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韋伶
他的溫柔使阿扎蘭整個人震了一下。
眼淚木然無神地掉落,凝聚了不確定的感觸,她無法阻止自己隨著他身影追尋而去……她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被迫與他緊密相系的時光,玉暘對她的態度並非絕對的疏遠或冷漠,她對他的認知更是複雜,幾乎每天都有著微妙的變化。
最初兩人間的關係,因她對他的恐懼和她心痛欲絕的心境,而完全無法搭軋在一起。他任何的舉止,哪怕是一個遞食物的小動作,都會讓她有如驚弓之鳥。
但隨他率性而為、遊戲人間的逍遙作風,隨著時日的增長,開始在他周圍投下繽紛的色彩,使他煥發出純真而不矯飾的天性。
猶然記得,有一天他一時興起了捕捉山雞的念頭,立刻大刀闊斧追著雞隻滿山遍野地跑,但到最後他終於明白放進他嘴裡的烤雞腿肉,是人家畜養的家畜,而山雞的主人也氣急敗壞地拿著籐條來找他理論。
他幾乎想都沒想,雞腿一扔,將她扛在肩上死命地跑給對方追。
當他十足把握對方追不上他,便笑得好淘氣、好開心,臉頰泛起兩個深深的大酒窩,刻劃出他原是這樣一個笑口常開的男人。
無數滿天星斗的夜晚,他們睡在搭建起的帳篷中,他會刻意讓她睡在柔軟布墊上,自己則隨便湊合地睡了。
孤男寡女同睡在一座帳篷裡,她當然堅決別過臉,不讓自己浸潤於他的男性氣息中,常常是迷迷糊糊地墜入夢鄉,然而情況總在不知不覺中失控,天一亮,睜眼一看,她不曉得有多少次在他懷中渾身僵直。
她似乎有往他懷裡靠去、睡在他肩膀上的糟糕習慣,但只要覺察到他的睡容就熨在她的頭頂,飄送著規律無邪的呼吸聲。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平靜,有種嶄新的感覺在胸口蔓延,而她的防備也只有在這一刻能卸下……
阿扎蘭疲乏地站起,抬頭搜尋客棧,心情沮喪而虛浮。
「喲!玉暘大人,日前咱們萍水相逢,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大人呢!沒想到數日後你會再次光臨本店,逗得人家心中真是感動極了!」
當她走到客棧門口,玉暘與老闆娘親密的模樣,立刻清晰地映入眼簾。
玉暘坐在角落的位置,風韻猶存的客棧老闆娘,兩隻玉手由他背後往前纏繞上他的脖子,就這樣恣意地巴貼在他身上。
玉暘飲盡茶水,開心地笑道:「老闆娘,這裡的食客大半是你的仰慕者,你繼續這樣禮遇我,我怕晚上教人用亂刀砍死在床上。」
「叫人家萬大姊,說了你幾次了,就是記不住!」萬大姊寵溺點了一下他的鼻尖,靈活坐上他的大腿,正面倚抱住他的胸膛。「明眼人一看你腰上的大刀,就知道你是狠角色,誰敢動你?」哎哎,她愛死了這張英俊的臉龐,再多磨蹭一下!「替我弄點吃的來、安排兩間房。」
「借過!借過!」
五短身材的矮胖男子,對這擋路的門神露出一臉不悅的表情。
「對不起。」阿扎蘭這才記起自己傻傻瞠著大眼,已經在門口堵上好一陣子了。她垂下眼簾,默默走進去坐下,表情卻始終如一的沉重。
她不懂為什麼她覺得訝異?「她是誰?」萬大姊輕蔑地打量著眼前面色有些凝重的女子。
「同伴。」玉暘泰若自然地說道,隨性瞟了一眼和他距離頗近、蓬頭垢面的阿扎蘭,這一瞧發現她的鼻樑曬傷了,不痛嗎?他不禁好奇。
「同伴?」萬大姊複述他的話,來來回回挑釁地審視她。「同伴用得著捆綁腳嗎?」她注意到了。
「秘密嘍。」他聳聳肩,坦率地道。
「該不是你為抱得美人歸,不擇手段把小姑娘鎖在身旁,強迫人家跟你培養感情吧?」萬大姊輕捏玉暘的臉頰,曖昧地說。「如果還是行不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阿扎蘭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我是很渴望用一片赤忱感動她,可惜像我這樣的浪蕩子,她大概看不上眼吧!」他支頤,斜咧嘴角露出一抹既純情又可愛的笑容。
「那你最好放棄她改來感動我,我一定對你服服貼貼的。」
「是嗎?」他格格發笑。
「姊姊向你保證。你這大色狼根本配不上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守身如玉,哪懂得服待男人?這種男歡女愛的事,還是讓我來……」
「請你們適可而止!」
萬大姊打住笑語轉向出聲的阿扎蘭。
阿扎蘭雙頰怒紅,雙拳緊緊掐住了膝上的裙料。「你們不在乎別人用何種眼光看待你們,但
我在乎,並非所有人都和你們一樣行為放蕩不檢!」
雖然阿扎蘭當眾給他難堪,但玉暘嘴角仍舊保持戲謔的笑容,大而化之的對萬大姊說:「別玩了,同伴在抗議了。」
「我不是抗議,而是提醒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你自以為是、霸道無禮,仗著自己力量大就欺負人,我又不是你的階下囚,憑什麼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而我就該任你擺佈……」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討厭你!我瞧不起你這種男人!」她好累,她真的好累!累得不想再面對任何人,累得想乾脆就此死去。心裡平靜又如何?和他在一起新奇又如何?她還是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玉暘大人,她……」萬大姊瞪大眼睛。
阿扎蘭嚙著下唇,兩眼終於盯著微微發顫的膝蓋,知道他一定生氣了。她等了很久,但一直沒聽到他有任何回應,當她狐疑地抬頭望向他時,迎上的卻是平平靜靜的一張臉。「吃飯吧!」
平淡如昔的一句低語,穿透緊張的氣氛。
她怔住了,說不出一句話。她的心亂了,他為什麼每次都這樣?順著那移向她腿上的黑影,她心不在焉垂眼瞪著,等她愕然回神才看清那雙拙劣的大掌無聲無息覆住了她的手。「不要!」
腦中念頭一閃而過,就在她厭棄地甩開時,一把銀色的小刀迅即飛彈到玉暘臉上,刀柄擊中他的顴骨再掉到地上,這下子連她都震驚了。
「嫌我骯髒、嫌我是無恥之徒,但再怎麼樣,我也不至於耍詭計害人。」玉暘眸光冰冷,毫無笑意,拉著萬大姊便相偕離開飯桌,留她一個人沉浸在丑狀百出的陰霾中。
阿扎蘭啞然失聲,在錯愕之間眼淚已然滾滾而落,現在別人譏笑的不是他,而是她,這樣一個不識好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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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啊,大人……」
臥榻外的紗簾,一邊整齊的束綁床架上,另一邊卻已因激情的歡悅,凌亂地扯散開來,隱約遮蓋住床上人影交纏的情景。
當萬大姊跨坐在玉暘雄健的腿上,反覆主導對方融入她的生命裡,玉暘按住她細滑的背脊,將她壓向他的唇際。
「大人,愛奴家多一些!」
玉暘時而溫柔地圈舔她的乳暈,時而粗暴地吸吮她深色的乳峰,當他以銳利的牙齒咬住,萬大姊禁不住呻吟出來,緊緊抱住他的肩膀,將自己更貼近他的唇一些。
「大人!大人!」
「張開嘴,讓我吻你。」
萬大姊服從的靠近他的唇,玉暘讓她完全沒有喘息的餘地,立刻以激進唇舌吞沒她的氣息,向她予取予求。
當他突然粗野地扳開她的雙腿,改被動為主動地契合她的動作,萬大姊當場倒抽口寒氣。「大人!」
「在這裡呢!」他不由分說的攫取她的唇,捧住她圓潤的臀部,將她壓倒在床上。「今晚你喝多了,大人。」
「不好嗎?」他迫切地架開她雙腿,手來到這裡,揉搓著她溫暖的領域,以幾近半凌虐的方式刺激她的感官,左右她脆弱的感覺。
「好,好得不得了!」她在呻吟中勉強吐出話來,覺得自己快要被他在她體內燃起的火焰燃燒殆盡。
玉暘沒給她想要的結果,而是冷靜地克制住慾望,以雙手罩住她的雙乳,審視她神情的同時,狂野地愛撫著她的胸脯,使她的乳尖緊繃成小小的果實。
「不要再折磨我,求求你!」萬大姊將他抓得更緊,下意識地摩擦他腿部結實的肌肉,再不佔有她,她就快要爆炸了。
「像這樣嗎?」他的聲音聽起來破碎、嘶啞,毫不憐香惜玉地衝進她的體內。「大人!」萬大姊霎時中斷話語。「對,就是這樣……」
充滿她體內的巨大火源,使她逸出滿足的呻吟聲,兩手感激地扼住他的腰幹,沉迷在他所帶來的無盡喜悅裡。
「那這樣呢?」他用一記吻封住她的話,整個身軀突如其來地衝刺起來,兇猛得像殘暴的野獸,一波波掠奪她的感官,侵犯她既脆弱又熱情的核心。
「啊……啊……」
萬大姊在他狂猛般地進進出出、不斷地撞擊之下,失控地嬌喊出來,她的全身都感到正瀕臨在粉碎的邊緣,但她不在乎,她需要更多的體溫、更多的激情、更多的力量盈滿她的體內。「求求你,不要停,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