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藍靖
「你監視我？而且你是在提醒我們之間有多不相配嗎？」高毓紗抬起頭回答他，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有多麼的近。
「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曲解我的話？我只是欣賞你！我只是要你承認，你的緊張是為了我！」他故意拉近她，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形成極具挑逗的姿勢。
他是故意的！因為他根本不能抗拒自己對她的那分渴望。
瑞恩應酬了朋友後，看見黎昊攬著高毓紗擁舞的親密模樣，她簡直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音樂停了黎昊拉著高毓紗的手走出舞池。
他們都看見瑞恩怒氣沖沖走來的不善神情。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高毓紗輕輕放開被他牽著的手。
彷彿這一放兩人的關係又回到原點，剛才的美好景象只能存在心中。
瑞恩一看見黎昊便用她那雙玉臂緊緊交纏著他不放。
「昊，她就是你剛剛說的昱陽集團的專任攝影師嗎？也不跟人家介紹一下。」瑞恩用極不友善的表情看著高毓紗，但她卻用甜蜜的聲音對黎昊說話。
「瑞恩，這是高毓紗，昱陽集團的專任攝影師，高毓紗，這是瑞恩。」黎昊夾在她們兩人之間尷尬的介紹。
「昊，你好討厭！也不跟她說人家是你的女朋友，這樣高小姐還以為人家是什麼亂七八糟來路不明的女人！」她示威的眼睛直瞪著高毓紗。
「瑞恩小姐！用不著黎先生詳細介紹我早就耳聞你的大名，當然，我也非常清楚的知道你是他的『現任』女朋友，還有我已經不是昱陽集團的專任攝影師了，我現在只不過是個自由攝影家，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高毓紗不願像只喪家犬般的被瑞恩輕視，她抬起高傲的下巴不甘示弱的迎向瑞恩充滿敵意的眼光。
「昊，你看嘛！她真是個無禮的女人，竟然說我只是你『現任』的女朋友，昊，你說嘛！告訴她人家是你未來的妻子，她就不敢這麼出言不遜了嘛！」瑞恩百般不依的要黎昊為她出口氣。
「高毓紗……」他不知如何開口。
他心裡真的不知道該幫瑞恩，這位一向帶給他許多戀愛歡愉的女人，還是幫高毓紗這個近日與他有過難忘的露水情緣甚且令他感到心神不寧，進而牽動了他心裡那根無名心弦的女子。
「你就不用為這事如此為難了，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但是我絕不會為這件事做任何無聊的解釋，或者委屈自己作那種沒有尊嚴的道歉。」
「高毓紗，你明知道我沒有那種意思！我絕不會……」他欲言又止。
瑞恩眼見黎昊的猶豫，這令她不禁面有怒色而且對高毓紗的恨意更深。
「昊，人家受了這麼多委屈你都不替人家討回一點公道，嗚……」瑞恩搬出她最拿手的「哭功」，並且又表現出一副受盡委屈惹人憐愛的模樣。
「我的好瑞恩，別哭，別哭！」黎昊輕拍她的背並且低聲安慰。
瑞恩因為黎昊的這個舉動而相當得意，她輕輕擦拭眼角那滴勉強擠出的淚水，然後對高毓紗說：「看來你在昱陽集團的工作很難保住了，唉！我真是為你感到難過不已。」
「不勞你多費心了，我剛剛說過我早就不是昱陽集團的專任攝影師了，更何況稱呼你是黎先生的『現任』女友已經很客氣了，難道你希望我說你是黎先生的『過氣』女友或者臨時玩伴嗎？」本想離開的高毓紗看見瑞恩一臉輕蔑的表情，氣不過的頂了她幾句。
「高毓紗，你一定要這麼尖銳的對待任何與我有關的人嗎!你怎麼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呢？虧瑞恩還想要我介紹你們認識成為朋友。」黎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我說的話惡毒？你的寶貝瑞恩看我的眼光可更惡毒，你怎麼不說你錯看了她呢？我真是懶得理你們兩個無聊的人，我更不想和這種女人成為朋友，你的好意自己收著用吧！」她氣憤的離開他身邊。
「高毓紗……」他留不住她。
「嗚……哇……不和人家做朋友也就算了，還說我是什麼『這種女人』，說我的眼光惡毒，我哪有啊！昊，你說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嘛？」瑞恩哭泣的聲音因高毓紗的遠去而顯得更加「刺耳」。
「瑞恩我求求你別再哭了！」他不想再聽她哭泣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瑞恩帶給他的不是愉快的氣氛，而是充滿負擔與壓力的心情。
「好嘛!人家聽你的話不哭就是了嘛！可是，昊，你也不能繃著臉，不如我們去兜兜風好嗎？」瑞恩識相的收起淚水，並且展開她迷人的笑靨。
「我送你回家！」黎昊無心再面對嬌柔甜美的她。
「昊……人家還想跳舞嘛！」
「拜拜！那我先走了。」他早已失去耐性。
「昊……好嘛！那你送我回家。」瑞鳳識趣的聽從他的意思，但在她心裡卻已經對此事立了不善罷甘休的決定。
而黎昊的心卻早已隨著高毓紗的遠去而飛離。
第九章
高毓紗不願意再想太多，她放任自己昏沉的躺在床上睡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陣門鈴聲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等等，我馬上來。」她從床上爬起來開門。「佳佳怎麼每次出去都忘了帶鑰匙！」她毫不思索的開了門才知道……
「你來幹麼？」看見門外的不速之容，高毓紗說話的聲音不禁大了許多。
「你聽我說句話好嗎？」來人正是黎昊。
「我們之間還有話好說嗎!」她忿忿不平的望著比她高出許多的黎昊。
「讓我進去！我不想被罰站在這。」他站在大門外，走過去的鄰居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高毓紗絕對不願意，也不想自己的私事變成街頭巷尾談論的話題，但是她又不想開門讓他進去。
「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想進去睡覺。」她沒好氣的說。
「我記得你說話一向都不是這麼不文雅的！難道這也是你的幽默？」他不知道自己放著柔順的瑞恩不理，而跑到這裡聽高毓紗這些不甚客氣的話，是否算是理智的行為。
「嫌我說話不文雅，你可以不要聽，沒人要你在這兒罰站。」她再次以不歡迎的姿勢站在門口。「我們就算不是朋友，起碼不是敵人，你不必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吧？」黎昊不解兩人之間怨由何起。
「沒錯！我們不是敵人！但也絕不是朋友！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們之間存在的敵對與誤會嗎？」她想起黎昊對自己所做的行為，兩人真不知要算是什麼關係。
「我當然還記得你為了自己的情人老闆出賣我，害我損失一筆龐大的金錢，但這一切不都因為我不當的行為傷害你而扯平了嗎？」
「他不是我的情人，他只是……算了，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麼多，更何況這兩者之間根本無法放在天秤上衡量，又怎麼能扯平呢？」
「你說過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我只想要你接受我當你的朋友可以嗎？我放下尊嚴來求和，你還不接受嗎？」
「帶走你那高貴的尊嚴吧！它對我而言並不代表什麼！何況你真的認為有錢和權便能擁有一切嗎？」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若說是，那他加諸在她身上的行為豈不是變成暴行，若說不是，那他這麼多努力經營昱陽集團目的又是為什麼。
「你跟范臣天真的只是老闆跟員工這麼簡單的關係嗎？」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感情世界，他不想承認心裡對她那分感情的牽掛。
「我根本沒必要告訴你，而且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與你無關。」她試圖由黎昊逼迫的眼中，解讀他對自己的奇怪情緒。
「誰說與我無關？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出賣我，那我為什麼要原諒你？而我加諸於你身上的報復行為不也變成理所當然嗎？」黎昊不願承認心中對她的介意是來自於關心和愛。
「別再為你的行為找借口了，承認犯錯真的那麼困難嗎?」高毓紗無法在他眼中找到一絲絲的歉疚。
「認錯是要看對象的，就像遊戲也有規則一樣。」
「你有什麼遊戲規則！你眼中在乎的不過是金錢罷了！」
「別一副很瞭解我的神情，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損失有多大。」黎昊眼中幾欲噴火。
「你損失的只是一筆錢，而我呢？」她站在門口不做出任何讓步。
「只是一筆錢？你知道那筆錢有多少嗎？恐怕你為我做牛做馬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金額，而你竟然說『只是一筆錢』！」
沒錯，說簡單些他的損失真的確實「只是一筆錢而已」，但這筆錢的數字也實在很大，絕不是一般平凡人負擔得了。
「我不管你損失有多少，那與我無關，我也不會甘願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何況以你擁有這麼大的權力，要再賺回這筆錢簡直易如反掌。」
「你可以讓我進去坐下來再說嗎？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們倆的事直接就在這兒公開？變成街說巷聞的閒話？」黎昊又看了一下那些好奇的鄰居，他實在無法忍受別人對他品頭論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