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風流盜帥小小偷

第13頁 文 / 香綾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殷之昊怒意橫生地拉下臉,「好話說盡以後,我通常採取的手段是嚴刑逼迫。」

    他的魔掌一擒住她的臂膀,玉玲瓏即刻作最後的喊價,「一萬兩,時限兩個月,死活不計!」

    「五千兩,時限一個月,要活的。」另外補充兩大要件,「你不能單獨行動,不管遇到任何情況都得聽我的指令行事。」

    條件雖然不如理想,但勉強尚可接受。

    玉玲瓏衡量目前的形勢,估算安然逃離的機會幾乎等於零,與其和他硬著反抗,不如以緩兵之計,走一步算一步。

    「好吧。不過恐怕口說無憑,你得先立個借據,保證欠債還錢,絕不食言。」這樣只怕也還不夠保險,但是在她尚未想到更好的法子以前,只有暫時如此了。

    「沒問題。」這女人,自己是個賊,所以防他也防得像個賊,實在可恨。「等我把這些銀票平分給弟兄們之後,咱們就上路。」

    「這麼快?能不能等我一兩天?」她總得跟她娘說一聲呀,此外於長弘那兒也必須給個交代。

    「你還有事?」而且篤定不會是好事。

    「唔,我答應了我娘,要先嫁給於長弘的……」

    話猶未了,殷之昊已暴怒如狂,猙獰地衝著她張牙舞爪。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否則我現在就去把於長弘砍成肉泥。」旺盛的火苗一下竄到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異常嚇人。

    凶什麼?「你又不只我一個女人,發這麼大火幹麼?」玉玲瓏惶惑地睇著他深邃如海的眼,低聲問:「你真的愛上我啦?」

    「沒有。」就算有,他也不會在這時候承認。「只是我不高興別人染指我的女人。再說,你嫁給於長弘根本是自投羅網,放眼天下多的是既富且貴的公子哥兒,哪個不好,偏挑上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

    「真的嗎?改天你幫我介紹幾個。」

    「嘿,越說越不像話了。不要爭辯了,於長弘到處找不到你,很可能重新尋回這裡,咱們走吧。」

    「真的不行嘛,我在離開之前必須先幫我娘弄一筆養老金,供她和我爹安享餘年。」

    這等孝順的話,從一個惡貫滿盈的賊女口中道出,聽起來份外刺耳。

    「我們只是去找個人,又不是上戰場出生入死。」有必要這麼悲觀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娘昨兒個告訴我,我不是她親生的女兒,以後不必再回去找她。不過,因為她養了我五年半,總該有點報償,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向於長弘騙婚的主因。」

    「五年半?我不懂。」

    「是啊,我五歲半就被賣到妓院當童工。」玉玲瓏想用無謂的瀟灑掩飾內心的欷吁,但眼中的淚珠卻洩露她堅強的外表下,其實也有脆弱的一面。

    殷之昊怔楞了好一會兒,直到清楚感受到方寸間那抹揪疼才回過神來。

    「你娘根本枉為人母。」對待這種無情無義的東西,她居然還願意做如此重大的犧牲,足見她這個人……頗值得討回家當老婆。頓時,殷之昊對她的觀感大幅逆轉,快臨界滿分邊緣。

    「可,要沒她,我早死在荒郊野外了。」她寧可乾乾淨淨來去人世,也不要欠著一份薄情,留待下輩子牽牽扯扯,她的無奈和心酸,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於長弘不是等閒之輩,我不要你去冒險。」殷之昊掏出那疊銀票,遞還給她。

    「我才不怕。」過慣了刀林劍雨的她,豈會把這點小險放在眼裡。

    「你是我的人,此刻我命令你,把銀票送回去,然後跟我一道走。」

    「銀票給了我娘,你那幫兄弟呢?」原本是兩個我行我素、無牽無掛的人,怎麼這會兒變得諸多俗事纏身,真累人。

    「再想辦法吧,你的問題先解決為要。」殷之昊催促她,要她速去速回。

    「不怕我一定了之?」她嘲弄地問。

    「即使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他眼中無意間流露的情意,觸及她心裡最幽微的心弦。

    「不要愛上我,我不值得。」

    「也許吧,也許我們兩個都是最不值得愛的人,所以,最適合在一起。」

    ***

    玉玲瓏返回天寶禪寺的膳房時,五更已屆,天空中曙色漸明,她悄聲喚起紫姨,把那箱原本埋藏在草叢中的金銀珠寶交給她。

    「這箱寶物足夠你和爹痛快奢華過完下半輩子了。」幫忙拎起外衣為紫姨披上,她便催促她快快下山,免得留在這兒招惹是非。

    「那於長弘呢?」睡夢中突然被叫醒,紫姨猶兩眼惺忪,神智混沌。

    「反正你的目的是錢,管那麼多做什麼?」連同那六名從萬花樓臨時徵調來的冒牌丫鬟一併叫醒,千叮嚀萬交代,要她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回頭或逗留,直奔山下回到各自的窩裡去。

    紫姨打開木箱一看,滿滿的珠寶都是一等一的貨色,全部加起來,總價值遠遠超乎想像,她心中不由得大喜。

    「那……為娘的,這就走嘍。」縱然鐵石心腸,面對這般慷慨相贈,也不免愧然生歎。

    「保重了。」玉玲瓏一向受不了婆婆媽媽的道別方式,她可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以應景,揮揮手便把臉轉開。

    「桃……呃,玲瓏,」紫姨欲言又止,考慮了一下下,方艱難地啟齒,「娘有件事一直不敢告訴你。」

    玉玲瓏聞言馬上皺緊蛾眉,「別告訴我,你又有新的計劃要我幫忙。」

    「不,不是的,我是……」

    「平常不是挺乾脆的嘛,在這節骨眼你拖拉個什麼勁?」急死人了,要是那李存善發現寶物失竊,要求寺方關閉大門徹查,就完蛋了。

    「是這樣的……我……你那個生母,她……其實也不是沒有給你信物,而是被……我和你爹給……當掉了。」

    「什麼!?」難得母女倆心乎氣和的講幾句話,這會她又不得不橫眉豎目、怒火沖天了。

    「就知道你會光火,所以我才一直沒敢告訴你。」紫姨唯恐她火爆脾氣一發不可收拾,忙抱著木箱躲到門邊去。

    「是什麼信物?」她咆哮地問。

    「這……是個玉珮。」戰戰兢兢的遞上一張發黃陳舊的當票,紫姨立即抱著木箱,三步並作兩步倉卒而去。

    玉玲瓏見她那沒擔當的孬樣,猛一咬牙,能做的卻只有搖頭歎息。

    攤開那稍微一用力就可能裂成碎片的當票,她努力認出上頭已然脫落的鉛字,「上發當鋪,癸卯年,臘月十八」。

    捏指一算,那不就是十八年前,她剛剛出生的時候。

    此地不宜久留,快閃!

    「玉姑娘!」這聲叫喚不啻來自幽冥地府,令她一顆心直接跌進冰窖裡。

    「嗨,於總捕頭,真是冤家路窄,咱們又碰面了。」幸好她已換下濕淋淋的夜行衣,並且稍稍做了一番梳理,否則就難以自圓其說了。

    「玉姑娘到這清修之地,是為了悔過?」

    看不出來他一臉忠厚,居然一開口就話中帶刺。

    玉玲瓏嘴角閃過一絲頑皮的笑靨,「於總捕頭好聰明,一猜就中,民女的確自認罪虐深重,所以特地來請方丈幫我消業解惑,我現在正急著要去找他,告辭嘍。」

    「且慢!」於長弘忙攔住她,「昨晚寺廟香客,有人失竊大筆珠寶,這事你可清楚?」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栽贓給我就明說,幹麼拐彎抹角的?」玉玲瓏佯裝顰怒,攤開雙臂道:「來搜身呀,找到了我跟你回衙門,隨你愛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若沒找著,就給我滾得遠遠的,以後別有事沒事在我四周晃來晃去,搞得我心煩。」

    「我只是請教而已,並無惡意。」老實的於長弘不好意思直言,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最內行了,即使不是你拿的,問你也應當是最瞭解的。

    「哼,存著什麼心思,你自己心裡明白,假使想報那天的老鼠冤也成,本姑娘隨時候教,否則就此別過。」玉玲瓏若無其事地昂首闊步,反身行往大殿的方向。

    於長弘立在原地,眼睜睜地盯著她踩在碎石地上的腳印——濕的!

    ***

    天寶禪寺後山有一條小溪流,因水勢徐緩,水草叢生,水裡滋生了許多各式各樣,五彩斑瀾的魚兒。

    劉肅和慕雲等一干人,一大清早就跑到這兒躲著。

    這是整座禪寺最隱密、最人跡罕至的地方,是劉肅在無意中發現的。昨兒回到大通鋪剛睡下不久,他們每人都收到一大筆橫財,和一封簡短留書,要他們拿了錢就速速離寺。

    因一時找不到殷之昊,所以他們就理所當然的認定這些銀票十成十是他們老大偷拐搶騙來的,橫豎他們當中只有慕雲懂得幾個大字,留書中僅僅兩句話,就有三五個白字,他們是半看半猜,才弄懂意思。

    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覺得有些兒對不起一直很照顧他們的老大,於是大伙商讓,在睡鋪外留下暗號,接著到這兒等等看,也許他們老大會循線找來,和他們話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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