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贏心
「知道啦!」左霜霜擺擺手,「所以我很「體諒」你,自己來了啊!」
「說來還真奇怪,你怎麼會來?」她這個妹妹只要有錢賺,就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現在居然會來看她,不是太奇怪了嗎?
「昨天有人來搗亂,把桌於椅子都砸爛了,所以今天只好休息啦!」左霜霜聳聳肩道。
「是不是你又得罪什麼人啦?」說到她這個妹妹,只要不對她盤的,她可是狠得很呢!「你不心痛喔?」看霜霜的樣子似乎不太傷心,該不是氣瘋了吧?
「反正有人賠錢,我把搗亂的人的主子逮住,那人大概是個富家子弟,很爽快地賠給我兩百兩呢!」不然她左霜霜怎麼會這麼輕鬆的來看三姊呢?
「原來如此。不是我說你,你既然要做生意,就不要……」左霧霧開始碎碎念。
「行啦行啦!我可不是為了聽你嘮叨才來看你的,你就不能說些別的事嗎?」左霜霜哀叫。
「你要我說什麼呢?」左霧霧苦思。
「什麼都可以,」她轉轉眸子,「不如說說姊夫吧!」
「他嗎?他病了。」左霧霧這才想起來,「你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
「哦!」左霜霜看著左霧霧轉進廚房後,才站起來,四處看看摸摸。
「什麼人?」眼角瞟到窗外閃過一抹人影,左霜霜嚇一跳。
窗外的人影閃了閃,最終在窗邊停不來。「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左霜霜雙手擦腰,「是我先問你的,再說,你憑什麼要我回答?你知道我是誰嗎?」
「乳臭未乾的丫頭。」對方不屑道。
乳臭未乾?他太沒禮貌了吧?「喂,是正人君子就站出來,幹嘛站在窗邊鬼鬼祟祟的。」
「怎麼了?怎麼這麼吵?」左霧霧急急從廚房裡奔出來,卻見那裡只有左霜霜一個人,她憂愁地走過去,「霜霜,店裡被人搗亂,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啊?不開心要說出來,不可以憋著,更別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我可是會怕的!」
左霜霜賞她個白眼。「我才沒自言自語咧!是他啦!」她指指外面。
「誰啊?」左霧霧往外瞄瞄,沒人啊!「該、該不會是什麼吧?」她緊張萬分地捉著左霜霜的手。現在可是早上耶!不會有鬼吧?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是我,夫人。」狄烈向她打招呼。
「原來是你。」左霧霧鬆口氣,又拉左霜霜過來。「他是你姊夫的好朋友,名叫狄烈;這是我妹妹,叫霜霜,你們可以作朋友喔!」
「誰要跟這個刀疤男作朋友。」知道他就是剛才躲在外頭的人,左霜霜撇撇嘴道。
「霜霜。」左霧霧皺眉扯扯她。
「我也不想跟這種身材跟目光一樣短小的人認識。」狄烈也不留情的說。雖然這女人很美,不過身上的刺也很多,很會傷人。
「你說什麼?」左霜霜雙目噴火,因氣憤而嫣紅的雙頰讓她更顯艷麗。
「說你又怎樣。」狄烈冷淡地反駁。
「哎呀呀!你們不要吵嘛!你們應該好好相處才對。」左霧霧急得滿頭汗。
「別管他們,讓他們吵好了。」不知何時出來的鐵燹,淡淡地道。
左霧霧連忙扶著他,「你怎麼出來呢?餓了嗎?還是渴了?」
「我又不是殘了,怎不能出來走走?」鐵燹說,見左霧霧皺著眉頭,一副不贊同的樣子,他又加上一句,「你陪我,如何?我睡了這麼些天,骨頭都快散了。」
「可是——」她看著仍然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心裡很猶豫。她真怕他們這樣吵下去會動起手來,把這屋子給拆了。
「管他們呢!」鐵燹絲毫都不擔心,一手撈著她的腰,帶她出去了。
「都忘了給你多加一件外衣了。」秋天了,雖然天氣很好,但空氣中已有些微涼。
「是要加,你看你的手都是涼的。」鐵燹緊緊握住左霧霧的手,讓自己的大掌溫暖她的小手。
「我才不冷,我又不是病人。」她睇他一眼。
鐵燹為她的調皮而笑。「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秋天的天氣都很好的。」
「不知我能看到什麼時候呢?」鐵燹輕輕說。
「你又要說離開的話嗎?你就非要離開嗎?你已經屬於這裡了,為什麼還要走呢?」左霧霧愁苦地看著他,很不明白。
鐵燹沉默良久。「這是我的問題。」
左霧霧掙脫他的手,「我不想每次跟你的關係好一點,你就說這種話,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只是想作好一個妻子的本分,這樣也不行嗎?」她背對著他,不讓他瞧見她眼裡的濕意。
鐵燹從後面摟住她,雙手圈在她的纖腰上。
「別哭,你已經長大,不再是幾個月前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娃了。你的眼淚是很珍貴的,該藏起來。」鐵燹貼著她的耳畔輕喃。
聞言,左霧霧原本忍住的淚珠傾瀉而下。
「我根本沒有長大。」左霧霧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微微發抖的身子明白告訴鐵燹,她有多麼傷心。
她根本沒有長大,她只是愛上他罷了。何況如果長大就得失去他,她為什麼還要長大呢?她為什麼還要學會管理村子?她所謂的長大,只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呀!
而最最不可明白的,是她明知道他這麼壞、這麼冷淡,居然還是喜歡上他,毫無道理可言,就這麼一頭陷進去了。
但她得到什麼?他的離開、他的無情……
「不要哭。」這句話已經成為他的口頭禪了。
左霧霧吸吸鼻子,「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的眼淚嘛!」
「我是討厭。」鐵燹違心道,她不知道,她的眼淚是會讓人心疼的。
左霧霧擦乾眼淚,離開他的懷抱,勉強對他擠出笑,「我們回去吧!」
鐵燹凝視她良久,最後,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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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在左霧霧家住兩天的左霜霜,在與狄烈一番口舌大戰之後,氣憤地走了。
左霧霧沒留她,一是因為她心情本來就不好,二來霜霜跟狄烈吵得實在太厲害了,讓她離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送走霜霜,左霧霧轉回家時,見到鐵燹走進狄烈住的木屋裡。
他們一定又是有什麼話要說了。這幾天,鐵燹跟狄烈經常躲在一旁低聲交談,似乎在討論著什麼秘密。
不過,左霧霧現在有些清楚了,他們一定在討論什麼時候要離開。
想到這點,她心裡又是一陣苦澀。
旋過身,她走進自家。
午夜時分,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左霧霧一個人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無神地望著帳頂。
三更了吧?但鐵燹卻還沒回來。難道他們決定今天晚上就走嗎?
這個念頭讓左霧霧不安起來。她連忙坐起身,望著另一張空空的床發愣。
窗外的月光如水銀一樣,流洩進鐵燹睡的那張床的床頭,茫茫白光,感覺多了幾分寒意。
左霧霧輕盈地跳下床,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讓她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鐵燹;或者更正確地說,她要知道鐵燹與狄烈的秘密!
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一扇窗下,屋內還透著熒熒燭光,看來兩人還在交談,不過聲音太低了,聽不太清楚。
左霧霧小心往上探,讓耳朵貼著窗沿,緊強的屏住呼吸。
此刻在她心中還是有些猶豫的。「非禮勿聽」的禮教,與想知道鐵燹的秘密的衝動讓她陷入天人交戰,正當她猶豫著聽不聽時,聲音卻鑽進耳。
「皇子,你要什麼時候定呢?現在的情形越早走越好。」狄烈說。
左霧霧一聽,耳朵都豎起了,哪裡還管得了道德是什麼東西。皇子?她有沒有聽錯呢?這可是很高貴的稱號耶!
鐵燹沈吟半晌,「三天後吧!」他咬牙道,既然遲早要走,早點離開對他與霧霧也是好事一樁吧!
「那你怎麼跟夫人說呢?」狄烈問。
鐵燹無奈地一笑,「你要我跟她說什麼呢?」
「說實話。」狄烈一直不明白皇子為什麼不對夫人說出真相。「你就說你是個皇子,現在要回去繼承王位,不就行了嗎?」
「是啊!我要回去繼承王位,但皇妃之位卻不會是她。這種話你要我怎麼說?何況這次回去,有多少變故也不知道,我也不一定能順利坐上王位,」說到此,鐵燹冷笑,「說不定,這又是一次謀殺罷了。」
狄烈靜默一會。「但現在陛下已駕崩,皇妃不過是個弱女子,現在讓你回去的呼聲很高,皇子你應該要好好把握,把以前失去的都要回來。」他頓了一下,「只不過,夫人就太可憐了一些,畢竟她是無辜的。」
如果皇子要當陛下,他的皇妃就不可能是個平民女子,還是個大明朝的漢人,這是不被允許的。但是,誰能無情?相處久了,他也深深體會到左霧霧的善良純真,真不願傷害如此一位美好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