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楚月
「又沒到清明。」
「回去看看也好。」柳紅袖擔心萬一他們倆走過千山萬水,趕不及回來掃墓,那可糟了。
祝火沒有答腔。
柳紅袖一副小媳婦模樣。「再說,我也得正式將你介紹給我爹娘認識哪!」
聽見這回答,祝火才滿意地笑了。「幸好你還懂事。」
「要不要起程?」她甜甜地笑。對於安撫祝火,她愈來愈有心得。
「要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焉有不去之理!走吧,娘子。」
柳紅袖一臉羞答答。「我還沒過門呢!」
「等見了他們,你就等於過門了。」
一路上,小兩口本來趕路趕得好好的,怎知半途殺出一出「惡徒調戲良家婦女」的劇碼。
「救命哪!」一名聲音悅耳動聽的美麗姑娘慌張地由小路一頭奔跑過來。
「嘿嘿!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啦!」首先登場的是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小美人,過來跟我們走吧!」第二個小頭銳面,也好不到哪去。
「是啊,包妳吃香喝辣!妳的身材真好哪!」第三……唉!不提也罷。
怎麼惡徒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還下流難聽,真是天生只能當惡徒。
祝火一臉無所謂,柳紅袖卻看得一心想救人。
「祝火,他們……」柳紅袖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該出手。
祝火不悅是不悅,但可不代表想英雄救美,而是那群人騷擾了他們的旅程,壞了他的興,他見了就煩。
祝火微瞇眼,不搭理。
「那姑娘很可憐,救救她吧。」
「哼。」一聲哼代表他的不滿與不願救人。
柳紅袖扁了嘴,只好身先士卒。
「你們這……」想罵人的話尚未出口,就讓祝火掩住嘴拉了回來。
「你去,想湊一雙啊!」
「嗚嗚……」那你又不救人!柳紅袖被摀住嘴,說不出話,僅能以單音表達。
祝火搖頭。「算我怕了你,不過我出手很重的……」
柳紅袖在他出手前扳住他的手。「別殺!」
奈何不了柳紅袖的執意,祝火邁開步伐,既然要他別殺,那只有身體力行來解決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身手愈來愈矯捷,或是他們太糟糕,三兩下就讓他擺平。
望著他們邊逃邊撂下狠話的模樣,祝火僅以拍拍衣袖回應。
「祝火,你好厲害!沒想到你還真有幾手。」柳紅袖上前來稱讚。
祝火抿唇不語,壓根不接受這強逼任務後的稱讚。但完成她想救人的願望,以後就不關他的事了,於是退到她身後。
落難的美麗姑娘見到祝火長得一表人才,頓時心生愛慕,無視面前的柳紅袖,慇勤地對祝火表達善意。
「多謝公子搭救。」
柳紅袖對這姑娘的表現無動於衷,一臉仍是笑笑的。
祝火卻十分不悅,口氣森冷地回道:「是她要我救你,謝她吧!」
直到公子提醒,李虹雁才瞧見她身前還有位姑娘,連忙歉意連連。「不好意思,虹雁一時心慌,沒注意到姑娘的存在,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柳紅袖很清楚任誰見了祝火這一張俊臉後,都無法視而不見。「沒什麼的,我不過出了張嘴。對了,姑娘怎麼會遇上那些壞人?」
美人淺淺一歎,也是一幅美畫,看得柳紅袖腦子裡又浮上一幅美麗的畫。
祝火太瞭解她的心思,即使對方是女人,也不許她的心分給別人,於是順手掐了她一把。
柳紅袖痛得臉色微變,但礙於有第三者,不宜發怒,只好忍下,默默搓著發疼的腰肢,暗暗在心中罵著:祝火,給我記著!
「家父重病,我為了幫家父祈求早日康復,所以去了山上的廟,誰知回程卻遇上這幫歹徒,而家丁們也讓他們打跑了,幸好遇見公子和姑娘的搭救,要不然虹雁就……」再說下去就是難過的場面,李虹雁哭了起來。
「真麻煩。」祝火小聲道,僅柳紅袖一人聽見。
原以為救人就算了,怎知現在連對方如何遇上麻煩也要管,在接觸到柳紅袖那過分關心的雙眸時,祝火知道這趟面見岳父岳母之行終將延後。
「倘若姑娘不嫌棄,願不願意讓我們護送你回府?」
李虹雁閃著水汪汪的眼,目光越過柳紅袖注視著俊美的祝火,重重點頭。
「妳真要送她?」祝火可不是那種會把不滿藏在心上的人。
柳紅袖將他拉至一邊。「呃,都說出口了,反正幫人就幫到底嘛!要不然待會兒她再遇上壞人,我們豈不白忙一場!」
「我不去!」看那女人就知道是個麻煩,而他向來厭惡麻煩。
柳紅袖扯扯他的衣袖,懇求著:「祝火,你最好了喔!」
「好你個頭。」祝火兀自生著悶氣。就因為太好,才讓她騎到頭上。
「別這樣嘛!大不了……大不了我也給你一個願望。」
祝火睨著她,得逞的奸詐隱藏得極好。「你說的喔。」
「是啦!」跟魔談交易,還是很吃虧。她無奈地想。
「好,就送她回去。」這下,換他樂了。
第八章
隨著李虹雁回到李府,李虹雁把事情經過從頭至尾轉述給她的兄長聽。
「大哥,就是這兩位出手搭救,這位是祝火公子,這位是柳紅袖姑娘。兩位,這位是我大哥李濤然。」
李濤然抱拳作揖。「感激兩位救了舍妹,請兩位待在舍下讓我們好生款待。」
柳紅袖原想婉拒,因為她清楚祝火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要是再自作主張,只怕後果很難收拾,但出乎意料地,祝火竟然允諾。
「也好,我們趕路有些勞累,就讓李兄招待了。」祝火此言一出,柳紅袖有些錯愕。
「敢問……兩位是何關係呢?」李虹雁大膽的問。
李濤然臉色嚴肅道:「虹雁,不可無禮!」其實他也想知道這兩位恩人的關係。
「我問得很有禮貌哪!要不待會兒給錯房,壞了姑娘的貞潔,誰賠得起哪!公子,你說是吧?」暗示性頗重的一雙秋水,頻頻送波。
不管是適才較含蓄做作,或是回到這裡顯露本性的李虹雁都令祝火反感,不過他依然捺著性子說:「我們是表兄妹。」
這下,柳紅袖真的傻眼楞在一旁。
祝火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還是他已經氣炸了?
「是吧,『表妹』?」
祝火的臉色笑中帶怒,柳紅袖只敢說是,不敢搖頭。
這魔,性情仍舊不好捉摸。
不過該問清楚的怎能不問,於是趁著深夜,柳紅袖偷偷跑進祝火的房間。
沒想到剛進門,就讓人抱滿懷,害她差點放聲大叫,幸好祝火先行摀住她的口。
「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想上我的床啊?袖兒。」祝火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撫摸,氣得柳紅袖賞他一個肘子。
「放手,你這色魔。」她拚命扭動。
祝火依言放開她,坐回床上。「說我色?就不知是誰半夜偷偷跑進我的房裡擾人清夢了?」
「我……」柳紅袖一時啞口。
「是不是想來問我為何想留下?」他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
柳紅袖點頭。
「因為這裡有讓我感興趣的東西。」他笑得很陰。
「什麼啊?」柳紅袖沒來由打個顫。
「告訴你就沒意思了。」他哼聲。
「不說就不說。那總可以告訴我為何要說你是我表哥吧?」見到轉變後李虹雁那副欣喜的模樣,她才知道自己好似把祝火推入火坑了,心有不甘,更有些酸酸的感覺,祝火可是她的未婚夫呢。
祝火挑起她的下顎。「嫉妒嗎?」
柳紅袖紅了臉,別開。「……誰嫉妒了?」還是最氣他最愛這樣耍弄自己。
祝火揚笑。「就喜歡你這性子。不說出我們的關係,是想讓你看清真正的人性。」
「我是人,難道還不懂人性嗎?」她反駁。
「你懂的有我多嗎?我活了也近八百年了,看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懶得再回憶,祝火改而轉口,「總之,我會待在這裡幾天。」
柳紅袖好奇地問:「這府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留下的東西?」
祝火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上床,親了她一口後,「天機不可洩漏。」
「無聊!」她低喊,作勢想下床,卻讓他霸著不放。「我要回去睡了。」
「這床大,兩個人剛剛好。」他曖昧地笑,意有所指。
「我才……」
沒讓她有拒絕的機會,祝火封了她的唇,春宵一刻,誰也不許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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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春宵沒一刻,柳紅袖便狼狽地逃回自己的房內。
清早,遇見神清氣爽的祝火,立即給他一個難看的臉色。
睡得好又安穩,祝火興致大好。「怎麼著?臉色如此難看,床不夠軟嗎?」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昨晚……」
祝火輕咳兩聲,柳紅袖會意立刻住嘴。
人未到,濃濃的香氣先撲鼻,喜愛清淨的柳紅袖不著痕跡地躲至祝火身後,她覺得祝火身上清新的氣味還比較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