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嵐靜
趙水雲呀,趙水雲,你又何苦這麼癡傻呢?明知他風流成性,明知他從沒珍惜過你,你為何還不顧一切地往火坑裡跳呢?就算最後心碎而死,也是你自找的呀!
「少福晉,您沒事吧?」小杏輕輕的喚著趙水雲。她知道少福晉的心裡現下一定很不好受。
「少福晉,我們走吧。」夏隱看了眼趙水雲淚眼汪汪的模樣,心生不忍。
她該是個好姑娘,但為何貝勒爺老是這樣三番兩次的傷害她呢?
趙水雲轉身就走,不願再看這令她心痛的一幕,每看一眼,她的心就猶如再被刺了一刀,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餘力可以承受。
他是故意的,世貝勒冷峻的眼瞥見趙水雲傷心離去的身影。他知道剛才頊珩已到房裡看過她,既然他們郎有情,妹有意,對於彼此還有份愛戀在,那就成全他們吧,頊珩是他的拜把兄弟,他不能奪人所愛。至於恭王府私自掉換新娘,犯下欺君大罪之事,看在頊珩的份上,他也就不想再追究。
只是,當他想到要把趙水雲還給頊珩時,心裡竟有股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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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福晉,您睡了嗎?」小杏來到房門口輕輕喚著。她心裡很擔心少福晉。少福晉從宮裡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門也閂上了,拒絕讓任何人進入。而貝勒爺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看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燈也吹熄,看來少福晉應該已經睡著了,她也不好再打擾,於是便轉身離開。
趙水雲躺在床上,一直沒有合上眼,她怕她只要一合上眼,那殘酷的畫面又會浮現在眼前,然後她會再一次心痛、心碎。她知道小杏擔心她,可是她的心裡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多餘的事情。她把自己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任由思緒紛飛,一夜未眠,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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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福晉,您要上哪兒去?」小杏一早醒來,就趕緊跑來見趙水雲,她原本還擔心著她,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她已梳洗完畢,正準備要出門。
「小杏,你來得正好,我要到邵王府那兒,你陪我一起去吧。」趙水雲對小杏溫柔的笑了笑,拉起小杏的手往門外走去。
「可是貝勒爺還沒回來……」趙水雲的開朗使小杏更為她擔心。她昨天回來後便一語不發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這麼有精神,好像昨天根本沒發生什麼事。
「我想他現在應該還在別的女人懷裡吧。」趙水雲像是已釋懷般的對小杏笑了笑。
「您這會兒出門,貝勒爺回來找不到人會擔心的。」
「擔心?小杏,你想太多了。我想他從來就不知道擔心是什麼,更遑論是對我。我在他心裡不過只是個有企圖、有陰謀的女人罷了,他嫌棄我都來不及了。」趙水雲雙眼突然黯了下來。「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個怪裡怪氣的人。算了,別提這些,我們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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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我叫你打聽的事你打聽得如何?」貝貝慵懶的倚著欄杆,揚聲問著她身旁最信任的婢女。
「回貝貝姑娘,少福晉已經出門去了。」柳兒將她躲在一旁看到的情形說出。
「出門?她上哪兒去?」
「聽門房說,她好像是到邵福晉那兒去了。」
「啊!她可讓我抓著把柄了,這下子我看她怎麼跟貝勒爺解釋。」貝貝抓到趙水雲的把柄,開心的坐直身子。
「貝貝姑娘,你有什麼計劃嗎?」柳兒試探地問著貝貝,邪惡的因子在她體內亂竄著,平淡無聊的生活總算有了點樂趣。
「哈!我的計劃可多著呢。」貝貝笑得花枝亂顫。「柳兒啊,你好好跟著我,將來我要是成了這府邸的女主人,你的好處少不了。」
「謝謝貝貝姑娘,不論發生什麼事,柳兒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柳兒想到自己以後可以不愁吃穿,心裡可高興極了,她可真是跟對了主子。
「好柳兒,咱們現在就到大門去等貝勒爺回來。」貝貝迫不及待要將她的壞主意付諸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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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和柳兒站在大門口,本來想等世貝勒回來,到了傍晚,沒見著他,反而看見趙水雲和小杏回來。
「唷!去會舊情人啦!這麼捺不住寂寞?」貝貝一見趙水雲,便意有所指的嘲弄她。
「你在胡說什麼!」小杏劈頭就對著貝貝叫罵。她實在看不慣貝貝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貝勒爺不過上她那兒睡了幾天,她就得二五八萬,氣焰囂張,真是令人厭惡至極。
「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說話了?」貝貝不悅的譏諷。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如此對她說話,無法無天,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等她成了這府邸的女主人,她準要整得她們倆哭爹喊娘的。貝貝繼而將矛頭轉向趙水雲。「不過我指的是什麼,最清楚的應該是少福晉您吧。」
「你別在那兒瞎說,少福晉不過是受邵福晉之邀,到她那兒作客罷了,別把你一肚子的齷齪賴在少福晉身上。」
「受邵福晉之邀?這借口用得可真是好哇,表面上是說受福晉之邀,背地裡去會舊情人。少福晉,您偷人的技巧還挺高明的,我看我還得跟您多多學習呢!」
「你、你簡直是欺人太甚。」小杏氣得粉頰通紅。她怎麼可以這樣污蔑少福晉。
「小杏,咱們進屋裡去吧。」趙水雲淡淡的說,像是沒聽見她們倆的對話。
「少福晉,難道您不說句話嗎?」小杏更氣了,那女人說話這麼毒,為什麼少福晉還這樣無動於衷?
「沒什麼好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自認問心無愧。」趙水雲只想求得耳根清靜,她不想加入這場無聊的戰局。
「好個問心無愧。」貝貝走到趙水雲身旁,用手肘推了她一下,附在她耳朵小聲說著:「頊珩貝勒的床上功夫如何?不賴吧?」
趙水雲聽了頓時面紅耳赤,她不想再和貝貝糾纏下去。「小杏,我們走。」趙水雲拉著小杏的手轉身離去。
小杏臨走之前還回頭對貝貝做了個鬼臉。
「臭丫頭,到時看我怎麼整治你。」貝貝看見小杏對她做輕蔑的舉動,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哼!柳兒,咱們走!」
第八章
「邵福晉,我來了。」趙水雲自從那天去過邵王府後,之後幾乎每天都來陪邵福晉,反正她也不想待在府裡,府裡到處都是他若有似無的影子。
趙水雲每次來邵王府,一待就是一整天,大約傍晚才會回去。她和邵福晉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最近可能季節交替,我背脊著實酸痛得緊。」邵福晉邊說邊捶著自己的肩膀。
「您不要緊吧?我幫您找個大夫來把把脈好了。」趙水雲轉身對身旁的小杏說:「小杏,去找大夫來。」
「是,我這就去。」小杏聽了趙水雲的吩咐,趕忙走出大廳找大夫去。
「您還是趕緊回房歇著,來,我扶您進去。」趙水雲挽起邵福晉的手,扶著她回房。
「嗯。」
趙水雲扶著邵福晉進房,讓她躺在床上。
「今天您就好好歇著,別再拉我去逛市集了。」趙水雲溫柔地替邵福晉蓋上被子,並從袖裡拿出一條羅柏為她拭去額上沁出的汗水。
邵福晉看著趙水雲的體貼動作,心裡突然覺得好像見到自己的女兒在替她蓋被子,細心的照料她。
「邵福晉,您在看什麼?」趙水雲坐在床沿,發現邵福晉直盯著她瞧。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女兒。」邵福晉看著趙水雲,語重心長地說。「不過她已經死了。」
趙水雲聽到這句話,心底頓時覺得好苦澀,莫名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怎麼會呢?」
「十七年前,我因為太過於貪玩,便帶著頊珩和我的小女兒儀到江南遊玩,不料途中遇到劫匪,儀不慎掉入河中,順著河水飄走了。我們全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河水帶走她。自從那件事後,我便很少再外出,直到遇見你。也許是我太想念我的女兒了,唉!她要是還在,現在應該和你一樣大吧。」邵福晉娓娓陳述著往事,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一轉頭,才發現趙水雲已淚流滿面。她溫柔地伸出手拭去趙水雲的淚。「水雲,你怎麼哭了?」
「沒事!我也不知道,聽著聽著就哭了。」趙水雲拭去臉上的淚水,哽咽地說。
「也許是上天憐憫我失去了女兒,所以把你送來我身邊吧。」邵福晉悲傷的口氣裡有著些許欣慰。
這時,小杏帶著大夫回來了。「大夫,您趕緊裡面請。」
大夫坐在邵福晉身旁,伸手替她把脈,隨後轉身對站在身後的趙水雲說:「福晉身體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因為季節變換,著了涼,好生調養即可。」
「多謝大夫。」趙水雲頷首致謝。
「你隨我到藥鋪抓幾帖補身子的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