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馥梅
「還姑娘咧!都不知道被開苞多久了。」何孟禎咕噥著。對被郁翔派來做這個差事頗有怨言,說什麼他知情不報!報什麼報啊?他自己早就知道了還需要他報嗎?懷孕是他家的事,怎麼可以用這個理由說他知情不報?太沒道理了!
「姓何的,我可警告你別瞧不起我的職業喔!怎麼說我也是憑勞力賺錢的,不偷,不搶、不拐、不騙、不殺人、不放火,這已經不只三不了,而是六不!大家你情我願。哼!你們男人就是有雙重標準,自己可以玩別人的老婆,就不許自己的老婆給別人玩……」
「喂!妳扯到哪去了,再說我可從不碰有夫之婦的,少冤枉人了。」何孟禎忍不住打斷她,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但天知道,他到現在可還是處男哪!因為他對女人總是過目即忘,所以根本沒有交女朋友的機會,而他又不喜歡搞一夜情……
「你們上過的女人都娶回家嗎?沒有,對吧!那些女人也總會嫁人吧!那不就是別人的老婆了?」
許蓉蓉對說到一半被人打斷似乎很不高興,不滿的對他猛力炮轟。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自己已經是過盡千帆,爛草一根了,卻還是要求老婆最好是處女,這不是很可笑嗎?我開苞多久了?告訴你,我十四歲就開苞了,被我繼父強暴的,滿意了嗎?」
何孟禎驚訝極了,這個許蓉蓉,怎麼說呢?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正經,是那種心胸狹窄,會報老鼠冤的人。美則美矣,不過濃妝艷抹,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年齡和容貌。她還很不懂禮貌,滿嘴髒話,若非看在郁翔面子上,要他和她相處一分鐘他都不願意。
而他之所以被迫來與她接觸,是因為郁翔料到郁珍玲一定會對蕭影不利,那日在婦產科外意圖衝撞的跑車,郁翔非常確定那是郁珍玲的,而這次結婚啟事一刊登,她一定會想辦法破壞,甚至將蕭影殺害,與其不知她如何計畫,不如他們送個計畫給她,所以郁翔想到許蓉蓉這個曾當眾威脅蕭影的人。
隨便找個人一定會讓郁珍玲起疑,因為她一定會做調查。而許蓉蓉有完美的理由足以讓她相信。
至於許蓉蓉,當然就是誘之以利,並且分析利害讓她瞭解情勢,很簡單就說動了她,只是她的條件倒是令他們都跌破了眼鏡,她竟然要求郁翔要支付她往後回學校讀書的學費!
回學校讀書?當初應徵廣告的條件明明就是大學畢業,難道又出現一個蕭影?
許蓉蓉不愧是在外頭闖過的,她臉不紅、意不愧地說,她連國中都沒畢業就逃家了,所以她現在打算回學校去,念到她不想讀書為止。
郁翔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他認為,想重拾課本的人不會壞到哪裡去,當下對這個計畫更是安心。
於是,他現在就在這裡了。
「妳今年究竟多大了?」何孟禎好奇地問。既然學歷可以謊報,那年齡當然也可以,她的資料上是剛好二十五歲,不過搞不好不只喔!
「放心,我已經成年了。」許蓉蓉擺擺手,一副豪爽的模樣。
「哈哈!誰會以為妳未成年啊!我會問是因為妳看起來比妳宣稱的二十五歲還老!」他哈哈大笑。這個女人還真沒有自知之明。
「少爺!」她不滿的叫。「本小姐上個禮拜剛滿十八歲,OK?」
「不可能!」他可不信。
「少爺,女人的化妝品做啥用的你知不知道啊!除了遮皺紋之外,還有變成熟的功用呢!」許蓉蓉見他仍是一臉懷疑,乾脆掏出身份證丟給他。
「天啊!妳竟然真的只有十八歲!」何孟禎接過身份證,驚呼出聲。「妳怎麼會做這一行的?!」口氣像是父親教訓女兒似的。
「怪了,你以為我愛啊!當初被我繼父強暴後我就逃家了,身無分文,一個老女人假裝好心的收留我,結果她竟是個老娼,我就這樣被迫在妓女戶待了一年半。
「後來政府掃黃,妓女戶被封了,老娼被抓,我才逃走,但得到自由,我年紀小,又無一技之長,你要我怎麼生活?我想反正做都做過了,再做也沒有關係,所以就繼續做了。我是散戶,自己拉客,有時候就去應徵當人家的女伴,所以賺的錢都是我自己的,然後就一做做到現在了。」
她聳聳肩,用著不在意的口氣說著悲慘的過往。
「沒有女人會自願做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苦衷,然後就陷下去不可自拔了。蕭影是運氣好,一下海就碰上郁老闆,否則她最後還是一樣啦!」
「妳現在也遇到了,不是嗎?」何孟禎微笑,試圖沖淡聽完後的沉重心情。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答應配合你們的計畫?既然發現浮木,當然就要想辦法抓住它,利用它上岸啊!」
「嗯,聰明的姑娘。」他讚許的點點頭。
「唷,怎麼我又變姑娘啦?」
「哈哈!算我失言。」其實她也不是頂難相處的嘛。「言歸正傳,妳事情到底辦得如何?」他正色地問。
「就說我辦事,你放心咩!她已經答應按照我們的計畫行事,你們就把人手安排好,然後到指定的時間、地點,把人交給我就行了。」
「嗯,很順利嘛!妳向她撈了多少錢?」以他對她粗淺的瞭解,這許蓉蓉一定會趁機撈一些好處。
「哪有!」許蓉蓉死不承認,表情真像一回事,彷彿他污辱了她的人格般。
「是嗎?那這是什麼?」他手一翻,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紙,不就是那張一百萬的支票嗎?
怎麼會?她把它藏在胸罩裡的,他是怎麼拿到的?!
「別懷疑,超級外科大夫的手是很巧的。」
「色狼!」她斥道。
「有我這種色狼的話,是天下婦女的一大福音。」何孟禎厚著臉皮笑道。
「好吧!被你搜到了,大不了分你一些,最多四成,再多可不成了。」她開出條件,四成代表四十萬耶!心好疼啊!
「妳自己留著吧!」他將支票遞給她。
「你確定?」許蓉蓉立刻將支票接過來。
「那個女人的錢,我才不屑拿。」他撇撇嘴。基本上,別說四十萬,就算四百萬,他也不放在眼裡。
「哼!你清高,當你餓上三天滴水未進的時候,掉在糞坑的一塊錢你都會伸手去把它撿起來,並且親吻它。」許蓉蓉啐道。這就是有錢人的嘴臉。
「這是妳的經驗之談?」他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你管我!」許蓉蓉不屑與他談,小心地將支票再藏好。
「到底是不是?」他不放棄。
「對啦、對啦!」她不耐煩的答。
「那妳真的親吻它了嗎?」
「何孟禎!」她怒吼一聲。
一段悲慘的過往,被他這麼一鬧,似乎變得不再那麼晦暗了。
「哇!我聽到河東獅吼了!」何孟禎笑得更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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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孟禎個人專用的手術室裡,正在進行一項改造工程,不必動刀見血,卻需要何孟禎一項鮮為人知的技藝。
「孟禎,你到底行不行啊?」何孟權忍不住問。對這個雙胞眙哥哥,何孟權所看到的都是他遊戲的一面,所以對於他何以會在醫界享有盛名,他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郁翔很識相的閉著嘴,心裡則替何孟權祈禱。怎麼兩個人是雙胞眙,孟權還這麼不瞭解孟禎呢?他們三個,平常他是老大,他說一句,何家兄弟絕不敢有二話,但是在孟禎工作的時候,連他都不敢吭聲了。
「閉嘴!」一根細針飛掠而來,擦過何孟權的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然後釘入牆壁,入「水泥」三分。
何孟權呆愣當場。這個人是他的哥哥嗎?還是從武俠小說裡跳出來的人物?
「你……」
何孟權想抗議,但立即被郁翔上前摀住嘴巴。
「他叫你閉嘴,你就乖乖閉嘴,否則他會讓你閉嘴的。」
郁翔在何孟權耳邊低聲道,何孟權則一臉不敢置信的瞪直眼。
當兩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手術台上時,才發現何孟禎已雙手抱胸站在那兒望著他們。
「好了?」郁翔問。
「我辦事,你放心。」何孟禎自豪地道,咦,怎麼口氣那麼像許蓉蓉那個女人?
「我看看。」郁翔接近手術台,何孟權也好奇的跟進。
「咦,孟權,你的臉怎麼受傷了?剛進手術室的時候不是還沒有嗎?」何孟禎奇怪的端詳著弟弟臉頰上的血痕。
「你……」何孟權瞪著他,再趕緊望向好友,「他該不會是不記得吧?」
郁翔點頭。「沒錯,他不記得。」
何孟權這下真的傻眼了。原來他的哥哥有雙重人格?!
「我不記得什麼?」何孟禎問。
「沒什麼,你還是快點展示你的成果吧。」何孟權只好如此說。老哥的毛病以後再研究了。
「沒問題,來吧!」何孟禎領前來到手術台,台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臉上蓋著一層紗布,何孟禎上前,緩緩的將紗布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