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蔡小雀
「嗄?」
接下來瑛秋覺得自己又捲入了一團混亂中,許多人詢問她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詢問她的住處、是怎麼發現這兩位歹徒的……
當然,問得最緊急的就是關於那五千萬元的下落。
瑛秋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腦袋隱隱刺痛起來。
老天,她快要暈倒了,今天晚上所遭遇的事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能負荷,她覺得空氣漸漸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
高手意識到她臉色蒼白若紙,一把將她攬進了懷中,蹙著眉叫道:「好了,今晚她已經受夠了,我想讓這位小姐好好休息一下,OK?」
「長官,這……」其中一個警官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好的。」
瑛秋被圈在高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不自禁地感受著他帶給她的安全感和溫柔,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在經過備受驚惶的一夜後,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僅此一次就好!她告訴自己。
褪去長久以來的保護盔甲,她任由這雙陡然降臨的守護羽翼緊緊地將她包圍住;儘管它只有短短的時間。
高手凝視著瑛秋鏡片後顯得有些暗青的疲倦神色,關切地問道:「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在前面小山坡上的一棟老房子。」
他點了點頭,擁著她走出大門,坐進他開上山來的吉普車中。
就在吉普車有韻律的顛簸下,精神緊繃許久的瑛秋安心的睡著了。
因為她知道今晚有個守護天使在保護著她。
第二章
瑛秋從安穩的睡眠中醒過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後才慢慢地坐起來。
像往常一樣,她跳下床至浴室梳洗,準備要到學校去上課,可是就在她抓著牙刷面對鏡子時,昨晚的一切陡然回到了她的腦中。
瑛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她清楚的看見鏡中的自己一臉驚恐模樣。
「銀行搶匪?那兩個銀行搶匪……」她眨了眨眼,恍惚間覺得昨晚的一切好像是場夢境,可是又真實得教她難以忘懷。「昨天晚上真的有兩個歹徒追殺我,然後我跑進了一個救難天使的屋子裹……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她吐掉了嘴裹的牙膏沫,大大含了口水漱口,然後搖頭告訴自己:「不,我沒有作夢。」
手腕上還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呢!這一切都是真的。
瑛秋放下了盥洗用具,想起了昨晚的暗夜追殺,她的心裹還是一陣的慌亂害怕。
昨夜的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紊亂,但是在驚慌後卻有一絲甜蜜。
瑛秋還來不及回味那深刻的特殊滋味,門鈴已然響起。
「這麼早會是誰?」
她開啟門後,面對的是昨夜那些個警員。她鬆了口氣之餘卻有一抹失落感。
不是她潛意識襄想見的那個身影。她自嘲地甩了甩頭,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二十五年來平靜的心湖會因為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而波濤洶湧?
這太不正常了,太不符合她的個性與作風了。
瑛秋在這一瞬間對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她揚起頭來堅定地問:「警察先生,還有什麼事是昨天你們沒有問的?」
「穆小姐,抱歉打擾你了,有一些相關的事宜我們想要請教你。」
「請進。」她點點頭,「不過我今天下午有課,所以……」
「我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待警員進入她的家裹後,就開始了一連串的詢問,最後他們突然問瑛秋,可不可以讓他們看看她家前庭的花圃。
「當然可以。不過歹徒不是已經抓到了嗎?幹嘛還要查看我的花圃呢?」瑛秋不太明白。
其中一名警官沉聲回道:「穆小姐,根據那兩名搶匪的口供,他們搶來的錢就藏在你家的花圃裹。」
「哦?」瑛秋眨了眨眼,頗為訝異。
「而且他們指稱你就是這次銀行搶劫的幕後策畫人。」
「嗄?他們說這個是什麼意……」瑛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叫道,「什麼?!你說什麼?」
那名警官對著屬下使了個眼色,兩名警員領命走了出去。
「所以請你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回警局做個筆錄好嗎?」那名警官掏出了一副手銬來,警覺地望著她的眼神好像在防範她會突然間跳起來逃跑似的。
「這……這實在是太荒謬了,我該不會是還在作惡夢吧?」瑛秋低咒,她抬起頭來叫道:「你們怎麼可以相信他們的話,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呀!如果我是幕後策畫人,經過了這一夜我為什麼還要呆呆的待在這裹等你們來抓?」
「這只是他們倆的供詞,至於真正的情況還是等你跟我們回警局後再說,屆時你可以為自己辯白。」他客氣地說明。
「怎麼我睡個覺起來就又膛進麻煩中了?」她不可思議地低嚷。
「報告,我們在花圃中挖掘出兩大袋的鈔票。」
兩名警員各拎著一個大皮袋興匆匆地跑進來。
帶頭警官眼睛一亮,「好,好極了。穆小姐,請跟我們到警局一趟吧?」
瑛秋閉了閉雙眼,強忍住氣憤的情緒,「好,我到警局去和他們對質,反正我是清白的,我不怕他們誣陷。」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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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校方知道她此刻正被警察當成嫌疑犯在審問,不知道會不會立刻下令對她永不續用?
或許會吧!因為今天教務主任在接到她臨時有事不能到學校授課的電話時,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心和充滿疑惑的語氣。
唉,誰教她從來沒有請過假、「曠過課」呢?
不過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在警局裹已經整整十個小時了,現在時刻是晚上七點整。
她被問得又倦又累,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窩進被窩裹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是坐在她對面、面色凝重的警察人員顯然並不這麼想。
「穆小姐,我希望你能說實話。」他再次重申。
「你想聽的絕非我的實話,而是你們希望聽到的『實話』。」她冷冷地反諷一句。
那位警官面色不善地瞪著她,「穆小姐,我絕對沒有刁難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合作,因為這件案子的疑點實在很多,我必須和你一一對證。」
「我已經說過十幾次了,不過我可以跟你說最後的一次,我跟那兩個人的唯一關係就是——我是他們的人質。我昨天晚上被迫殺,今天又被誣告,所以說我徹徹底底是個受害者,受——害——者,你聽到了嗎?」她挫敗地大喊著。
她已經被審問到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可是那兩個人說——」
「我才不管他們說什麼!他們又不是好人,說的話能聽嗎?」她癱倒在堅硬的鐵椅背上,無力地喃喃。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誰可以為你做證嗎?」
「度假木屋的主人!」她突然振作起來,眼睛綻放出希望的光芒,「你們昨天也看到的,我就是逃到他那裹去,這兩個歹徒還是他制伏的。」
警官想了想,有點為難地說:「但是——」
「但是什麼?難道他不見了?」
「不,他是掃黑組的長官,我們中午已經請他來協助我們調查,但是他出任務去了,所以恕我們……」
掃黑組的長官?他不是說他是從事特種行業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變成掃黑組的長官呢?怪事兒。
瑛秋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那可不可以請他撥空來替我做證一下呢?」
「恐怕不能,因為任警官是到國外出任務。」警官的臉上一副「他不能再多說了」的表情,並且深感遺憾地又說:「穆小姐,恐怕我們不得不先把你列為——」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警官的話,他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的警員跟他報告了一些事情,只見他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瑛秋撫著咕嚕作響的肚子,她已經被疲倦和飢餓感給攻擊得虛脫無力了。
中午警員交給她的那一個便當被她氣憤地丟進垃圾筒裹,現在她開始後悔沒有把它吃掉了。
唉,她怎麼那麼倒楣呀!
就在瑛秋還在惋惜那個便當時,警官走了回來,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嗯咳,穆小姐,本人在此要向你鄭重的道歉。」他的臉頰浮現了一抹難為情的色彩。
瑛秋猛然抬起頭來,一臉茫然,「什麼?」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就是你已經擺脫嫌疑了。」
「呀?」瑛秋猛站起身。
「穆小姐,你可以離開了。」他替她拉開了門。
「為什麼?」她本能地問道。
警官遲疑著,顯然瑛秋問到的正是他所為難的事,他再咳了一聲,「因為我們現在有了新的證據和線索,證明你和這件案子沒有關係,所以你可以離去了。」
瑛秋實在感到很不可思議,她迷迷糊糊地被抓來,然後再莫名其妙地被放走……現在是在演哪一齣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