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失戀大不同

第19頁 文 / 紫荊

    「妳知不知道妳的硬脾氣和伶牙俐齒會把一個男人逼瘋?」他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層霜肅,甩掉頸項的毛巾,任憑髮梢上的水珠落在肩上。

    「認識我的第一天,你就已經知道了。」

    「妳也知道我們認識的時候是什麼情況,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沒有一天和平共處過,試問這種情況之下,我怎麼拿著名片向妳介紹我就是妳要找的LucienVan?』

    他的辯詞令她語塞,又不甘心被佔上風。

    「那這段時間你多得是機會可以說,但你卻一直沒有開口,任憑我和梅笙在一旁猜測半天。」

    「所以我說妳們夠蠢。」提及這點就令他怒氣衝天,什麼同性戀、什麼洋鬼子,虧她們想得出來。

    這筆爛帳都還沒跟她算,她還好意思興師問罪。

    「對!」纖纖玉指點住他的鼻子,涼涼地嘲諷:「全世界的人都蠢,就只有你一個人最聰明,偉大的華裔珠寶設計師。」

    「妳……」有一天他一定會被她蠻橫倔強的臭脾氣氣死。

    「把我耍得團團轉之後,又假仁假義的以公關公司的名義接受我們的專訪,如果我今天沒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你準備瞞我多久?一天?一個月?還是一輩子?」

    「我是想跟妳敲定好專訪日期後,給妳一個意外的驚喜。」

    「好爛的借口。」她冶哼一聲。

    「道理都是站在妳這邊,我就活該要接受妳莫須有的指控?」

    「這麼說是我冤枉你嘍?明明就是你欺瞞我在先,偏偏把所有的過錯全怪在我身上!」

    他不能接受她的指控,步步地逼近她。

    「怎麼不說是妳對我漠不關心呢?在妳眼中,妳只看見工作、朋友,妳分了多少時間給我?有時候我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妳心血來潮的激情!」

    他知道菊幽愛他,但愛多深?愛多少?他並不知道,愈是想探究,心裡愈是恐懼,怕真相殘忍得超過他所能負荷的。

    他終於在盛怒之下說出心中的恐懼和疑慮,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段感情,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而她只是恣意享受這份寵溺。

    雖說愛情不能放在天秤上秤出誰付出得多、誰愛得較深,但愛得愈深,愈發現她愛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一點自私。

    聞言,那張盛滿怒氣的緋顏,漸漸褪去顏色。

    他的猜忌讓他們的愛情出現了一道裂縫,甚至愈裂愈大,大到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它。

    「原來在你心中是這樣看待我的感情,我懂了。」她的心一路墜落下去,彷彿要墜落至冰冷幽暗的地獄般。

    有些人的愛情像一把熊熊烈火,狂烈地欲將彼此燃燒;然而她的愛情像一杯溫熱的茶盅,只有雙手捧住杯身,才能感受這份餘熱。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再這麼面對他,只會落入無意義的爭吵,最後在劍拔弩張之下又失口傷害彼此。

    「菊幽,我……」他知道方纔的話說得太重,走向前欲向她解釋,拉扯間腰際的浴巾卻鬆了開來。

    「走開,色情狂!」她驚愕地撇過頭,大步地甩上門離開。

    「妳聽我說……」他忙著遮掩外洩的春光,攔不住她憤怒的身子。

    一踏出他家大門她就後悔了,她居然光著腳丫子被排拒在自家門外,沒鑰匙進門。

    幾經思量後,又很沒志氣的拉開他家的鐵門,盛氣凌人的回到他的屋子裡。

    「菊幽……」他看著她像九號風球般,刮進來又刮出去。

    「暴露狂。」她瞥了他半赤裸的身子一眼,匆忙的別過頭,方才只顧著與他爭辯,卻忘了他衣衫不整。

    「這是我家,我就算脫光光也理所當然。」他不能再承受多一點莫須有的罪名了。

    「變態!」她穿過花房,再度用力的甩上玻璃門,回到自己的屋裡。

    所有的好心情全在一瞬間破壞殆盡,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以為他是懂她的,比知己更瞭解她,比情人更加嬌寵她。

    她喜歡他愛她的方武,偶爾溫柔、有時霸道,但她卻不知道他把同一份愛放天秤兩端秤著,思量著誰付出得多、誰愛得少,這對她而言不公平啊!

    第九章

    樊令齊佇立在陽台前,凝睇雨景,整個城市灰濛濛一片,彷彿全都泡在水裡,桌上的煙灰缸躺著十幾根煙屍。自從認識何菊幽後,他的煙癮一天比一天大,簡直是在慢性自殺。

    屋裡的電話剛好響起,他煩悶地捻熄煙蒂,懶洋洋地接起。

    「老哥,我和定捷約好下班後去暍一杯,你來下來?」令熙在工地裡,側身夾住手機。

    「沒心情。」

    「還在為女王的事煩惱?女人嘛,你要不就哄她兩句、凡事讓她,要不就狠一點,快刀斬亂麻,為愛神傷這種事已經退流行了。」

    「你懂什麼!」他沒好氣地低吼,事不關己果然一派灑脫。

    「我是在傳授你談戀愛的技巧,在愛情面前大家都沒有尊嚴可言,死撐著面子只會讓彼此痛苦,各退一步皆大歡喜不是很好嗎?」

    在一旁湊熱鬧的裴定捷搶過手機,開始面授機宜。

    「你愛上何菊幽這種驕傲的女人,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還重,想要她跟你低頭,比登天還難。不過這種女人也不是沒得救,女人只分好哄跟難哄兩種,但總歸一句,去哄她就對了……」裴定捷講得頭頭是道。

    「等會兒去花市買一束玫瑰花,站在辦公室門口等她下班,接著帶她去一間羅曼蒂克的餐廳吃飯,然後到陽明山看夜景,最好再帶兩瓶酒……」

    令熙在一旁潑冷水。「沒看到外面下著大雨,看啥夜景。」

    「總而言之,愛情沒有道理可言,也沒有是非對錯,只有愛與不愛。愛她,就奮不顧身的勇往直前;不愛她,就老死不相往來。」

    「你們兩個人怎麼會混在一起,不用上班嗎?」阿齊岔開話題。

    「我請令熙替我在辦公室設置個酒吧,他今天帶設計圖來,順便量尺寸。」

    「老兄,你會不會太享受了?」

    「好像有一點。」定捷從不隱藏自己遊戲人間、縱情享樂的態度。

    「這麼快活,當心遭天妒。」

    「別談我的事了,倒是你要不要去接你的女王?現在時間還早,去內湖花市買束花送她,再晚一點只能收菜渣。」

    「考慮看看。」

    「要是女王不理你,兄弟們會收留你。」

    「再說。」他匆匆收線,瞥了牆上的時鐘一眼,拿起外套和鑰匙出門。

    他驅車前往內湖,擠在人群裡挑選綻放得最艷麗的玫瑰,他高大的身軀幾乎要淹沒在一捆捆的玫瑰花裡。

    後車廂裡香氣四溢,不知道是花香太濃烈,還是想起她燦爛的笑靨,連日來僵凝的面容緩和不少。

    算準時間來到她的辦公室樓下,他佇立在對街,盯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卻苦盼不到熟悉的身影,直到辦公室裡每一盞燈都熄了,他心灰意冷的將一捆捆玫瑰花丟置在垃圾桶,接著開車到夜店與令熙聚首,頹喪地用酒精麻痺過分清晰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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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愛情面前,人是沒有尊嚴可言的;再強悍的女人,面對愛情時還是會患得患失、恐懼不安,就和每個女人一樣。

    菊幽試著退讓一步,主動約他一起吃晚餐,這是重修舊好的第一步。

    她從下午開始聯絡阿齊,家裡的電話直接轉到錄音機上;打手機,而手機裡那端一直傳來機械的冷硬對答聲:「您播的電話目前沒有響應,為您轉接到語音信箱,請在嘟聲後留言……」

    她纖細的手指捲著電話線,不習慣用這種方武對談。「阿齊,是我……今天忙嗎?那個梅笙說發現一家很好吃的餐廳,晚上我們一起去吃好嗎……」

    她分別在錄音機和語音信箱裡留下時間和地點,尚未到下班時間就在好友的鼓噪之下先行離去,換了新髮型和衣服,一個人坐在餐廳裡傻傻地等著。

    腦海裡預演了幾個不同版本的開場白,從人聲雜沓的用餐時間坐到鋼琴師掩上琴蓋、收起樂譜,她臉色緊繃,僵直著背脊離開餐廳。

    踅晃回公司附近時,她在街角的咖啡廳旁看到一捆捆被踐踏得不成花形的玫瑰,好奢侈的浪漫,更淒涼的是它的下場。

    招了輛出租車,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住處,暈黃的路燈下映著一條頎長的身影。

    「菊幽。」阿齊丟掉手中的煙蒂,飛快地奔至她的身邊。

    「走開。」她甩開他的手,步入大門,擠進電梯裡。

    「妳聽我說……」他趁著電梯門掩上前跟進去,小小的密閉空間裡僅剩兩人四目交接。

    「如果你要給我難堪,那麼你的目的達到了。」她別過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紅腫的雙眼。

    「我不是故意失約,手機沒電,我剛才回來時才在錄音機裡聽到妳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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