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香彌
毫無轉圜餘地的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楊梵回過頭怒瞋住表弟。「他媽的,安鑫,都是你這傢伙,你哪個時候不來,偏偏選這個時候來,哪裡不好說,偏偏要站在這裡提那件事,這下讓她全聽見了,你該不是故意來破壞我的好事吧?」
安鑫一臉無辜的擺擺手。「我開車一來到這裡就遇上你,哪知道她會這麼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回來?」
楊梵忿忿用腳踹著安鑫的座車,洩怒的吼,「該死的,這下恐怕沒戲唱了,可惡!」
安鑫連忙將他拉開,阻止他再虐待自己的座車,不過還是遲了一步,車門已經被楊梵這粗暴的傢伙踢凹了一塊。
「唉,楊梵,你先別忙著沮喪,你去跟她好好的解釋一下,也許還有挽救的餘地,說不定還能說服她跳槽咧。」
「狗屁啦,她要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艾達他們會對她罵不絕口嗎?好呀,既然你這麼會說,那你去跟她說呀,你說服她跳槽到豐銳去,要是你成功的話,我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如何?」楊梵沒好氣的瞋瞪他,再狠狠的踹了一腳他的車,這次踢凹的是後車門。
安鑫看他氣沖沖的,陪笑道:「如果連你都沒辦法了,我又怎麼可能拿她有辦法,我看不如我們回去從長計議,大家一塊集思廣益,說不定能想出什麼方法可以補救。」
瞄著前後車門,他暗自咬牙切齒,可惡的楊梵,竟然拿他的車子出氣,不過總好過那幾腳是踹在他身上,光看車門凹陷的程度,就可以看出那力道有多強了。
唉,可見他有多生氣了。
瞟著楊梵陰沉的臉,怪了,他很少看到楊梵這種臉色的,即使挖角風小涼的事談不成,以他豁達的個性,也不可能這麼看不開呀,幹麼這麼惱呀?
難不成是……因為明天采不成桑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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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兒回來招呼也不跟他打一聲,低垂著頭逕自就要上樓去,風富放下正在看的報紙喊道:「小涼,等楊梵來了就開飯,妳等一下快點下來呀,別讓人家等太久。」
「他不會來了。」風小涼背對著父親頓住腳步再說:「以後我不希望那個人再到我們家來,他一踏進我們家,我就報警告他非法闖入民宅。」
他吃驚的問:「小涼,妳跟他發生什麼事了?」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沉著嗓說完,風小涼上樓,回到房裡忿忿的將今天買的衣服摜在地上,咬住下唇將自己丟向床上。
她好笨好傻好呆,居然就這樣被楊梵耍著玩,他根本就不是要追她,只不過是要遊說她跳槽到豐銳去。
但是她居然為了他說要跟她約會,而特地去買了新衣服,還一心期待著明天的到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個白癡一樣,蠢蠢的被人玩弄而不自知。
將臉埋進枕頭裡,她愈想愈氣憤。
思及與楊梵相遇以來所發生的事,上次在火場救了她,那一定不是湊巧,根本就是他跟蹤她到那裡去,然後再伺機救了她,讓她欠下他一個救命恩情。
還有載她去姑婆家也是,他說機車煞車失靈,說不定根本沒那回事,為的是要表演英雄救美的把戲,讓她對他感激涕零,第一次見面,他不就是佯裝腳踏車煞車失靈的嗎?
可惡可惡,她就這樣被他欺騙了,一直把他視為救命恩人,最後還對他……愈想愈生氣,她惱怒的捶打著床鋪,除了氣楊梵之外,她更氣自己隨隨便便的就輕易喜歡上他。
不,她才不喜歡那個爛人,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人……被欺騙的羞辱和氣憤化為淚水,從她緊閉的眼中流洩出來。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喜歡人,卻遭到這樣的對待,她的心又痛又惱,她不原諒他,絕不原諒這個可惡的男人……
像想到什麼似的,她陡地從床上跳起來,走到掛著楊梵送她的那幅畫前,伸手拿下,打算將它撕毀,她的房裡不要留有那個人送的東西,她不要讓那個卑鄙的人污染了她的房間。
腦袋裡突然閃過之前他說的話--這是某個人的遺作,他向對方的父母保證過她會好好珍惜它。
她下由得頓住了手,凝視著畫作,月光下,那吹拂在深藍色海面上的風,彷彿也拂向了她。她深吸口氣,平息了躁怒,再將畫小心的掛回牆上。
想到方才自己竟然想遷怒到這幅畫,她搖頭,明白她之所以這麼的生氣,是因為,她真的是喜歡上了楊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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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視前方擋住她去路的人,風小涼黑白分明的眸裡,有著睡眠不足的紅絲,嬌臉上明顯的要刮起龍捲風。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條路又不是妳開的,誰都可以走在這裡吧。」楊梵擋在她面前,努力的擠出笑容注視著她,「妳可不可以冷靜的聽我說,我並沒有騙過妳,我早就跟妳說過我有一家公司,獵豹的負責人就是我,我也確實是受了豐銳集團的委託要挖角妳過去,但這有這麼罪大惡極嗎?」
原來他還是獵豹的老闆。
她瞳眸幽冷如霜的盯著他,「這並不罪大惡極,而是你接近我的手段讓我不齒,你先是跟蹤我,然後趁那家餐廳起火時,假意救了我,讓我欠你一個恩情,接著再佯裝我爸的機車煞車失靈,上演苦肉記,為的還是要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耍的手段太卑劣了。」
他媽的,他救她還救錯了嗎?遭她如此污蔑,他不平的辯解道:「我在那家餐廳裡救了妳,純是巧合,我早就說過了,我是到那裡去等一個朋友,無意中看到妳的,難道妳希望我當時沒出手救妳,眼睜睜的讓妳昏倒在餐廳,最後被火燒死或是被濃煙嗆死?」
他火大的再說:「還有妳爸機車煞車失靈的事,妳若不信,盡可以找人去吊起那部機車,教人檢查看看煞車是不是真的沒有作用了。」
風小涼臉上泛起冷笑。「沒那個必要,要破壞車子的煞車應該不難吧。」她閃過他逕自往前走。
「妳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的人格就對了,」他跟上去忿忿的說:「我並沒有拿這個恩情要妳跳槽到豐銳去不是嗎?」
「滿口謊言!心機深沉的騙徒還有人格嗎?真是天大的笑話!」涼涼的嗓音凍如冰雪。「你早就知道即使拿這種事來要求我,我也不可能到豐銳去,所以才沒開口,你打的如意算盤是想藉著追求我,然後就可以趁機擺佈我,對吧?」一字一句犀利的獺向楊梵。
「我……」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他一時沒話說。
風小涼定下腳步,霜冷的眼神掃向他。「你以為我沒有男朋友就表示沒有人追求我,你瞎了眼才會這麼認為,明天開始,我會讓你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
楊梵扯住她的手腕。「妳不要意氣用事……」
她奮力的甩開他的乎,斥道:「不要拿你的髒手碰我!如果你這個人還有一點良知的話,請你不要再污染我的視線了,再見到你會讓我想吐,到時候不小心吐在你身上,可不要怪我。」
他放柔語氣。「妳一定要這樣滿身是刺嗎?」
「我的刺是專門用來刺那些厚顏無恥、糾纏不休的人,如果你被刺到,就表示你是那種人。請你自重,楊大老闆!」冷涼的話語一落,不再作停留,她加快腳步往前而去。
楊梵只能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下一個巷口的轉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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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梵不死心的再找了風小涼幾次,試圖想再向她解釋什麼,除了沒有好臉色給他看之外,她不再怒言相向,而是以殺傷力更大的冷漠方式對他,當從來不曾見過他,甚至沒他這個人的存在。
他情願她跟他大吵一架,畢竟吵架也算是一種溝通方式,在相罵的過程裡,雙方可以把對彼此的不滿都發洩出來讓對方知道。
但風小涼以冷漠的方式對他,讓他根本就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尤其是看到有一個男人開始接送她上下班,他看了只覺非常的凝眼兼火大,打探之下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護花使者,居然跟她同一家公司,還是她的頂頭上司許世傑。
瞧他對風小涼慇勤的模樣,身為同性的他自然很清楚其意圖是什麼--他打算追求風小涼。
「他媽的,都怪安鑫那傢伙!」
楊梵從不認為自己脾氣好,但也不至於壞到哪去,可是這幾天下來他幾乎天天都會炮轟安鑫,怪他扯自己的後腿,怪他打亂自己的佈局,弄得安鑫一見到他就先閃人去了,怕又挨刮。
最氣人的是安鑫那傢伙還跟他說什麼回公司從長計議,大家集思廣益下一定能想出什麼補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