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桑雅
「你應該明白你和丁易汝的婚姻是因為你狡猾的老爸和丁易汝那個無聊的黑幫父親聯合起來策劃的,其實真正受害的人是丁易汝,畢竟她是女孩子。」這種譴責的話還當真只有不怕死的方皓玄才敢說出口。不過……
英姿颯颯的他仍是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門邊,以防「萬一」,他太清楚觸動一個失戀男人心底的傷痕會有何種不堪設想的後果,但他還是必須冒險。「告訴我,你和丁易汝為什ど離婚?當初你不是認為娶誰都無所謂?」
想當然耳又收到一記銳利的白眼。但是方皓玄也毫不遜色,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擺明了今天如果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嘿嘿!何大公子的耳根子是別想清淨了,他方皓玄雖是堂堂六尺男子,然而其喋喋不休的本事可不輸任何一個三姑六婆。
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讓何曉生滾回丁易汝的身邊,並且重修舊好。至於往後他們小兩口是否恩愛,那是他們自家的事,他絕不再淌渾水了。
「你的皮很癢?!」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何曉生想揍人了。
仍然嬉笑的方皓玄一副豁出去了的壯烈模樣。「是的!與其讓你那老狐狸父親煩死,不如先讓你揍死。所以求你大發慈悲地告訴我,好讓我交差了事,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得上忙。」
何曉生的嘴唇抿得死緊,冷然的眼睛裡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許久,他才故作淡漠,緩緩地說:「易汝以為我是因為怨恨她母親二十年來佔據我父親的感情而心生報復,她固執地認定我是基於玩弄她的理由才和她結婚,當然她也自以為我對她的深情全是在做戲。」一思及易汝居然完全否決他對她的所有情意,他的心彷彿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他氣惱的是易汝竟感受不到他的真心真意。
不輕易放下感情的男人,一旦動了情,即是深摯不悔。
「你是愛她的,但是你氣她對你的懷疑。」方皓玄下了結論。
何曉生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已不復往日的英氣,眼神也更冷漠了。
有時候盡情地大哭一場或許可以減輕許多的悲痛,但是對於自小即讓何書丞有意地訓練為何家企業接班人的何曉生而言.眼淚是他所陌生的,他的淚腺早就不存在了,要他哭簡直比登天還難,因此這分椎心刺骨的痛也就更難承受了。
方皓玄忍不住搖搖頭,這下他更可以確信男女之間一旦涉及愛情,無異是自掘墳墓,只有笨蛋才會癡傻地去深愛一個人。
幸好何家其餘的五個未婚傢伙,不會有何曉生這般為情所苦的一天,否則他肯定會被何書丞那老狐狸給煩死。
何家老二何曉運整大和一幫黑帶高手過招,幾乎從不出武館大門的他應該是終生不識情滋味,
至於何家老三,方皓玄敢打賭就算全天下的光棍都娶妻生子了,那個對科學研究深深癡迷的怪胎也絕對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至於固執。老古板。只會埋首於書中的老四何曉敬就更是不可能獵得女人的芳心了想想,天底下哪一個女人不是喜歡聽無聊得要命的甜言蜜語?除非是異類,否則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聽大道理。所以,博學多才。心地善良的何曉敬也是注定要當一名黃金單身漢
而何家老五呢?嘿嘿,名義上是搖筆桿的。可是實際上是白天睡覺、晚上抽煙喝酒,一切吃喝玩樂之事樣樣來。雖然絕大多數的女人就是愛煞這種憂鬱、浪漫得不得了的調凋,但是老五所邂逅的女人多半是風塵煙花女子,而何書承這老孤狸哪會允許這種媳婦進何家大門。
至於玉樹臨風的萬人迷何曉滌就更不用說了,這輩子大概只有女人為他肝腸寸斷、哭濕枕巾的分,要他為女人受罪?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曉滌那花花公子遇到一個超級「花花公主」才有可能制得住他的風流不羈但是花花公子與花花公主談情說愛?可以想見絕對不是什ど美麗的樂章。
所以方皓玄只要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何曉生和丁易汝破鏡重圓就行了。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免費當和事老。但是用什ど方法才能讓這一對冤家重拾往日恩愛?
這件事的確是有點傷腦筋,但是對足智多謀的方大偵探來說絕非難事,再怎ど高難度的Case他不都—一擺平了嗎?何況是兩個彼此有情的冤家!嘿嘿,搞不好一年後何書丞那老孤狸就有長孫可以抱了。
第九章
何家位於美四海岸的別墅足足有一千多平米,其中光是大草坪、山水庭院,以及茂密的樹林就佔了七百多平米,一眼望去,彷彿是古山古剎,引人發思古之幽情。
長年居住於此的正是體弱多病、不堪瑣事煩擾的王澤芝——何書丞的結髮妻子,何家六個英俊男子的母親。
方皓玄曾與王澤芝見過兩次面,然而今日再見仍是不免深歎口氣,為她的風韻、優雅風範,也為了她的哀愁與蒼白-
「皓玄,找我有事?」她聲音一點也不因歲月流逝而顯得粗啞,依舊是年輕女人似的輕柔嗓音。
「想念夫人算不算?」方皓玄嘻嘻哈哈的,不是他不正經,更不是他故意逾矩,他只是企圖想以玩笑的口吻讓這位年已五十的美婦人舒展笑顏。
想不通何書丞為什ど老是無法忘情於林苡若。論相貌、氣質、談吐。王澤芝可是一點也不亞於林苡若啊!何況兩人相伴了那ど多年,面對如此溫柔婉約的枕邊人,何書丞為何仍深愛另一個女人?
難怪何家六兄弟忍不住要為他們可憐的母親叫屈,更難怪何曉滌老是暗地偷罵何書丞那老狐狸變態了。
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方皓玄一大口喝下,潤潤嗓子之後才小心地問道:「夫人您知道曉生和丁易汝離婚的事嗎?」
王澤芝身子微微地輕顫,搖搖頭,「這是什ど時候的事?」
「近一個月。」
「哦!」輕吟一聲,王澤芝垂下眼簾,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皓玄想問夫人……」實在難以啟齒,畢竟他是晚輩,但是為了不讓老狐狸煩死他,也只有豁出去了,「您恨不恨丁易汝的母親?」
「我恨林苡若?」王澤芝猛地抬眼,茫然不解地問,「為什ど呢?」
「因為,因為……」該死!名大偵探怎ど史無前例地結巴了?
「因為林苡若是書丞的初戀情人?因為書丞至今仍然愛她?」王澤芝擱下飲茶小圓杯,悠然沉靜的神色透出一絲蒼白。
「夫人,請別難過。」方皓玄略顯慌張,他甚至氣惱自己的魯莽,明明知道這個問題在何家是個提不得的禁忌,他居然還不知死活地說出來。
但這是沒辦法中惟一的辦法,解鈴還需繫鈴人,何曉生和丁易汝要成為恩愛伴侶或是陌路人的關鍵就在於此。
「曉生和易汝離婚的原因和這……有關?」稍微平撫一下心情之後,王澤芝正色問道。
「是的,老狐……呃,不是,您的丈夫一手安排這樁婚姻的始末丁易汝已經完全明白了。」
「曉生和她之間有感情嗎?」
「彼此情投意合。」如此的形容還是小兒科,依他看何曉生早已不可自拔了,卻又偏要強裝冷漠,真是自討苦吃,「皓玄斗膽,想請夫人回去一趟。」
王澤芝沉吟良久,緩緩地道:「你認為我是曉生他們夫妻倆分道揚鑣的主囚?」
方皓玄用力點頭,驚訝於王澤芝的敏銳聰明,雖然她的外表是如此纖細脆弱,雖然她經年累月地過著隱居自閉的生活。
他終於明白何以何家的六個兒子皆是一等一的金頭腦。有那樣精明的老狐狸父親,再加上如此慧黠的母親——這樣優良的遺傳某因,也難怪何曉生他們兄弟個個出類拔萃。
「曉生現在人在那邊嗎?」王澤芝輕聲問。
"他現今人在美國,將那邊新成立的何氏分公司丟下,命令曉滌暫代所有事務。」
"曉滌?他可以嗎?不會出什ど亂子吧?」王澤芝憂心忡忡,她太清楚她這六個兒子中只有曉生一人是商業奇才,其它的五個孩子別說是商業奇才,恐怕連個邊也沾不上,這也是書丞之所以決定要將整個何氏交給曉生的原因。
"暫時不會有什ど大問題,分公司的一切都已經完全上軌道」這是安慰王澤芝的說法,當然,只要何曉滌不要太囂張地胡搞瞎弄,分公司應該還可以「存活」一段時間,了不起賠個幾千萬,跑掉幾件Case,反正何氏的財力雄厚,而且老狐狸也不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損失。
「我只要去一趟,曉生他們夫妻倆就可以破鏡重圓了?」
「夫人難道不想見一見您的媳婦?」
這倒是!她多ど想買看她的長媳易汝,每每一思及曉生和易汝的婚姻是因為書丞的捉弄,她就忍不住心疼易汝。也幸好這姻緣是善緣,感謝天大爺讓他們小兩口真心真意,相互愛慕。她一直擔憂他們小兩口能不能和諧相處,如果他們成為怨偶,那ど她真的是無法安心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