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酈潔
祁憐只好小心翼翼地向他賠不是,「對、對不起嘛!我不是、不是有意的……」
帝昊瞪著她,「你最好祈禱你的理由可以說服我,不然……哼!」
「我作了個夢,夢見一隻蒼蠅好煩人,一直在吵我,所以……」
祁憐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是勾起了帝昊暴烈的怒火。
他難以置信地咆哮,「蒼蠅?你居然把我當成了……一隻吵人的蒼蠅?」
「那是夢嘛!況且……我也道過歉了,你就別再和我生氣……唔……」
正在氣頭上的帝昊根本聽不進她的話,他低頭便覆上了她仍叨念不休的小嘴。
帝昊飢渴地吻住她,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津,邪肆的雙手順著她柔美的曲線貪婪地撫摸著,彷彿恨不得能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與他合而為一。
他的吻令祁憐忘了要反抗,她的目光變得迷離,呼吸益發紊亂,就連身體也逐漸火熱起來……
「昊……昊……」祁憐無助地癱軟在他懷裡,發出了陣陣嬌吟。
帝昊離開她的嘴,沿著她的頸子輕輕嚙咬著,留下他的印記。
「憐兒,我的憐兒……」
被啃嚙的疼痛猛然喚回了祁憐的理智。
他是滅了他們祁氏一族的仇人,她怎麼可以沉迷干他的懷抱?
祁憐急忙推開他,「不……」
「憐兒?」帝昊滿臉疑惑地望著她,眼底有抹難抑的欲潮。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她應該要恨他,但可悲的是,她居然辦不到……
「因為我是下令抄了祁府的人?」
祁憐一愣,苦笑地說:「原來哥哥說的話全是真的。」她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相信他並不是哥哥所說的滅門仇人,想不到,她失望了。
祁憐眼中的疏離與逐漸浮現的怨懟令帝昊感到憤怒,他已經盡量彌補自己所造成的過錯,甚至連祁懷行刺他一事,也被他壓了下來,他一味地隱忍退讓,容忍祁氏遺孤的放肆妄為,為什麼卻依然化解不了她心中的仇恨?
「所以,你也和祁懷一樣憎恨著我?」
「我……」他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脆弱刺痛了她的心,他是高高在上、受人敬畏的「帝央」國君,為何會出現如此令人心疼的表情?她多想為他拂去他眼中的哀慟……
祁憐忘情地伸出手,卻在快要碰觸到他之前停了下來。
他是她的仇人啊!祁憐眼神一黯,既然安排他們成為仇敵,又為什麼要讓她愛上他?
老天爺,你的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吧?
「對、對不起,請你放過我哥哥。」
帝昊冷哼,「辦不到!」
「求你……」
「如果你知道有人想殺你,你還會饒他一命嗎?」他冷冷地問。
她無語,難道她真的救不回哥哥的性命嗎?
祁憐那副萬念俱灰的沮喪模樣,讓帝昊忍不住吃起祁懷的醋。
假使她能把她對祁懷的關心分一點給他……明知道不可能,帝昊依然滿心期待會有這麼一天……他可以這麼奢望嗎?
「哼!要我饒了他也不是不可能。」帝昊就是看不慣祁憐為祁懷難過擔憂的樣子,算祁懷運氣好,擁有她這個好妹妹。「可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能救哥哥,什麼條件她都答應。
「我要你替我生個皇子,來交換祁懷的性命。」
祁憐一臉的訝然。他要她為她生個孩子……
為什麼?想替他生小孩的女人多得是,為何偏偏找上她?
莫非……祁憐杏腮微紅,一顆心霎時被一股莫名的暖意填滿。他只要她的孩子,是否意味著他也同樣地愛著自己?
她可以這麼相信嗎?
祁憐望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希冀,「為什麼是我?」只要他一句話,甚至一個字,她願意為了他而拋棄過去的一切。
帝昊卻曲解了她眼神所傳遞的訊息,誤以為她不肯為他生下子嗣,慍惱之餘,他說出了違心之論,「因為我需要一個皇子來承繼大統,而你想保住祁氏的最後一條血脈,用我的骨血來交換祁懷的一條命……很公平,不是嗎?」
聞言,祁憐的眼神一黯,美麗的小臉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就因為這個原因?」看來,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了。
「當……當然囉!」帝昊急忙別開臉,不讓她看見他臉上的心虛。「不然還會有什麼原因?」
「只要我一產下皇子,你就會放了我和哥哥,是不是?」罷了,她何德何能讓一名傲視萬物的帝王鍾情於自己,她該死心了。
「我允許你離開了嗎?」她得留下來做他的王后。
不過,帝昊並不急著告訴她,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對她說。
不准她離開?他究竟想折磨她到何時?祁憐無奈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無所謂了,現下,她只求哥哥平安。
一直等不到她的響應的帝昊催促道:「憐兒?」
「我答應你會為你生下皇子。」
第九章
帝昊出現在地牢中,一身尊貴不凡的他與骯髒污穢的牢獄顯得十分格格不人。
隔著地牢,祁懷一臉的鄙夷,「哼!你決定好要怎麼處置我了嗎?」
他的無禮立刻招來一旁獄卒的不滿,「大膽!王上是何等的神聖,豈容你放肆,來人啊!」帝昊皺眉,斥喝道:「不用你多事,退下!」祁懷那張酷似祁憐的臉孔,讓他不忍傷他。
「是。」被罵的獄卒鼻子一摸,退了出去。
「無聊!」祁懷冷嗤一聲。他以為他這麼做就會贏得他的諒解嗎?永遠都別想!
帝昊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倒是祁懷先沉不住氣地說:「你究竟想怎麼樣?想砍下我的頭?還是想把我千刀萬剮?」既然不慎落入他手中,祁懷已將生死置之於度外了。
「孤會放你走,甚至不追究你行刺孤的罪行,並重建祁府,追封你父親祁國嵐為鎮國公,你為世襲鎮國公兼明德王,只要你答應孤摒除仇恨,為孤效力,如何?」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希望祁懷能化干戈為玉帛,進而成全他與憐兒。
「你想用這些虛名來換得我的忠誠?哈……」祁懷狂笑出聲,彷彿帝昊方才說了一個大笑話。
「在你的眼底,人人稱羨的爵位只不過是虛名?」帝昊覺得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止住笑,祁懷輕蔑地說:「你以為我希罕?告訴你,我寧願你賜我一死,也不願效忠於你。」
帝昊歎息,「你到底要孤如何做,才能消弭你心中的仇恨?」
「除非你死!」他若不死,難平祁氏枉死的三十餘人的怨恨。
「不行,孤現在還不能死。」他要是死了,獨留憐兒一個人該怎麼辦?
他捨不得,也放不下。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祁懷一個轉身,無意再與他交談。
「你當真不願效忠孤?」他又問了一次。
「怎麼?」祁懷轉頭斜睨他,一臉的不屑,「終於放棄說服我,想殺我了嗎?」
「你放心,孤不殺你,孤答應過憐兒了。」
聽他提起心愛的妹妹,祁懷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頓時消逝無蹤,他激動地緊抓著欄柵,「憐兒?你把她怎麼了?」
他要是敢對憐兒不利,他一定會將他大卸八塊,再剁成肉泥拿去餵狗。
「孤還以為你根本就不關心她。」帝昊故意激他。
「住口!我關不關心憐兒干你屁事……你到底把她怎麼了?」他可憐的妹妹,如果世上還有什麼是他無法割捨的,那就是祁憐了。
他深深地後悔將她捲入這個復仇的大染缸裡。這一切全是帝昊的錯,若不是他,憐兒也不會因此而受折磨。
這麼一想,祁懷更恨他了。
「憐兒很好。」見祁懷如此擔優她,也不枉憐兒費盡心力想救他的一番苦心。
「很好?我不相信,我要見她!」
帝昊想也不想地便斷然拒絕,「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才讓憐兒答應為他生下皇子,若安排他們相見,祁懷乘機從中作梗的話,那他豈不是前功盡棄?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你……」祁懷深吸一口氣,克制想破口大罵的衝動。「憐兒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樣拘禁她究竟有何用意?」莫非……莫非他將憐兒視為禁臠,打算把她幽禁在城內供他押玩?「該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傷害憐兒一根寒毛,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夠了,孤再也不想從你口中聽到任何大逆不道的話!」帝昊的容忍度只有這麼多了。
「你快把憐兒放了!」
「憑什麼?」帝昊斜睞他一眼。
「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你……」帝昊望著他,突然冒出一句話,「你想讓憐兒守寡嗎?」
祁懷震驚地看著他,「守寡?難道你……可惡!你到底在胡謅什麼?」
「孤從不胡謅。」帝昊直視他的眼,「孤決定在新年的慶典上立憐兒為後,她將是『帝央』的新後,所以,你若有什麼怨恨就針對孤一個人來好了,別再逼迫憐兒做她不願意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