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連茹
但如果又不問,少不了會讓他耿耿於懷一生。
「你真煩!我有沒有丈夫關你什麼事!」
傑書聞言,他咀嚼著她話,直覺告訴他她有所隱瞞。
「你說還是不說!」他鼻翼翕張地道。
「放手,你抓得我好痛!」映寒亟欲掙脫他的箝制。
「說!」他不僅不放開,還抓得更緊。
一想到有個男人曾經奪去她第一次的貞操,曾經與她交頸纏綿,曾經與她繾綣愛情的甜蜜。
他就冒出滿肚的無名火。
好!
他就是想知道她的過去是吧!
他就是想挑起她的憤怒是吧!
「偉大的主子,鎮國大將軍!沒有錯,我是個不清白、不要臉的女人!因為我玩過很多男人,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最後,她用聲嘶力竭地吼出。
傑書怒不可抑!
他一雙強而有力的鐵臂牢牢地箝制住她的胳膀。「是嗎,原來你真的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縱使嗓音再輕柔不過,可卻是充滿了危險。
映寒無畏地凝視他。隨便他怎麼認為,她覺得這一切都不在乎了。
況且,她苦笑一聲,在二十世紀裡,她不也真的是個將自由放蕩在無拘無束的愛情遊戲中的女人嗎?
傑書緊鎖著她的容顏,將她臉上的苦笑當做是沉浸被其他男人恩寵時的愉快。「那麼,你就拿出你那一套來讓我—你的主子快樂!」話落,他突然用力拉扯她一頭的烏絲,使她動彈不得,然後他低下頭,攫獲她的紅唇,重重地吸吮著。
映寒好想用冷漠對付他,可是他的激情是這樣的猛烈,幾乎讓人無法招架。她應該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的憎恨已轉成濃烈的情感,對他的粗魯竟也能甘之如怡地接受,不正是愛上他的最好證明嗎?
愛?
是的,這個字她以為自己極盡一生也不會尋覓到,但現在卻是如此深刻地佔據她的心思。
她找到可以愛一生的男人,可是他已有了婚姻,有了妻子更甚,他還是個古代人……
她能擅改歷史,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嗎?
不,她不能。
所以,為了即定的歷史,她只能表示她的不在乎。
若是他能明白,可惜他不會的,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決定要強求她的服從,用恣意的吻來報復她的不潔。
「不要!」她抗拒。
「你不是喜歡嗎?你不是樂此不疲嗎?張開嘴!」
淒絕己然使她的世界開始崩潰。
心碎欲意叫唆她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
傑書讓盛怒蒙蔽了理智。
他把映寒的抗拒當做欲拒還迎的手段。
他把她的淚水看成欺騙的工具。
「你愛這樣,對不對?張開你的嘴和大腿吧,奴隸!」命令中飽含憤怒。
「不!」映寒從喉間逸出一聲拒絕。
她不要因為他的誤會,所以任他恣意妄為。
她無法認同藏在這種不信任之下的羞辱。
因此,她心一狠,往男人肆無忌憚的舌尖咬去……血腥味旋即充塞在她的菱嘴裡。
下一瞬間,傑書因為受痛霍然放開她。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呢?」映寒再也忍不住嗚咽。
她想也不想地掉頭轉身奔開涼亭。
傑書目視著她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突然握拳狠狠地捶打在一旁的石柱上,立即襲捲而來的痛楚卻還是無法掩沒他想要得到她一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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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淒厲的怒吼聲響遍岑寂的日月湖,驚起枯葉掉落湖中激起陣陣似乎永遠不會停竭的漣漪。
第六章
「你可以代替我去邊城嗎?」
格格樓裡,慶安格格躺在月牙床上看著坐在一旁的映寒。
映寒乍聞,腦中一片空白。
「如何?你不答應嗎?其實我知道我不應該麻煩你,可是,你看我現在又突然染上風寒,咳咳……映寒……咳……」
站在一旁的中年婦女見狀,趕緊叫丫鬟再多端幾個火盆過來擱在床榻邊。
「格格,我……」映寒遲疑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絕面前一臉希望她滿口答應的女人。
天見可憐,她花了多少時間才能稍稍撫平被他挑弄起的悸動,花了多少的腦細胞才稍稍漠然心湖的漣漪。
她不能想像和他再次單獨相處時,燃起的火花是不是可以再澆熄……
「映寒?映寒?,,
慶安格格的聲音再度猛然地拉回她失神的心志。
「呃?我……」
「不,映寒,別給我說你不能答應我的請求。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幫助,為我看著將軍,不讓……咳……不讓其他青樓女子……咳咳……接近他。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不要讓別的女人分享丈夫給予的……咳……給予的愛。」
映寒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灌輸給面前女人的新觀念,這時反而成為將自己推人無劫不復的山谷裡的兇手!
「……咳……映寒,你能……答應我吧……咳咳……咳咳……」話甫落,慶安格格就掩嘴猛咳了起來。
「格格,你休息吧。」映寒柔聲道。
「不要!我要聽到你親口答應我,否則……咳咳……咳……」慶安格格又猛烈地咳了起來。
「來人,快叫大夫來!快點!」中年婦女大呼小叫了起來。
「映寒,答應我……咳咳……」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映寒情急之下,再也顧不了什麼了。
是的,她終於把自己又一次的困在無法想像的囹圄裡了。
繞了這麼一大圈,映寒還是隨軍隊出發了。
彈指之間,秋風匆匆的來至又逝去,換上了一地銀白刺眼的霜雪。
映寒失神地盯著紛飛飄落的雪花,又是一個寒瑟的季節。
她討厭冬節!
雖然名字中有個「寒」字,但她可一點也不愛更不疼冬天,她厭惡地蹙起形狀完美的秀眉,真搞不懂這種冷得可以凍死人的天氣有哪裡好?而且還免不了在身上披了一件又一件的累贅衣衫,走起路來寸步難行,就連以前飛國外線時都特別挑夏天,或者選熱帶地區……
唉,總而言之,她就是對冬節沒啥好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轉身進人愛新覺羅傑書位於新疆邊城的專屬行館中。
「姑娘、姑娘。」一名中年婦女匆匆地朝她奔來。
「呃,有事嗎?」
「將軍在急著找你,你快點去吧!』』
映寒聞言,蹙起秀眉,但還來不及說話,倒先開口打了個不小的噴嚏。「哈啾!」
中年婦女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映寒用手搓了搓俏鼻,卻惹來鼻尖通紅。
「好了,你快去服侍將軍吧!否則將軍又不知道會發多大的脾氣了?」顯然中年婦女很懼怕主子,一直催促著映寒。
映寒微歎了口氣。「好,我這就去。」
一踏進行館的主屋,映寒又掩嘴打了個哈啾。看來,剛剛站在冰雪中的結果是害她猛打噴嚏,這是要感冒的前兆嗎?
而且還可能很巧地讓內房裡的傑書聽到,因為只見他捲起珠簾走出來和映寒打正面時,他那糾纏一塊的劍眉。
「為什麼衣衫穿那麼少?」他口吻裡指責多於憤怒。
「是嗎?我沒注意到。況且剛剛又沒有下雪。」她瞟了他一眼,頗漫不經心地回答。
傑書沒有說話。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把自己身上的白絨狐裘解下,然後趁面前的女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圍上了她瘦削的肩,猶帶餘溫。
「這……我不需要……」
「不准你脫下!」
「你真煩!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她故意不耐煩地道,因為她心裡知道多待在這裡一秒,自己就越不能克制投人他懷中汲取溫暖的慾望。
面對她的冷漠,傑書臉上儘是寒霜。他早知道她桀驁不馴,可心就是不受控制,一意為她眩惑神迷。
甚至,在幾次輾轉難眠之後,他決定不管她的過去種種如何,今生他就是要她!
「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我才能攫獲你的心?」他這刻再也掩飾不住他的深情款款。
映寒聽到他說的話,她幾乎快要哭了。
天哪,她該怎麼辦呢?要服從自己的心去接受他,還是漠視感情拒絕呢?
她不知道……
這段愛情來得太突然,來得太讓人無法招架!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卻止不住地從眼角緩緩地滾落而下,沿著蒼白的臉頰,印上了衣襟漾開……
「告訴我!」傑書用大姆指輕柔地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
他宛如天鵝絨般溫暖的聲音裹著他所愛的女人。
不要!
不要看他!
不能接受啊!
她緩緩睜開眼,露珠仍在睫毛上微微顫抖。
「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個男人,但我會向你保證你今後只能有我一個。」傑書替她決定了未來,同樣也宣告他的選擇。
她應該要高興的!
她應該要不顧一切地去愛的!
可是,她也知道日後在與男人相擁、醒來的每一個晨昏裡,那一瞬間中,她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忘懷那個遠在盛京,一心一意等待夫君凱旋歸來相聚的慶安格格,為他癡心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