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韋伶
男子臉脹得通紅,將敞掛在身上的袍擺往後甩開,無法抵抗身下這溫軟嬌軀的魅力,他托住她圓潤的臀部方便他更加強烈挺進,一遍一遍地衝入她溫暖的領域。
他在銷魂的歡悅中屏住氣息,全身脹滿一種戰視的快感。
富察氏發出一聲近乎痛苦的呻吟,她的手腕纏著腰帶被綁在桌腳使她無從掙脫,她眼淚四溢,緊咬唇瓣,忍受著不斷撞擊她身內的男體。
「你……得意不了幾時,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犯賤!」男子眉頭蹙緊,忿然甩了她一個耳光,狠狠地一瞪,報復似地抓住眼前那對不時跳動的玉乳,加速倚緊那帶給他無限慰藉的領域。
富察氏緊鎖眉頭,含恨地閉上眼,眨下滿眶的熱淚,天若憐她,就請讓加諸於她身上的這一切暴行盡早結束,她就快崩潰了!「哭了?別哭,疼,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他歹惡地狂笑起來,瘋狂的眸子閃過一道輕蔑。
「不要——」
「你說什麼?要我不要停啊,當然好!」他笑咧了嘴,故意曲解她的話,彷彿這樣可以得到某種快感。「我早猜到你喜歡人家這樣對你!阿扎蘭的小娘,這樣是不行,將來我要娶了阿扎蘭,你就是我的岳母大人,咱們的關係搞得這麼曖昧,我很為難啊!」
「無恥!嗚……啊……」富察氏破口怒罵,卻因他洩憤似的加重力道,禁不住劇痛而爆出哀泣。
「賤女人,給臉不要臉,現在可嘗到苦頭了……」
他的話尚懸在舌邊,一抹黑影靜而無聲地從他頭頂上方罩下,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阿扎蘭宛如邪魔附身似地站在他身後,一見他回頭,瞠大圓滾滾的雙眼,眉頭霍地皺起——「啊——」隨著她扯裂喉嚨般的慘叫,抬手怒不可遏地一刀劈下,濺起一片腥膩的血痕。他死了,鐮刀就恍如先前插砍在地面一樣,鑲切在他頸項的根部,導出他體內的黑血。阿扎蘭跪坐在地,兩眼無神的瞪著前方,神魂恍如被抽離般一動也不動,僅餘淚水不停奔洩而下,濕了臉龐,也濕了殘破的衣襟。
富察氏溫柔地將她拉近自己,疼憐地將她擁入懷中。
「阿扎蘭,你沒有做錯,他這種人死有餘辜,你絕對不需要為他感到自責、內疚,甚至存有一丁點的憐恤……」
阿扎蘭直直地收回視線,感覺到富察氏呵護她的臂彎微微顫抖著,它們訴說的不是殺人後的驚惶,而是為即將面臨的生離死別心疼、不捨。
「你雖然不是小娘的親生女兒,但小娘一直將你視如己出,日也盼、夜也盼,盼著有一天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穿上喜袍上花轎尋自己的幸福。」
「小娘……」
「不哭,靜靜地聽小娘說,小娘如今已經是殘花敗柳,哪怕別人擺譜吵嚷著要殺人償命,也是小娘這一條賤命賠上,絕不會讓你為這種喪心病狂的人而枉丟了性命,不值得。」阿扎蘭的眼神軟化了,淚眼模糊地望著她。
「這你拿著。」
是小娘最鍾愛——明朝所鑄以雙龍相纏為主體共戲一顆珠、價值連城的純金鐲子。「阿扎蘭,我的好孩子,去吧,離開這座宅子,離開這座是非之城,離開這裡的所有是是非非。我會替你守密,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我口中挖掘隻字片語。唯一請你原諒小娘的,是小娘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不能親自為你蓋上喜帕送你出閣,嫁妝……嫁妝,小娘提前給你了!」
悲切的淚滾下臉龐,她忍不住將阿扎蘭擁得更緊一些,鏤刻牢記這一刻無價的溫馨感。「走吧,阿扎蘭,讓小娘目送你走,直到離開宅子為止……永遠不要回頭,永遠不要回來,這一切都將從你生命中消逝……」
悲慟在她內心激盪,阿扎蘭答不出話,只是點頭。起身罩上斗篷,帶著一臉幹不了的淚痕,奔向夜色中,每踩出一步,她就離她擁有無數美好記憶的家園更遠一些。室內沒有半點燈火,只有唇角溫柔微微上揚的富察氏。
數日後,她被人發現在丈夫的靈堂前上吊自盡,已死亡多時。
輔國公——尚守·兆佳氏一代豪門至此家道中落。
事情初傳開時,曾經引起京城中一陣嘩然討論,流言四起,蜚短流長。日子一久,人們開始漸漸淡忘,年餘過去了,也就乏人問津。
輔國公府雜草叢生,恍如一座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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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曙光穿透濃雲,帶出一抹黯然色調。
遠方山頭詭譎之氣大起,林間兩軍對峙,一邊是軍紀威武的清兵,一邊則是烏合之眾的土匪賊子,兩方人馬劍拔弩張,態勢甚是緊張。
「張千化,你藐視大清國威,公然聚眾佔據山頭作奸犯科,今天我奉令提你項上人頭,你是主動投降,死個痛快;還是要我強行動手,殺個痛快?」張千化仔細打量這男子,騎乘紅棕色駿馬,為首清兵前的男子冷靜地問道。
張千化仔細打量這男子,他的身材魁偉,擁有一張英俊的相貌,再加上講究的衣著,使他在這片野林中,顯得高貴而卓然。然而,真正令張千化移不開視線的,是他那冷絕超然難以親近的氣質——好生狂妄,他最討厭這種目中無人的貴族!張千化惱火地瞪他,當下咬牙切齒發狠咒罵道:「放屁!大話誰不會講,就憑你也想提我張千化的項上人頭?你夠格嗎?你行嗎?」
「這麼說來,你是選擇後者。」
「什麼?!」張千化大聲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讓我殺個痛快。」男子忽地抬起沉鷙視線。
張千化的心跳登時不聽使喚地亂跳一通。不過看他一眼,氣氛卻瞬間僵凝,凍煞心肺。這小子真是可惡,竟然光用眼神便嚇倒了他,不過他張千化是何等人也,豈容得他這般挑釁?!「廢話少說!來人,殺,把他們給我殺得片甲不留!」他瘋狂嘶吼,一聲令下,土匪賊子們的尖吼立刻震天價響,整幫人蜂擁而上衝向清兵。
短兵相接,刀刃交鋒,鮮血頓時四散飛濺。
男子就這麼騎在馬上,任四面混戰,冷風吹在身上,他一動也不動。然後,他以腳跟敲踢馬腹,翻轉起手裡的大刀,沿著路道加快馬匹的速度,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張千化。
「納命來!」
小嘍囉們見他奔來,急欲搶功殺上前。
男子眼也不眨一下,快刀旋掃,眨眼間劈下那幾條高舉的手臂,血霎時像似向上噴發的湧泉,激爆出大量血漿。
「太……太快了……」張千化瞪大雙眼,臉色難看至極。他僅花了一秒的時間考慮,立刻掉頭沒命似地往後逃竄。
「張千化,要你的人頭我當然夠格,因為我是延玉暘!」
一陣悠然的清淡嗓音傳來,馬匹已至,剎那間皮韁往後一拖,馬兒前蹄高高拔起,啼鳴一聲,大刀乾淨俐落的掃向頸際。
「啊——」
隨著張千化劇烈的慘叫,玉暘手中的大刀,煞如一道閃電冷光正向切入肉身,刀一收,頭顱傾斜一偏,於空中灑出一片紅雨,隨即掉落在地,而無頭屍在空中僵了一下,隨即靜靜倒下。血與土交混,頓時成了暗紅色的濃稠血池。
「死……死了?!」其他人愕然抽氣,被眼前那身首分離的張千化震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救命,救命!不要砍我們的頭,不要砍我們的頭!」他們嚇得扔下兵器拔腿就跑。那個叫玉暘的男人真不是人!一刀劈下人頭居然眉頭不皺一下,完全無動於衷,幾乎比他們這些亡命之徒還殘酷駭人!玉暘不理會落荒而逃的人,鎮定的下馬切斷張千化顱後髮辮扔進皮囊。
「拿下他們,一個都別讓他們逃了。」他道。
「喳!」
士兵們的動作十分迅速,領命後立即往賊人逃逸的方向移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滿山遍野的亂民便一個接一個被逮住。
不久之後,天上的曙陽從厚雲中透出,劃穿了樹林。
玉暘那雙燦爛、醉人的黑眸顯得更加深沉。「立春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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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親王府·景山山莊
黎明時一場大雨,打破殘冬最終的寒氣,景山上湖面碧波蕩漾,沿著岸邊開出了星星點點的花朵,涼風一駘蕩,便聞到陣陣的芬芳。
一大群年輕的貴族子弟及女眷,在草坪上放風箏,游春嬉笑,鶯聲燕語,為爛漫春景平添了諸多絢麗色彩。
玉暘找了個最不引人注目的地點,閒淡地倚躺在百果樹枝幹上啃草梗,迴避這群嘰嘰喳喳、不知人間疾苦的青年男女。
「慕玄貝勒還沒來嗎?」
「其他府的諸王貝勒都到了,就是不見他的人影。」
「不會不來了吧?」
「他的貼身侍衛都在那裡等著了呢,那就表示不管他現在人在何方,到最後一定會出現在這山莊之中。」年紀十分輕、穿了一身綠緞袍子的小格格,從女眷聚集處,伸手指著湖濱對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