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連茹
這一切原本進行得很好,而且更別提她花了多少時間灌輸如果要女主人婚姻幸福、美滿的話,一定要活得自立自強的新觀念在那個隨格格陪嫁過來的老奶媽身上,直到那個粗魯的男人闖了進來。
「我不准你去!」
愛新覺羅傑書正站在他的房子裡對面前的女人大吼。
「你有什麼權利叫我不准去?」映寒語帶挑釁地咆哮回去。
「你是我的奴隸,只要服侍我一人就好了!」傑書抬高下巴,以一種不可一世地傲然模樣道。
「哈。」映寒聞言,嗤之以鼻。
「你聽到了沒有!」傑書的憤怒使他忘了用粗魯對待這個小女人的下場會如何。只見她突然兩眼冒出怒火,照理應該警告他不能再愚蠢,但他就是笨到極點!
「你這只霸道的豬!」她難以置信地提高聲音。「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又粗魯、又霸道、又傲慢的豬!我告訴你,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也不是任何人的東西,你聽清楚了沒有!」
傑書瞇眼瞪她,怒火高漲幾欲爆發。「閉嘴!我就知道你存心要挑釁我的權威!」她自衛的表情只令他氣上加氣。「哼,咱們走著瞧誰比較厲害!」
映寒尚不及移動或撤退,他已伸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露出她乳白色的褻衣。
她倒抽一口氣。
一股腹部的慾望排山倒海地朝傑書湧來,他的理智早隨著憤怒消失殆盡。
映寒無法忽視他眼中不懷好意的光芒,旋即意識到他的企圖,意欲奪門而出。她可不想讓他有機可趁,再次滿足他的獸慾!
映寒猛烈地抗拒,卻仍不敵他的力氣。
噢,她的氣息是這樣的美好,就像瓊汁玉液般甘甜令人百嘗不厭,又亦或像初苞中的花蜜般甜人人的心房。
他簡置無法自拔。
冷漠!
無趣!
要推開他啊!
映寒可悲的在心中囑咐著自己,無奈理智卻決定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而慾望則是督促著她張開兩瓣朱唇,伸出丁香小舌與他纏綿。
他的陽剛味正是讓自己反常的罪魅禍首之一,還是……
他稍稍地放開她。
倆人微微喘著氣地凝視著彼此,她望進了他暗黑的眸子裡,納悶他的眸仁為何是這樣的深邃,幾乎讓人摸不透那藏在黑瞳下的感情是多麼的強烈。
在燭光下,她的雙頰因為剛剛的激情而略顯緋紅,而那是惑人心神的姿色,雙眸燦亮如星芒,比前幾日見她時更為明亮艷麗。
她是第一個讓他有如此強烈想要佔有的女人。她不像青樓女子般俗氣讓他只覺得無聊,也是第一個讓他像個初嘗情愛的男人,眼光無時無刻地追隨著她打轉。
難不成他已經愛上她了嗎?
難不成面前這個奴隸已經佔據他的心了嗎?
這不禁讓他一時駭住。
半晌,他方能抑制心中不正常的異樣情愫,面無表情地說:「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叫你不要忘記誰才是你的主子!」
有那一瞬間,她愕然了。
在他強行的命令之下,映寒不得不放下她已經實施了一半的改造計劃,雖然懊惱他的獨斷獨行,但她心中也隱約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在面對格格時泰然自若了,因為從主動響應傑書的吻之時,她的腦海裡就已不知不覺地深刻他的容顏,午夜夢裡儘是他暗黑的雙眸。
她生平第一次只為了個男人的「吻」陷人無法自拔的困窘中。
這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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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哀嚎一聲。
尤其和毫不知情的格格碰面,那難堪更是令她那誇下海口不與有婦之夫打交道的原則羞愧。
事情發展到了如此的地步,她也只有極力地和傑書保持距離,以按奈下那與日劇增的異樣情愫,但卻沒有想到每到夜深人靜時,他就會走到她的房間,坐在她的床榻旁無言地凝視著她熟睡的臉龐……
這一夜,在迤灑一地的皎潔月光中,傑書的身影如同往常地出現在她房門外。
他輕輕地推開房門,步履穩健且無聲地來到她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他心裡就會湧上一股安祥的感覺。
他渴望與她再纏綿繾綣。
他渴望與她再激情以對。
但這一切似乎只會挑起劍拔弩張。
況且於理於法,他的身份是不能容許自己去愛上個漢人,甚至她還是個搶回來的奴隸!
他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平撫這顆似乎已經不受控制正蠢蠢悸動的心呢?
老天哪,有誰能告訴他嗎?
第五章
初秋的午後暖陽迤灑進迴廊,徐徐地拂上了臥躺在貴妃椅上的美麗女人。
「我覺得今天身子好了些。」慶安格格嬌嫩的聲音透著些許的慵懶。
「所以說,多曬太陽對身子比較好。」映寒對她微微一笑。「格格的老嬤嬤太會保護你了!」
「嬤嬤是怕我又惹上風寒,所以之前才不讓我出來吧。」慶安格格侷促不安地為自己的奶媽辯白。
如此善良的女人,自己怎麼能忍心傷害她呢?映寒從喉間逸出一聲哽咽,她不能啊。
誠如自己的誓言,她萬萬不想去當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但這會兒上天卻彷彿想要開她玩笑,讓她愛上面前女人的丈夫,讓她眼睜睜地就要打破了固守二十五年的原則。
她該怎麼做呢?
她該如何按捺下自己快系不住飛向男人的心呢?
「映寒,映寒?」慶安格格的聲音遠遠傳來。
她猛然地拉回失神的心志,宛如初夢大醒般地看著面前的女人。「格格!」
「你怎麼了?」慶安格格狐疑地盯著她。
「我沒事。」她忙不迭地陪笑一聲。
這會兒,慶安格格突然微歎了一口氣。
「我真羨慕你,可以服侍將軍,跟在他的身旁,不像我,一年說不定和他見不上幾次面。」她幽幽地道。
「格格,你很愛傑將軍嗎?」映寒咬了咬下唇。
兩片羞赧的紅雲飛上了慶安格的雙頰。
她即使不語,映寒也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愛他!
她真的愛他!
不!
映寒把臉一撇,心裡突如其來的苦澀就要促使眼眶紅起,淚珠就要掉下。
「雖然我和將軍聚少離多,但他偉岸的身影總是在午夜夢中陪伴著我,雖然我和將軍是奉皇上旨意成婚,但他卻沒有反對,雖然我和將軍不曾說過貼心話,但他對我很好。」慶安格格逕自沉浸在幸福的思緒當中。
映寒強忍著心中的苦澀感,勉強一笑。「如此說來,格格真的很喜歡將軍。」
慶安格格聞言,粉頰再度染紅。「不瞞你說,我從第一次躲在屏風後面看見將軍時,就已經為他的風采著迷了。」
「這是一見鍾情喔!」映寒的嘴角已不加掩飾她的悲慟。
處於心馳神怡中的慶安格格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顯而易見的異樣。「你覺得這是嗎?我從小時候,額娘就一直告訴我做一個妻子要好好服侍丈夫,讓他高興,而阿瑪則是囑咐我,雖然我的身份也貴為格格,但終究是皇上特別冊封的恩賜,和與皇上有直接血親關係的將軍的地位比起來,不可相互較比,所以我更應該要敬愛他。」
「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
「難道不是嗎?做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覓得良人,而我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可以敬愛一輩子的夫君了。」慶安格格甜滋滋地道。
映寒微歎了一口氣。
她現在心頭像被貓咪攪成一團的毛線般紊亂,面對眼前這名顯然沉浸在幸福婚姻中的女人,她不能橫刀奪愛,只顧著自己的感受,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她要決定放棄嗎?
她再次看了眼前一臉幸福樣的女人。
是的!
她忍痛地把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栽下心湖裡的情種扼殺,但那些漣漪必還會餘波蕩漾一段日子吧!
「把行李收一收。」傑書一進映寒的房間,就丟下這一句話。
映寒愕然了半晌。「呃?」
傑書挑高一邊濃黑的劍眉。「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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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收行李做什麼?」她咕噥地問。
「你是我的奴隸,主子不管去哪裡,當然就要隨侍在身邊。」他口吻淡淡地道。
「我再說一次,我……」
「我知道你叫白映寒。」他的嘴角掛了抹詭邪的笑。
映寒見狀,忙不迭地撇開臻首。她害怕在他的注視之下會情不自禁地亂了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情愫,會再次迷失在不羈的愛戀裡。
「為什麼把臉轉過去?」他問。
她沒有回答。
突然,傑書大步走到映寒的面前,二話不說就霍然扳起她的下顎要她望進他的眼眸中。
「看我!」他霸道地命令。
映寒咬著下唇。
「我這次奉了皇上的命令要帶隊到新疆。你要跟我去,不能說不!」他說。
「你無法管束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