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歐斯卡(董妮)
「但不論如何,我救了你一命總是不爭的事實。」
「嘖!東方公子,你沒聽過『大恩不言謝』這句話嗎?你這樣挾恩索報,不嫌沒品?」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大恩不言謝』!」他長臂一伸將她的頭重重地壓下,溫熱、潮濕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麻麻癢癢的,天邊的彩霞迅速飛掠上她的粉頰,他滿意地貪眷著她難得一見的少女嬌羞。「不曉得你有沒有聽過?小姐們對於這種『救命之恩』都是以身相許的。」
「所以呢?」她是明白的,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是二十歲的身子,依然太稚嫩,年輕到不懂得該如何應對這股突然而來的情潮勃發。
「你永遠逃不掉了……」剩下的呢喃情語,他直接說進她的嘴裡了。自信的笑容在接觸到她的瞬間垮下:心底那股一直不確定的暖流在剎那間氾濫成災,席捲了他,也淹沒了她。
情難自禁地加深這個吻,他控制不了那自有思想的舌頭執著與她交纏,直到碰到她的丁香舌,一抹震慄瞬息溜過他的背脊,像是找著了自出生以來就被強迫分離的靈魂,使得那一直飄遊在虛浮間的心靈,首次有種滿足,想要詠歎天地的渴望。
確定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要用全心來玩這場遊戲,目的是為了爭取她——邱青樨。
「唔!」她快窒息了,不得不用盡全力推開他。面紅耳赤地急促喘息著,「接吻」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嗎?二十歲的初吻,沒有柔到骨子裡的甜蜜,也沒有像要融化神經的濃情,有的只是一把烈火,點燃了她全身的血液,把她燒灼得手足無措、驚慌難安。
「你……」原本是要指控他的,卻在瞥眼間,又望見他似笑非笑的可惡笑容,他倒是很享受!她氣憤難平地站起身道:「好差勁的吻技。」她故意從皮包裡抽出三千元丟給他。「建議你有空不妨到『星期五』去見識見識,或者,如果你不熟悉台灣,我可以介紹一家『服務良好』的給你。」
哈哈哈!他又笑了,狂妄又該死的迷人。她僵著身子準備離去的同時,不忘給他受傷的手臂加上一記懲罰,直到如願地聽到那可惡的笑聲轉為痛呼,她才滿意地開門離去。
東方柳邪,這個男人,人如其名,邪氣得叫人憤怒,卻也要命的吸引了她全副心思,甩不掉啊!這注定的糾纏。
愛情啊!總是降臨在下經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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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寒近。」青樨走後,柳邪躺在床上,懶懶地朝窗外喊道。
這裡可是五樓,而那唯一的一扇窗戶並沒有連接著陽台,真的有人可以躲在這種地方?除非是壁虎了。
但崔寒近做到了,一襲緊身黑色夜行衣,他從那僅容一人通過的窄小窗口翻身入內。
「你的忍術越來越高明了,『望月出雲』的千年歷史果然了得。」柳邪笑望著這個好兄弟兼保鏢,能得他與溫和為友,恐怕是他東方柳邪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
「我沒有施忍術,只是樓下的護士小姐太煩人,我才沿著水管爬上來的。」而且在外面吹了半個小時的夜風,早知道他有「秀色可餐」了,他就下必大老遠跑到夜市去買一堆鴨賞回來給他解饞。
「咦?是嗎?」東方柳邪的絕招——裝傻。
寒近無奈地歎口氣,早知這人是標準的無賴的,把手上的宵夜丟給他——「吃吧!」
「嗚!寒近,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好喜歡你。」他塞了滿嘴的食物,還不忘拉著寒近的手作怪。
「不要太噁心!」他怒吼。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頭了。
「唉呀!寒近,你在害羞嗎?哦!好可愛,我……」
「閉嘴!東方柳邪。」這人的玩性真叫人受不了。寒近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塞進他手裡,順便搗住他的嘴。「這是邱小姐的最新調查報告,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要走了。」說完,他又想從窗口躍出。
「等一下。」柳邪顧下得受傷的手臂,跳起來一把拉住他。「外面有電梯可以直達地下停車場,麻煩你在市區像個現代人一點,不要這樣隨便飛來飛去,也不怕驚世駭俗,當心被人看成怪物,捉進實驗室裡解剖。」
「那種事只有你才會做。」寒近啐他一口?忘不了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輕功,被他足足研究了一個月的事。說什麼要觀察氣的運行、發功時的身體器官機能反應,只差沒將人拆成十八塊。這個怪胎東方柳邪。
「唔!那件事我已經反省過了,逝者已矣,你就別放在心上了。」他趕緊裝傻,轉移話題。「對了!『邱家小姐』車禍那件事查得怎麼樣了?」
他看到報告上沒有列出這項資料,難道事情真這麼古怪。
寒近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本小簿子,凝眉疑道:「那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比如:原本該坐上那輛轎車的人是大小姐『邱紫茉』,為什麼臨時換成了二小姐『邱青樨』?而且發生車禍當天的司機,並非邱宅專屬司機,聽說他是臨時來代班的,但整座宅邸沒人認識他,加上他是當場死亡,整件事遂變成了懸案。」
「的確很古怪。」這會兒連柳邪都被搞亂了。若照他推測,眼前的「紫茉」是「青稚」所假扮,第一個問題是有了答案,但第二個問題呢?沒理由敵人要害的目標沒死,同謀的司機反而死了。
而且假設敵人的第一次計劃因故失敗了,他們應該會繼續謀害邱小姐才對,為什麼「青樨」所扮的「紫茉」還能夠活到現在,無災無殃?
「還有一點更巧合,當年幫邱小姐治療車禍傷勢的醫院,就是會長日前住的『岳氏綜合醫院』,而且這家醫院的院長名字叫岳敬華。」
「岳院長不會剛好有一個妹妹叫岳曉笙吧?」
「正是如此!」
「那可真是巧啊!」柳邪笑得開心。「嘻!看來事情比我所想像的要有趣多了。」
「會長,我希望你不要對這件事太著迷,它牽扯的陰謀可能很複雜,我怕你會有危險。」
「怎麼啦?寒近,你不是一直罵我吊兒郎當、不正不經,一直希望我能夠變成一個有責任感、有擔當的男子漢,現在難得我想認真了,你反而叫我放棄?」他這副嘻皮笑臉的表情,說要認真實在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寒近只能無奈地歎口氣道:「你和邱家小姐真是天生一對絕配,她本身就是一個麻煩來源,而你更是麻煩製造機,原料配上機械,難怪你們兩個一見投緣。」
「我也這麼想。」他志得意滿地目送寒近打開房門,走正常的路徑下停車場,轉身再度翻閱青樨的調查報告。
小妮子招惹危險的本領真是非比尋常,從她坐上總裁寶座五年來,數次將對公司別有用心的股東踢出董事會,這樣做本身是無可厚非,但處理的方法可就有問題了。
她做事根本不給人留情面,當眾公佈其罪狀,威脅人交出公司股份,再予以解雇,許多元老們為公司賣命了大豐輩子,臨到最後卻落得一文不名、聲譽掃地的地步,難怪人家要怨恨她。
而她本身正義感過強,老是仗著柔道三段的好身手,倡揚著「路見下平、拔刀相肋」,再配上那副標準「氣死人不償命」的「毒舌派」,天啊!她簡直是天生的一團大麻煩嘛!
如果他不好好幫助她,可能她永遠別想再活過下一個二十年了。這青樨——呵!根本是老天專門生下來和他相伴一生的可愛人兒,他已經像雲一樣讓人捉摸不定,而她卻是風。只有風才能夠決定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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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混帳王八蛋,吵死人啦——」凌晨六點,邱青樨的怒吼聲比報時的公雞更加準確地響起。
「姊姊,起床了。」不死心的敲門聲依舊咚咚作響。為了今天的「夢島」之行,柳邪可是卯足了勁在準備,所以等不及青樨找上門,他便親自來接人啦!只是這接人的時間未免太早了一點。
房內的青樨拿枕頭蒙住腦袋,緊緊捉住正欲叛逃的瞌睡蟲尾巴,與那可鄙的噪音對抗。上帝饒了她吧!昨兒個為了一星期的「夢島」之行,下得不將月底的讀書報告提前趕完,待傳真給教授後,已是半夜三點,洗個澡再躺回好久不見的床鋪,好不容易沈入夢鄉,到現在,天啊!才過了兩個半小時而已,這分明是要折騰死她嘛!
「姊姊——」東方柳邪可算是新版「不見黃河心下死」的典型,絲毫不將邱家小姐的怒吼放進耳裡,房門照樣拍得震天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