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葉霓
「喂……」
韋應望著她,心裡直喊道:路徹辰啊路徹辰,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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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韓憶情來到了高爾夫球場,經過了詢問後她終於在一處憩息地找到了他。
「你在打球?」走近他,她站在他身後說了句。
路徹辰沒料到她會來這兒找她,聽見這一句問話,他當真是怔了下!
「你……身體好些了?」他坐在椅上擦拭著高爾夫球桿,折起的衣袖下是他常年運動所展現的結實臂膀,還有幾道或深或淺的傷疤,想必這便是他長年在黑白兩道穿梭和與危險打交道所換來的。
「好多了。」她望著他稜角分明的臉與薄薄性感的唇。
「身體剛好,不該到處走動的,你還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他揚眉笑說,對於彼此間這份弔詭的關係僅是低調處理。
見他竟如此平靜的與她說話,憶情的心口不禁重重地提了下。
她眼中含淚,對住他刻意展現的陽光笑容,忍不住大聲喊道:「我要走了……我要離開了,你聽懂沒?」
路徹辰直到這個時候才猛地一震,「你說什麼?」
「我……我已經好了,沒必要再留下麻煩你,所以已決定等一下就離開。」她忍著哭泣、繃著聲音,自從認識他這種難懂的雙面人後,她已習慣掩斂心思、懂得自我保護。
「你!」他站起。
「是不是要告訴我一路保重?」韓憶情不閃躲他灼烈的逼視。
「嗯……你要我這麼說也行。」路徹辰啞著嗓,接近冷酷地回答。這幾天為了她的事他在心中盤旋已久,可仍找不到答案。
或許再回到從前的生活,他一樣可以過得自在。
「對了,你的報酬要多少?」猶記得上回他與娜娜說的話——她與他不過是一種交易關係。
他揉揉鼻子,輕曬道:「我不是已得到你的身體,算扯平了,這樣我也不會有罪惡感。」
「你真以為就這樣扯平了?」她癡迷地看著他。
韓憶情決定不再沉默,也不再掩飾心傷,既然要走,她就要將心底的話對他說個明白。
「要不?」他說不出當看見她的淚時,心底那股撕扯的疼代表著什麼?
「把我失去的心還給我。」憶情眼神犀銳地說。
「我還不起。」路徹辰當真被她現在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給震住。
「對,你根本無意還我。記得你曾問我,我愛你嗎?」她揚起淚眼,「其實不知在什麼時候我對你的愛已朦朧成形了。」
韓憶情眼底寫滿了濃烈的情感,毫無隱藏地映上他不定的心。
路徹辰只覺心底仿似有個迷團不斷擴大,幾乎將他的五臟六腑、他的心思意念全都攪和在一塊兒了。
他轉過身,刻意千笑了兩聲,「呵,我早知道的。」
「那你愛我嗎?」她一句細語般的問句讓他的心弦狠狠觸動了下。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答案的。」
她忍住滿腹心酸,漾出淚,「你為了任務、為了所謂的職業道德不得不保護我,卻因而害得娜娜被抓,所以恨我對不對?」
路徹展蹙起眉看著她臉上的多種線條,「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她喊道。
他喘了口氣,「我從沒愛過或喜歡過娜娜,我不喜歡被約束,這是我一向以來的原則與習慣。」
「就因為這樣,你怕極了我糾纏你,所以自從我傷後你就沒來看過我不是嗎?」她激動得又哭了。
「誰說我從沒去看你?」他目光一冷,怒氣已逐漸凝聚。是他那些該死的「爛』兄「爛」弟嗎?
她在昏迷不醒的那幾天,是誰趁韓老先生離開後徹夜守著她?是誰為了她到處尋覓難以取得的抗生素。
「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我自己感覺得出來。」她冷冽地說。
「好,算我無情好了。」他用力爬了下頭髮。
「你本就無情。」她悲哀地抿緊唇,又道:「我就要走了,這次不回關島,至於去哪兒落腳也還沒個數,我想我們以後是不會見面了。」
什麼?她不回關島!
路徹辰雙手緊握,極力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為何心頭會寸寸揪疼,難道這一別將成記憶?
見他不語,她只好唱起獨角戲,「從今後我會學著談感情,不會再將青春和時間耗費在那些化學元素上。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改變一下自己。」
「你要談感情?和……和別的男人……」
奇怪了,這是理所當然的,他不愛受拘束,也不該限制她,應該祝福她才是,可這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甚至……甚至還想霸道地命令她不准嫁給別人!
「也許吧。」她聳聳肩,「在臨走前我還想說一句……即便我嫁給別人,最愛的男人還是你。」
伸出小手,她輕撫過他剛冷的臉龐,淚已哭干,此時竟無淚無緒。
「憶情……」他輕逸出她的名字。
「再見了。」
對他扯出今生最痛楚的笑容,她狠下心離開了他。
路徹辰想喊卻喊不出聲,任由她從他眼前消失……
痛苦地站在原地,他持著球桿的手不停輕顫,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滑過……他想起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情景、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擇善固執,失去了她他人生還有意義嗎?
難道他不知道這幾天他明明都是在想她與該不該去看她的仿惶中度過的?若不是深愛她,他不會如此心神不寧!
走了……再也看不到了……他當真再也見不著她了嗎?
「媽的,真煩!」他拿起高爾夫球桿用力往椅子砸下,看著塑料椅因而裂開,就好像他那顆已裂開一條縫的心。
「島主,砸椅子沒用,要砸就砸你那顆死腦袋。」不知何時咎晃和嚴皓寒已來到他身後。
「走開!別來吵我。」路徹辰朝他們吼道。
「我們再不煩你,你就會後悔一輩子了。聽見沒?她說要離開關島、要找男人談感情,還要嫁給他。喂,你是聾子啊?」咎晃可沒好言商量的性情,一開炮就轟得他灰頭土臉。
「夠了,別再說了。」他已經夠頭疼了。
「島主,我們一向尊敬你,除了賀瞑之外我也認為你是最聰明的,今天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回事。」嚴皓寒冷冷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路徹辰頭頂冒火了!
這兩個冤家是怎麼了,在這節骨眼上還一個勁兒的嘴碎,說一些他聽了會嘔血的話!
「我是說你愛上的那個女人就要搭上汽艇,永、遠、的離開你,到時候你要是後悔了,將是欲哭無淚。」嚴皓寒刻意加重「永遠」兩個字。
隨即他拍拍咎晃的肩,「我們走吧,等他真哭的話,記得使出你大力土五頓級力量揍他一頓。」
臨走前,咎晃突地轉頭,看著路徹辰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剛剛警方來了通知,娜娜已交保出獄了。」
「什麼?」路徹辰眸子暴睜。
「算算時間,她若不死心,可能已經來了。」咎晃斂眉低笑。
路徹辰心間一撞,倏然站起,用力丟掉球桿,疾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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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出發了。
韓憶情看看身後,多希望能再見他一眼,哪怕那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要走了,憶情。」羅勃站在汽艇上,遠遠地對她喊著。
「嗯,好,我這就來。」憶情回了神,趕緊說。
她爬上遊艇,不久遊艇激活,眼看著她與惡人島的距離慢慢拉遠,她居然覺得心好空!
「你過來這裡坐,站在邊上太危險了。」韓天健又怎會不瞭解孫女的心思,但這種感情事卻是誰也幫不上忙呀。
「爺爺,我再站一會兒,馬上就過去。」她回頭對著韓天健說,卻在這一剎那她的腳踝突被一抓,接著便被硬生生地拖下水!
「啊!」
「我要你死。」
娜娜身穿潛水衣,冒出水面,用力壓住憶情,一心要讓她沉屍海底。
「不……救命……」憶情雖會游泳,可是在娜娜的蠻斗下,她已抗拒得筋疲力乏。
「摩赫是我的,你敢搶我的男人!告訴你,早在我第一眼見了他就深深愛上他,無奈苦於探不出他的下落,可現在我又見到了他,怎能讓你捷足先登。」她用力壓著億情的後腦,就是不讓她抬起頭。
憶情連喝了好幾口水,那鹹濕的水液嗆人她鼻根、氣管、肺部,讓她無法呼吸,眼前也變得一片黑。
她真的要死了嗎?不……她不想死……她還想再見徹辰一面……
可……她就要沒辦法抽出一絲氣息了!
「憶情!」韓天健與羅勃見狀,忍不住大喊。
「我要去救她。」韓天健已準備跳下海。
「不!您別去,我去。」羅勃拉住他,可糟的是他雖愛玩汽艇可不太會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