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藍靖
「但是一旦駭客出現,難保哈維不會使出更卑鄙的下流手段。」這是駱開遠最憂心的事。
從哈維安排手下跟蹤杜浩天的動作看來,那隻老狐狸分明是打著漁翁得利的鬼算盤。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杜浩天傲然的自信從眉宇間流洩而出。
但是光從哈維養的笨蛋屬下比他多的情況看來,那老狐狸想要如願完成計謀恐怕……很難。
走到窗戶旁,他將一直沉默不語的孟琳輕輕擁緊,「怎麼不說話?」
「你應該知道,我不愛管事。」似乎早已習慣似的,她將頭靠在他懷裡。
「可是我怎麼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開遠說的那麼簡單。」白芊芊把玩著原先套在外國人脖子上的皮帶。
那晚的嚴刑逼供,充其量她也只知道有駭客入侵杜氏科技一事。
「……浩天,我是被逼的。」面對向自己投射來的質詢目光,駱開遠低頭囁嚅著。
沒用的傢伙!心底雖咒罵著眼前的男人,但杜浩天回答白芊芊的聲音卻少了份殺氣,這是他尊重女性的一貫作風。
「還原本是屬於杜氏最高機密,既然開遠已說出口,我也毋需再保留。」將懷裡的小女人帶到沙發坐下後,他緩緩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及嚴重性全盤說出。
聽完他的敘述後,一直不出聲的孟琳開了口。
「這名駭客目前可真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她倒想見識一下,這個深藏不露的人物。
「難得有人能引起你的興趣。」杜浩天輕點她小巧的鼻頭。
「既然駭客至今未與你們有所交涉,那他要那份軍事機密又有何用?」好怪的人?
「這就是我們最頭痛的地方,如果他想要錢或任何東西一切都好解決。」駱開遠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但可惜的是他不但未曾出面,還特別難找。」
整個台灣幾乎讓他們全給翻遍,甚至為此耗費無數的經費及心力,但怪的是就是遍尋不著這個人。如今在期限一日日逼近的情況下,此刻又引來覬覦機密資料的情報販子,看來杜氏這回是真的躲不過這場風暴了。
相對於好友的急躁語氣,杜浩天顯得極為冷靜。
身為杜氏科技的負責人只要能不牽連其他人,他願意一肩扛下國際法庭所做的任何制裁,這是他目前惟一能作的決定。
「或許,我們現在應該先離開這。」他試著猜測那隻老狐狸接下來應該會有的動作。
「離開,為什麼?」眾人的臉上滿疑惑。
「既然哈維已經盯上這裡,相信此地已無安全可言。」
「我不答應,他要的只不過是駭客和那份資料罷了,跟我有何關係?」孟琳直截了當的拒絕。
這裡是她的家,是父母生前惟一留下的房子,所以她不能也不想離開這裡半步。
「要知道那老狐狸所要的手段,向來是以陰狠著稱。」用手指捲起一小撮烏黑長髮!他試圖說服她。
「你怕他?」
「當然不,但我絕不允許他傷害我的人。」抬起她細白的下頜,他認真的說著。
「什麼?傷害?」白芊芊驚得差點喘不過氣。
「不只是傷害,很有可能還會引來殺身之禍。」明白好友的語意後,駱開遠表情略沉。
「哈維曾經為了想掠奪一份歐洲飛彈防禦系統分佈圖,不惜綁架保管此圖的官員一家老小以做交換的工具,然而在順利取得分佈圖的同時,他卻將所有的俘虜殺害並棄屍在大海裡,包括年僅三歲的小女孩。」
「好殘忍。」禁不住將臉埋入愛人寬闊的胸膛,白芊芊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
「真該讓他下地獄!」孟琳瘦小的肩膀因憤怒而輕顫著。
「很可惜,他不但沒如你所願下地獄,還快活的彷彿身在天堂。」擁緊她,杜浩天眉頭微擰。
這件慘絕人寰的事當初確實撼動國際視聽,但各國首腦卻因曾跟他有合作關係,而懦弱的不敢發佈任何通緝令。
將懷中的人兒打橫抱起,他迅速往臥房的方向走。
「做、做什麼?」孟琳錯愕的問著。
「收拾你的東西。」所謂小人難防,他相信透過屬下知道他們關係的哈維,應該不會放棄這個以孟琳來做要脅換取機密資料的好機會。
「我說過,我不想離開。」雖然那個可怕的案例確實讓她心驚,但她還是捨不得離開這早已住慣的地方。
「我也說過,我不允許有人傷害我的人。」將她放在床上後,他攤開從櫥櫃柙找來的行李袋,他依序將衣物整齊的放進去。
將國際制裁的事拋諸腦後,現在他只想保護眼前這個板著臉的小女人。
「別再說我是你的人。」她討厭這個像是宣告所有物不得侵佔般的名詞。
拿著衣服的手霎時停在半空中,杜浩天銳利的眼神直直勾住她。
半晌後,他危險的勾起嘴角,「沒錯,你是我的人。」
「我說不是就不是。」孟琳隨手扯下他手中的衣服。
「你沒得選擇。」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賭氣的將目光迎上。
「因為,我愛的女人就是我的人。」
「你……」她的話瞬間消逝在霸道的唇間。
他可不允許這小女人隨便找理由來反駁這句話,揮揮手,他示意呆愣在門口的兩人盡速完成收拾細軟的工作。
「兩隻沒用的笨豬!」憤憤的把紅酒杯摔在地上,哈維的眼睛透射出可怕的凶光。
瞪視著膝蓋前的玻璃碎片,渥克嚇得冷汗直流,「老、老大,我們也不知道會被發現哪。」
「對啊老大,我們還被整得很慘耶!」可能是牙膏沒清乾淨的關係,傑夫的眼睛仍舊是疼痛難耐。
「何止是慘,那些人簡直是沒有人性!」摸摸腫得像兩條香腸的嘴唇,渥克氣得頭頂冒煙。
「閉嘴!」
「還有啊,你看看我們的脖子真是……」沒聽見老大說話的渥克,伸長脖子展示著上頭紅得快發紫的勒痕。
「我叫你閉嘴,笨蛋,」哈維惡狠狠的狂吼,「叫你們辦點事都能給我辦成這副德行,我花錢養你們到底有什麼用?」
原本還高高興興的飛來台灣準備聽好消息的,沒想到杜浩天還沒找到人就罷,這兩個笨蛋竟然跟蹤人還跟蹤到反讓人逮個正著。想到這他的火氣就冒得更旺。
「這不能怪我們哪,實在是因為那畫面太癢眼了嘛。」勉強將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傑夫努力找理由辯解著。
好歹他們兄弟倆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將近兩個禮拜為了任務而完全處於禁慾的痛苦煎熬下,看到那樣火辣的場面沒噴鼻血就不錯了,他們還只是流了點口水而已,怎麼知道也會引人注意。
「癢眼?」這兩個字讓哈維一愣。
「對啊,老大你都不知道,那生了病的杜浩天,床上功夫居然還超猛耶!」渥克眼神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你們確定沒看錯人?」
看著兩顆不斷點著頭的金髮腦袋,哈維的念頭一轉。
杜浩天是出了名的潔癖怪人,不僅對週遭環境要求一塵不染,甚至自己的感情世界也是力求完美無瑕,總是對自動送上門的名媛淑女極盡挑剔之所能,讓女人們是既愛又恨。
想當然耳,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女人,肯定在他心中佔了很重要的地位。
或許,這是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好,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去把那個小妞給我捉來。」「咦,為什麼?」傑夫滿臉疑惑。
「嘿、嘿,老大,你該不會開始對中國妞有興趣了吧?」渥克語氣裡充滿曖昧。
「不,我目前最感興趣的不是女人。」
「不然是什麼?」這下渥克也迷糊了。
「是殺人。」將桌上的酒瓶高高舉起,哈維的表情凶殘且嗜血,「限你們三秒鐘之內消失在我眼前,一二……」
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的同時,偌大的飯店高級套房內只剩下一名頭頂生煙的外國男人。
山上的清晨總是免不了會蒙上一層薄霧,吸了口透心涼的清新空氣,孟琳悄悄的步下台階。
「只不停在樹幹上爬上爬下的小松鼠引起她的注意,軀身向前她想瞧瞧這可愛的小動物究竟在忙些什麼。
「它在找食物。」蹲下身杜浩天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深色果實,只見小松鼠猶豫了一會後,便衝過來咬走他手中的食物,然後迅速爬上樹頂。
「你似乎很瞭解?」站在他身後,她把玩著他遞過來的果實。
昨天抵達這時已是近午夜,在精神極度疲累的狀況下她見著了床便粘了上去,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我的童年有一段時間在這裡渡過。」
「看不出來現在這裡是廢墟。」屋子裡整齊潔淨的感覺,彷彿主人未曾離去過。
站起身,他伸手指向小石子路的盡頭,「成叔一家六口就住在山下的小屋裡,以往他的身份是管家,現在退休了還是喜歡沒事晃到屋子裡來東擦西抹的,說是要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