛勒澀澀地道,「聽著,他方纔已經要了你的行動電話號碼,也許會直接打給你……盡量套出他的話,讓他說出炸彈放在哪裡。」
「我倒是樂意跟這個瘋子談談。」傑斯按掉了電話,堅毅的臉龐上充滿決心,他望向警探,「待火勢撲滅後,我們來瞭解一下這枚炸彈的殘骸結構……不過我懷疑還有什麼東西可剩下的。」
警探點點頭,苦笑了。
最後果然不出傑斯的預料,他們根本無法從高溫燒燬的車體中找到任何一絲有關於炸彈的東西。
更別說可以藉此找出相同的犯罪手法了。
「該死,難道我們就只能守株待兔嗎?」傑斯低咒了一聲。
懷中電話倏地響起——
「柯傑斯。」他接聽著。
「柯組長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了,今天倒還是第一次和你通話呢!」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中音,聽起來冷冷又挾帶著些許挑釁意味。
「如何稱呼你?」
「叫我『炸彈』。」他自以為好笑地笑了起來,「很抱歉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和你通話,不過我們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敵人。」
「你的胃口還真大,下手也挺大手筆的,兩百磅,咻——」傑斯鎮定地吹了聲口哨,黑眸卻是一片冷靜機警。
狄金好整以暇地道:「灰狗巴士現在怎麼樣?已經變成『熟』狗巴士了吧?」
「你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傑斯直截了當地問。
「傑斯、傑斯、傑斯,」狄金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試試看,說不定會。」他聳聳肩。
「很好,我欣賞你,」狄金在電話那頭微笑,血管裡的瘋狂和興奮被激發了起來,他自滿地道:「和你玩個遊戲。」
「什麼樣的遊戲?」
「看你有沒有比我聰明,比我能幹;或許你會有機會在十二點以前見到那枚炸彈,不過就算你找到了它,你也絕對沒有辦法拆除它……」狄金舔了舔嘴唇,冷冷一笑,「除非我拿到了錢,否則你絕無可能拆得了炸彈。」
「你設定了遙控引爆?」
「噢,這可不能洩漏,總之我祝你好運。」狄金愉快地道,「遊戲開始,第一個提示:哪裡是五月花號來到的心臟地帶?」
「什麼?」
「噢!這個提示已經相當簡單,莫非我們的柯組長從來不讀歷史的嗎?」狄金緩緩道:「炸彈已經長腿了,或者你可以在七點以前將它追回來!」
「這是什麼該死的……」傑斯忿忿地緊抓電話,不敢相信兩百磅炸藥是掌握在這麼一個瘋子手中。
一個聰明又有頭腦的瘋子!
天知道這會危害到多少人?
那位狂人此刻正愉快地道:「記著,如果你在七點以前追不回來的話,那麼你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它在十一點整準時爆炸。」
傑斯濃眉緊緊蹙起,維持冷靜地細聽他話裡的每一絲涵義。
「噢,我差點忘了『再度』提醒你,你們還有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湊足五百萬元,那麼我就可以保證炸彈不會在午夜十一點時爆炸……嘿嘿,我會每隔一個小時就打來一次的,直到你們應允這個條件為止;怎麼?對你們而言很仁慈,很寬容了吧?」
他得意的笑聲像是頭即將吞噬獵物的響尾蛇,令人聽來有股說不出的厭惡感。
電話那頭隨即傳來斷話的嘟嘟聲,傑斯眸光一冷地瞪視著行動電話,彷彿想用如鷹般的銳眼揪出那名可惡的炸彈狂徒!
警探關心地看著他,臉上透著緊張,「是歹徒?怎麼回事?」
「他想玩個危險遊戲,」傑斯沉著臉,快速地按著總部的電話,「我絕對奉陪到底!」
電話一接通,他疾聲地道:「局長,歹徒剛剛打過電話給我了,他說了一個提示:五月花號來到的心臟地帶。」
「他在玩什麼把戲?」佛勒一愣。
「不知道,不過看情形我們不跟著玩也不行了。」傑斯面色嚴肅。
「好,我盡速讓人查出來,立刻通知你。」
「在這之前,他提到炸彈已經長腳跑了,要我在七點以前追回來,所以炸彈一定不是放置在固定的建築物或地點上,所以警力可到各交通要塞搜索,還比逐區搜尋來得有效率。」他低頭思索著歹徒所指的十一點。
為什麼他一定要在十一點前交付勒索款?沒道理,除非這個十一點有特殊的用意或意義。
「他的話能相信嗎?」佛勒問道。
「歹徒太自負了,他對自己的炸彈結構很有信心,相信就算讓我找到了,我也無力拆除。」傑斯腦中靈光一閃,「查查各個炸彈慣犯的犯罪紀錄,還有各大學或研究所的化學部門人員……這個人是個高手,對炸藥和高科技的事物很有研究,而且感覺起來教育程度頗高,或許我們能夠查到些許底細,蘿絲是這方面的電腦高手,可以交代她——」
「我馬上讓他們去辦!」佛勒眉飛色舞起來。
這小子果然腦筋靈活清楚,他沒看錯人;這樣分兩部分進行,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請隨時保持聯絡,長官。」
傑斯迅速地衝向他的吉普車,跳上去後飛快地踩緊油門!
紐約市如此之大,就算是將範圍縮小為交通方面,依然有得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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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某種震動讓芳雲突然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望著四周,瞌睡初醒的她還有些茫然——
直到某種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她才愕然地望著窗外。
芳雲匆匆地背起旅行袋,驚慌地衝到緊閉的車門口。
「請問,」她操著標準,卻因驚慌而稍嫌結巴的英文,問著座位上的一名婦女,「下一站到達哪裡?」
「賓州車站。」對方抬頭看了芳雲一眼,友善地道。
「糟糕!」看來她是搞錯方向,搭錯地鐵了。那麼她等會兒該怎麼走?
她渾身疲憊的肌肉兀自叫囂著要休息,但是這種搞砸了的狀況卻讓她恨不得扳開車門就往外跳!
不過話說路在嘴邊,她還是認命地問吧!
「請問,我該如何到位於林肯中心的YMCA?」
「你可以搭巴士或者計程車去,只是……」婦人望了一眼長得充滿東方嬌柔風味的她,還是建議道:「我想你還是在賓州車站搭地下鐵會安全些。」
「喔,謝謝你了。」芳雲感激地道,只得再背著包包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過她可不敢再閉上眼睛睡覺,她得保持警覺才行。
天知道她再睡一次,會不會連人帶車都給睡不見,或是真的得露宿在紐約街頭了?
初到萬象之都的紐約,她可別再出什麼紕漏了。
她氣呼呼地暗罵自己的粗心,努力的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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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飛馳在燈火燦爛的大街上,傑斯臉上的表情充滿堅毅和謹慎。
行動電話響起,他快速地掏出貼在耳上,「柯傑斯。」
「我們都想得太複雜了,原來答案就是波士頓;一六二O年,五月花號自歐洲來到美洲,就是在麻薩諸塞州登陸的,而所謂的心臟地帶,就是指麻州的首府波士頓,」佛勒低沉的聲音傳來,「不過我實在搞不懂,這個歹徒究竟在搞什麼鬼?如此故弄玄虛作什麼?」
「恐怕得等捉到他之後,我們才能弄明白了;」傑斯腦子飛快地思考,「所以炸彈有可能是放置在往波士頓的運輸工具上。」
「倘若真是如此;」佛勒思索著,「一百磅的炸藥應該不太可能隱藏在小型汽車上頭,他需要的是較大型的交通工具。」
「飛機、火車或是大巴士。」傑斯想了想,其中尤以火車的可能性最大,他神采飛揚了起來,「讓他們查一查有哪一班飛機或火車是七點整往波士頓的,還有,各個巴士站也要查一下才好,現在是六點四十五分,我先趕到賓州車站去!」
「未免引起恐慌,我想你還是先暗訪清楚,若有任何發現,我立刻派員支援……記得隨時保持聯絡。」佛勒關切地叮嚀。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明白。」
傑斯的吉普車吼叫著,在車陣中高明又令人捏把冷汗地急鑽著,趕在六點五十五分前來到了賓州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