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湛清
算他還有點用處,不純粹只是游手好閒的絨褲子弟。
不過這也不能掩飾他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居然要她穿制服,她抵死不從,就連小可也都沒穿制服,憑什麼要她穿?
「自以為是的臭老頭子。」她嘴裡咒罵一聲,拿起一把正在整理的草藥,恨恨地摔在地上。
小可跑了過來,制止她的動作。「爾晴,這個不能這麼大力甩,這個藥的重點是那些種子,你這樣甩會把種子甩掉的。」
爾晴呆了一呆,看了眼手裡的草藥,不好意思地朝小可咧咧嘴。「好,我會溫柔一點的。」
「先別管這個,裴醫師找你,你到客廳去吧!」小可蹲下去接手被她弄亂的草藥,比起她的粗魯,小可對草藥真的很有興趣又很細心。
「裴聖找我?要做什麼?」八成又是要奴役她了。
「不知道耶,不過襄小姐來了,你見過她吧?總之你先過去一趙吧!」小可催促著,這幾天看夠了裴醫師難得的臭臉,已經很哀怨了,她不希望爾晴繼續跟裴聖吵架。
「襄小姐?」爾晴倒抽口氣,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丟下手裡的草藥,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客廳奔去。
沒多久,她直奔進客廳,而襄筱海真的坐在客廳裡面,她跟裴聖中間的桌子上攤了套粉色的旗袍,繡工看來非常精緻,不過爾晴一點都不打算妥協。
「爾晴,你趕快過來看看,我為了讓你快點穿到,要人連夜趕工,從沒這麼快做好一套衣服過。「襄筱海對自己設計的作品感到非常滿意。
裴聖卻對著旗袍猛皺眉頭。「這會不會太短了?」
與其說是旗袍,不如說是改良式的洋裝,因為這衣服長度可能不到膝蓋,會露出她那雙又筆直又勻稱的腿吧?
「拜託,裴聖。她是個小女孩呢,你難道要她穿著到腳踝或是小腿肚的裙子嗎?當然要改良一下啊,不然很土耶!」襄筱海回答。
筱海的話爾晴很贊同,但她還是不想如他意,穿上所謂的制服。
「我不會穿的,你別作夢了。」爾晴怒瞪著裴聖。
裴聖很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真的不肯穿?」不知為何,他今天的嗓音特別輕柔,令她懷疑她聽錯了。
「絕對不穿。」她篤定地搖了搖頭。
「瞧你跑得滿頭大汗,喝杯茶吧!」他將桌子上面那一大杯茶推到她面前。
爾晴確實滿渴的,她看了他溫和的臉龐一眼,還是端起茶杯大口喝了幾口茶。
「你不逼我穿了嗎?那我可以走了嗎?」
「我是那種會逼迫人的人嗎?我是文明人,不做那種事。」看著她再喝了一口茶,他的神情更溫柔了。
他的溫柔讓她有點不安,還有他眼底若有所思的小小火焰讓他看來更為神秘。不知為何,這時候她強烈感受到他是個吸引人的男人。
如果他平日不是那麼惡劣,如果他溫柔一點,恐怕她也會被迷住吧!
「那我可以回去做事了嗎?」她瞇起眼問,總覺得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邊不對勁。
「不急,要不要再喝一杯?這邊還有。」他又幫她倒了杯茶,那甜甜涼涼的味道讓她消了點暑,所以她忍不住伸手接過去,繼續喝掉第二杯茶。
「好了,我走了。」她喝完了茶,放下茶杯,朝襄筱海點了點頭致意,這就轉身要退開。
「慢走,等一下可別後悔地回來找我喔!」裴聖涼涼地拿起她剛喝過的茶杯,加滿了茶,優雅地喝了起來。
她愣住,狐疑地轉身。「我怎麼覺得你好得很不正常?你該不會在茶裡面下毒吧?」
可是他也喝了啊,如果要在茶裡面動手腳,沒道理他敢喝。
「就為了讓你穿上這衣服嗎?你說我會幹那種卑鄙的事嗎?」他舉高手裡的杯子,像是朝她致意似地仰頭喝掉那杯茶。
他那率性的動作迷惑住她,她忽然覺得他也滿帥的。
「諒你也不敢。」她微紅著臉罵道,轉身離去。
都是因為太快轉過身子,所以她才錯過他嘴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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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殺了他!
廉爾晴在一小時內第十次發誓,她一定要宰了裴聖那個混蛋。
一個人一天能拉幾次肚子?吃壞肚子怎可能拉到虛脫呢?
「靠,一定是他幹的,一定是他……唉喲……」她坐在馬桶上,呻吟地抱住肚子。「居然還敢無辜地說自己不會幹那種事,可惡!喔,好痛好痛……」
半小時後,爾晴終於爬出廁所。而她之所以沒再繼續拉的原因,只是因為肚子裡面完全沒有東西可以拉了。
她要去宰了他,不過現在沒有力氣,剩餘的力氣只夠她爬出房間裡面附屬的廁所。
「你怎麼會坐在這邊?」她赫然發現剛剛詛咒的對象正一臉快樂的坐在她床上,那感覺真是讓人想咬牙切齒又沒力氣哪!
「你剛剛罵了一次髒話,所以再扣五十塊,你這個月薪水累積至今已經掃掉一千三百五十元,請繼續努力。」裴聖的腿優雅地蹺著,彷彿是個坐在高貴椅子上的貴族。
「靠,你自己跑來偷聽人家講話,還敢掃錢?」土匪也比他善良吧?
「一千四百塊,嗯哼,請繼續。」他看到她已經蒼白的臉蛋,心下居然一陣不捨,甚至有種罪惡感產生。這意外覺醒的良心讓他呆愣了一下。
裴聖這人平日看來就是很自在,但他其實是個挺任性的人,無論擁有多少卓越的條件跟能力,他也只想過他自己要的生活。這樣的人性格上說沒有一點任性,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而認識廉爾晴,簡直是把他這部分的因子發揮到極致,可以說他為了自己的好玩,不惜把她惹得哇哇叫,老像隻猴子似的上下亂跳。
好吧,或許他真的有點變態,他承認。
「說,我會拉肚子是不是你幹的?」她像個老太婆似地走向他。
「讓你拉肚子的是那杯你說好喝的茶,我又沒叫你喝那麼多。」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表情無辜得很欠扁。
「裴聖臭老頭——」她忽然低吼一聲,使出剩餘的力氣往前衝,然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撲倒。「我掐死你、掐死你。」
她的舉動教裴聖一怔,因而被推倒,不過他很快地回過神來。
只不過爾晴的眼神雖然很尖銳,好似有箭要把他射穿,但是掐住他脖子的手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整個人更是虛脫地掛在他身上。
裴聖很快地發現了這一點,他一動也不動,僅是伸手圈住她腰身,以免虛弱的她滾下床去。「看,你就是這麼衝動,把自己搞得這樣軟綿綿的,要殺人也得要有力氣啊!」
他說話的語調溫柔,像在哄孩子似的。
「還不是你害的?!」她抬高下巴往上看他,頓時覺得委屈上心頭。這些日子她也挺辛苦的,這麼多家事都是她以前不曾或不熟悉做的。「你居然因為我不穿那件旗袍,就給我下藥……嗚……」
她邊說著眼眶裡的水居然啪答答地掉了下來,讓他霎時慌了手腳。
「爾晴,廉爾晴,小猴子,你別說哭就哭啊!」他無措地拍拍她肩膀,任她軟綿綿的身子繼續壓在他身上。
她並不重,只不過很軟。
她看起來都是骨頭,沒想到身子這樣的柔軟,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奇妙嗎?
他想著,忽然覺得身子熱了起來。啊,夏天的高溫太早來了,這房間需要開冷氣了。
「哭也不行嗎?」她扁著嘴,索性乾脆哭了起來。剛剛的眼淚是意外,是突如其來的脆弱,但是現下就真的是故意的了。「哭也要扣錢嗎?你以為你是少爺就了不起嗎?嗚嗚,暴君……壞蛋……惡人……」
她邊控訴著還不忘邊捏著他胸膛的肉,偏偏這男人外表看來瘦歸瘦,胸膛倒是挺結實的,捏都捏痛了她手指。
「行行行,不過你哭少一點,我的衣服都濕了。」他身體的熱度持續飆高,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也生病了。
裴聖,你這個禽獸,她只是個小女生。
他想要找機會將她推離開自己過分渴望的身體,偏偏她卻哭得很專心。
「嗚嗚,人家肚子很痛耶……」她哭得累了,索性趴在他胸膛上,枕著那寬厚的胸膛休息起來。
「很痛嗎?我幫你看。」他將她抱起來,自己也爬起身。
不過爾晴的身子真的軟綿綿的,又朝他靠去。
他扶住她,擦去她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彷彿有種魔力讓他止住了動作,只能將她半摟在懷中,呆愣地看著她白皙可愛的臉蛋,一點都捨不得放開。
「裴聖。」她又低聲叫了一聲,嘴巴微微嘟起來,眉頭抗議地微攏著。
看得出來她不大舒服,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她的唇像果凍一樣誘人,她的眼睛無辜得像在召喚他去實現此刻內心莫名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