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溫芯
「沒有。」
「那請你先看電腦螢幕,我跟你講解一下。」她輕輕轉過電腦。
「何必這麼麻煩?我跟你坐同一邊不就得了?」決定挽回劣勢,他站起身來到她身旁坐下,手臂環上她背後沙發,以一種佔有性的姿態將她圈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邪佞的手指,有意無意滑過她瑩膩的頸間,挑逗著她。
「對我這樣的保險新鮮人,你會建議我投保什麼呢?」俊唇低俯,輕輕在她耳畔吹氣,正如她那晚曾經對他做的一樣。
「這個嘛——」她微微不安地扭動身子。
他可以感覺到她體膚的溫度升高了,耳際細細的寒毛悄悄豎起。
看來她即使對他沒有一點「興趣」,起碼有一點「性趣」。
他得意地微笑。
「我想,意外險是一定要的。」好片刻,她終於開口說道。
「意外險?為什麼?」
「防止你被眾多前任女友們追殺。」她轉過頭,媚眼朦朧。「你知道,你很可能隨時走出門就被某個女人開車追撞,死了也就罷了,最慘的是死不死、活不活,搞得一輩子必須坐在輪椅或癱在床上。所以意外險是一定要保的。」她正經八百地。
「是嗎?」他下頷一陣抽搐,實不知該如何應對她這番像詛咒又像嘲諷的建議。
「壽險當然也是要的。我的建議是,保最低額度就行了,受益人可以填你的朋友,到時你好讓他拿這些保險金幫你收屍殮葬。」
好啊,居然咒他死!他悄悄握拳。
「醫療險也不能少。」她無視他噴火的眼,繼續道:「為了方便做『某些事』,我想你住院的時候一定想住單人房吧?光憑全民健保的給付額絕對不夠用,所以醫療險一定要保。否則到時候大眾情人淪落到跟大家擠鳥籠病房,搞得蓬頭垢面,可就見不得人了。」
「謝謝你周詳的考慮啊。」他咬牙切齒。
「對了,如果你覺得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為你爭取一些特殊保險。」
「什麼樣的特殊險?」
「你可能聽說過,有些人會為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保險。」她解釋。「比如說手部模特兒會為自己的雙手保險,女明星可能為自己的胸部保險。至於你嘛,也許可以為——」視線精準地落向他胯間。「『那裡』保個險。」
為他的「小弟弟」保險?
他驚駭地瞪著她,不敢相信她竟會提出這種建議。
「我能……請教為什麼嗎?難道你的意思是——」靈光一現,俊眸漫開邪霧。「你認為我『那個』部位非常具有保險價值嗎?」
「我只是覺得你『那裡』被人剪掉的風險比一般人高一些。」何湘灩無辜地回望他。「你總不希望萬一發生那種事,你卻只能自認倒楣,得不到任何賠償吧?畢竟那可是會讓你『失能』的啊……對了,」她像想到什麼,雙手一拍。「這應該也能算一種『失能險』吧。」
「……失能險是指什麼?」雷楓樵鐵青著臉問。他不明白自己此刻怎還能像個正常人一般跟這個女人說話?坦白說,他有當場掐死她的衝動。
「『失能險』是保一個人因為某些意外,失去了工作能力。比如一個靠嘴吃飯的人忽然啞了,再也沒辦法靠著花言巧語賺錢,在他『失能』的這段期間,保險公司每個月會固定支付給他一筆錢。」
「我懂了。」他死瞪她。「只是我還是不明白『失能險』跟我『那裡』有什麼關係?」
「失去『那裡』對你來說,不也等於失去工作能力嗎?畢竟你可是要靠它來『謀生』的啊。」她偏頭望他,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神情看起來好天真,像小女孩一樣可愛。
但她可不是什麼小女孩,她是個魔女!一個讓人意欲除之而後快的魔女!
耐性宣告用罄,他陡地伸手用力捉住她。她驚呼一聲,掙扎起來,他卻順勢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你……想做什麼?」她顫唇問,明眸閃過驚慌,表情卻力持鎮定。「這裡可是公共場所,我隨時能叫人來。」
「你要叫就叫吧。」他依然霸道地壓在她身上,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我相信他們會原諒一個男人教訓一個過於牙尖嘴利的女人。」
「你想怎樣?」她咬唇。
「怎麼,你怕嗎?」他嘲弄地瞇起眼。
她倔強地回瞪他。
「好,夠膽量。」他稱讚,凝視她一會兒,眼神驀地深沉。「我喜歡有膽量的女人。」他以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拿下她的眼鏡。
「你、你幹麼?」
「這麼美麗清澈的眼睛,不應該用鏡片遮起來。」他沙啞地說。
她心跳一停,正想開口抗議,他陡地低下頭,方唇不由分說攫住她。
這是一個吻,貨真價實的吻,雖然她強撐著不肯讓他撬開自己的唇瓣,他卻仍拿靈巧的舌尖來回梭巡、試探,終於,她因他純熟的挑弄逸出一聲歎息,他立刻把握機會,長驅直入。
他含住她柔軟的舌尖,溫柔又調皮地捲繞、糾纏著。
她頓時喘不過氣。
他也不容她喘氣,趁著她深藏體內的情慾迷濛甦醒之際,唇舌滑過她曲線優美的肩胛,隔著薄薄襯衫燙上她盈盈挺立的嬌乳。
她懊惱地呻吟,殘存的理智明明警告她應該馬上推開他,可熊熊燃起的情火卻燒昏了她。
她想要他,想要他的唇吻遍她每一寸肌膚,想要他的手愛撫她全身上下,想要與他裸著身緊緊相貼,讓技巧高超的他來滋潤她體內如沙漠般的焦渴。
老天!她想要他啊!
可她……不能要他。這樣的擦槍走火已是過分,如果她再縱容他繼續,她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她絕對、絕對不能要他——
她使勁推開他,直起上半身,將散亂的秀髮隨意攏了攏後,伸手拙上胸前松落的衣扣。
她故意慢慢拙著,拿這樣的動作折磨他的意志。
然後,她將筆記型電腦收好,提起公事包站起身。
「我想我們今晚就談到這兒好了,雷先生。」她朝他嫣然一笑,暗暗掇拾細碎的呼吸。「我們可以改天再約時間——如果你真心想投保的話。」她補充一句,盈盈轉身。
「等等。」他喚住她。
她回眸。「還有事嗎?」
「我很好奇,為什麼一個年薪千萬的保險業務員會選擇到單身漢派對上扮兔女郎?」
「你說呢?」她甜蜜地反問。「當然是因為想藉機釣到凱子金龜婿啊。」
「那你找到了嗎?」
「很可惜,沒有符合我條件的。」她好無奈地攤攤手。
這女人!
「你真的很懂得刺傷一個男人。」他搖頭。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她舉手觸額,俏皮地行了個禮。
「我的心好痛!」他手捧胸口,東施效顰,又是蹙眉,又是歎氣。
「你會痊癒的。」對他誇張的表演,她只是嘻嘻而笑,毫不同情。「晚安嘍。」玉手隨意揮了揮。
他沒再阻止,坐倒在沙發上,默默望著她身材姣好的背影。
一個難纏的女人。也許是他這輩子遇上最不好對付的一個。雷楓樵想。
幾秒後,他視線落下,這才發現穿在身上的黑色襯衫,鈕扣竟全鬆開了。
什麼時候被解的?他竟然毫無所覺?
他尋思數秒,忽地展眉一笑。
可怕的女人啊,他原以為只有她才在那場激吻中失落了魂魄,沒想到自己也是。
這讓他,更想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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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得到她。
她知道,完全可以確定這一點。
問題是,他有多想得到她?強烈到足以讓他不顧一切跳進她設下的陷阱嗎?
看來他想得到她的動力還不夠強,否則不會都過了兩個禮拜,他只送來一束花、一盒巧克力,還有一通問候性的電話——感謝她那晚為他解答關於保險上的疑惑。
之後,音訊杳然。
幸虧她拜讀過他的大作,知道他現在是在玩一種欲擒故縱的手段,為了不讓自己處於這場戀愛遊戲的弱勢,所以故意吊她胃口。
但她該怎麼接招呢?
下一步棋,她該怎麼走呢?
何湘灩持棋沉吟,腦海思潮起伏,想的卻完全不是盤面上的棋路。
與她下西洋棋的對手歎了口氣,抬手在她面前搖了搖。「你魂不守舍啊,湘灩。」
她猛然回神,望向孫妙芊寫著無奈的秀顏。「不好意思,芊芊,我在想事情。」她道歉。
「究竟在想什麼?」孫妙芊好奇。「你今天晚上已經第一百次走神了。」她誇張地說。
「工作上的事。」何湘灩尷尬地回應,不好意思告訴朋友自己是想一個男人想到出了神。
「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嗎?」
「還好。」困難的是,她如何加強自己對他的吸引力。
「找不到新保戶嗎?需不需要我介紹一些人給你?」
「不用了。」
「真的不用嗎?你千萬別客氣哦。」孫妙芊很友善。「因為我也是你的保戶啊,我知道你的服務有多好,把你介紹給別人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