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於兒
聽雨摀住被撞痛的手臂,不自覺呻吟出聲,但在察覺兩道陰鷙的眸光正瞪視她時,硬生生頓住。
「是聽雨疏忽,請二少責罰!」
「住口!本少這二天都聽煩了。」他邪佞地哼了聲。
「是……是聽雨的錯……」
「嗯!」陰黯的臉色悠悠轉冷。
欲答的自責瞬間停住,聽雨凝住心神,垂首而不再言語。
「躺下!」都已經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還逞強地僵挺住。
「是。」在聽見南主有意要免去她的職位後,她現在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她直挺挺地躺下,動也不動一下,不禁讓冷絕產生難以理解的郁氣。
「既然那麼聽話,就把衣服給我脫掉,讓我仔細地瞧瞧你的傷口。」硬起冷厲的線條,他邪惡地掃向突然一顫的嬌軀。
幾乎連一點遲疑的想法都沒有,聽雨隨即脫下單薄罩衫,只著內衣的雪白胴體立刻映入他半瞇的詭眸裡,在她要脫去胸衣時,雖有片刻停頓,仍是馬上解開,美麗豐潤的雙乳躍然攤在他炙熱的眸光下。
「好了。」當她要褪去僅剩的束縛時,冷絕放她一馬。
聽雨的身子已繃得死緊,幸虧他及時喊停,不然定會斷弦,不過她幾近赤裸的身子也足以教她自慚形穢,生怕這不乾淨的身子會玷污到二少的眼。
冷絕的灼光悄然巡視她曼妙玲瓏的曲線,直到游移到她小腹時,倏地一冷。
「你不會在十六、七歲就生過孩子吧?」冷絕銳利地盯視她腹中一條極淺但猙獰的疤痕。
他發現了!
「沒……有。」聽雨突然劇烈顫抖。
「還是無聊到自己割著好玩!」
她不想講……真的不想跟他講……
聽雨此刻方寸大亂,不堪回首的陰影侵蝕她的心,刺得她千瘡百孔,她整個人宛如陷入無底的黑暗泥淖,垂死掙扎。
「把衣服穿回去!」一抹複雜難解的憤怒稍縱即逝,冷絕突然沉下臉貼近她。
聽雨被他的暴喝聲給震醒,當她慌亂的抬起眼,他那幾近殘邪的眼令她潛意識地畏怯、輕瑟。
「二……少……聽雨失態,請二少原……」
「我叫你把衣服穿回去!」冷絕邪惡地扣緊她下顎,令她嬌美的臉蛋瞬間扭曲變形。
雖然下顎幾乎要被他捏碎,聽雨猶不敢喊痛,只能承受。
「這二天都別讓我看到你。」他冷冽地鬆開手中一臉痛苦的紅顏,爾後又陰森地瞥了眼她腹部狹長的疤痕。
聽雨驟然拿起衣服遮腹,其動作之快,讓冷絕逸出神秘莫測的戲謔笑容。
「可是誰來……服侍二少……」過多的衝擊已然讓她無法負荷,但她仍是想隨身伺候他。
「以你這副樣子,是要本少反過來服侍你嗎?」他唇角的狎笑、銳眸的冷肆,凍結她一絲絲奢求。
二少說得對,她現在連手都舉不起來,還想做什麼?
「以後別再給我弄出什麼傷口出來。」哼!為她這點小傷,還得勞師動眾。
「是……是。」
幸好二少沒有再提起遣走她的話,不然她會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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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
「混帳!捉一個賤丫頭,就折損掉三人。」赤蛟一巴掌甩過去。
「幫主,小姐好像完全變了。」
「是多出幾隻手,還是多長幾個角。」一旦將她抓回盤問,就可以瞭解皇門內部的情形,對他的復仇之路可有相當大的助益。
「是小姐親自幹掉他們三人的。」
「喔?」難道賤丫頭被皇門調教過?
「而且是一槍斃命。」
「多派幾個人手去。」小雜種再如何變身,也成不了氣候。
「幫主,要不請夫人出面?」
「混帳!」赤蛟又甩他一掌,「不准透露給夫人知道,快去辦。」
「是、是。」
他按兵不動了五年,就是在等待適當的良機出現,而到那時,他務必將皇門一網打盡,定要叫他們後悔莫及,趴在地上求他赤蛟。
他獰笑地將目光轉投窗外的樹蔭下、一臉極至滄桑的婦人身上後,笑得益發暢快。
第三章
聽雨一把扯下纏繞在手臂上的紗布,丟棄在腳下。
被子彈劃過的傷口,雖然凝結住,但依舊觸目驚心,她執意要伸展已休息二天的臂肌,卻仍是虛軟地使不上任何力道。
她一咬牙,猛地揮舞一下。
「呀……痛……」硬要逞強的後果,是渾身抽痛而咬破紅唇。
撐著點,二少只給她二天的時間養傷,她不能再繼續躺下去。
她決定再試一次,非要讓僵硬無用的手臂靈活起來,否則,不僅別想伺候二少,說不定二少還會扔下她而自行返回美國。
「呀……」同樣慘痛的叫聲,讓她筋疲力盡地蹲坐在床角邊,她懊惱地猛捶自個帶傷的手臂。
不來台灣就沒事,但……這裡有母親跟她走過的痕跡,她只想……只想……
「你想痛死,本少會很樂意成全你。」
冷絕悄然無聲地出現,陰晴不定地箝住她手腕,陰邪地注視她驚慌的瞳孔。
「二少,我……我是在試試手臂上的傷,有沒有問……」
冷絕一把將她提起離地,讓毫無防備的她,喉頭倏地一緊,嗓音頓時哽住。
「我可以幫你試!」他陰沉地笑了笑,接著,箝住她手腕的大掌改扣住她傷臂,以致傷口被迫承受她全身的重量,她不由得痛呼失聲,渾身劇顫不止。
「好像不行,是吧!」冷絕揚起嘲諷的唇角,貼近她泛白的小臉冷笑。
「我……」雙眼的淚水克制不住的盛滿,她硬是不肯眨動眼睫,以免潰堤而惹得二少不悅。
「還要本少再幫你試試?」既然不想傷好,乾脆廢掉算了。
聽雨輕晃著半垂的螓首,意識逐漸被劇痛給慢慢吞併。
她的身可以任由二少擺佈,她的心也可以任由二少主宰,但為何自她受傷後,會明顯地感覺二少對她的強烈不滿。
的確,難怪二少會看輕她,因為她不該粗心地中槍,都受過二年多的特訓,卻連一槍也躲不開,真是丟盡皇門的臉。
「二少,對不起!」不該有的情緒波動,讓她不自覺地眨了下眼簾,多年不曾嘗過的鹹味,滲入口中。
刺目!
她終究是個會流眼淚的女人,是個替代品;永遠沒有資格,也永遠不是他所屬意的聽雨。
他面無表情地鬆開她,旋身要遠離這個令人煩心的累贅。
「我下午走,你等傷好了再回來。」
「我可以的……沒問題……二少,請讓我跟您一起回去。」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冷絕偏頭冷笑,她驀然瑟縮一下。「二少,我只是單手不方便而已,您就答應讓我跟隨……」
冷絕斂去笑意,替她接續後話說:
「好讓我服侍你。」
「聽雨不敢!聽雨是怕其他人服侍不好……」她驀然失措。
「聽雨的位置不好擠,你不用太緊張。」雖是「要」來報復的女人,還是滿恪遵職守,除了隱瞞受傷的事外,倒是沒抓到其他把柄。
不過,如果他講出「要」她的目的之後,她還會對他這般忠心嗎?
嗯——這個主意不錯。
他就來測驗看看!
冷絕射出異樣的詭芒,尊貴優雅地轉回她身旁,邪肆地箝起她乍白愕然的臉蛋,深沉莫測地低吟:「知不知在五年前,我為什麼要挑了黑赤幫?」
在二少身邊已有一段時日,聽雨仍舊愚笨地捉摸不出二少的詭譎習性,尤其當他施展在她身上時,根本無從招架,只能任憑他的喜怒而接納他所賜給的一切。
她緩和的傷勢又開始抽痛起來。
「因為黑赤幫殺了前任的……聽雨。」就為了他一人。二少在一怒之下,幾乎把黑赤幫毀滅殆盡。
二少是如此重視前任聽雨,而她可否成為下一位?
「你可知道在當時,我為何會挑中你?」低蕩幽晦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不去探尋?
「知不知道在黑赤幫出身的你,又為何會成為本少的貼身侍衛呢?」
「不知道。」她無法否認自己曾是黑赤幫的一份子,所以照理來說,二少是不該將她納入身邊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嗯?」他殘忍地咬住她耳朵嗤笑。
「不……想……」呀!她怎麼說出來!
「嘖!是想——還是不想?」冷絕瞇起詭眼,凌厲地睇向她失焦的秋眸。
可想而知,散佈在她週遭的殘邪氣息,隨時都會因她的回答而剝奪她的命脈,既然二種的結局都一樣,她只好選擇比較有骨氣的死法。
「想!」她忽而淒楚一笑。
她綻開的笑容,令他邪惡的唇角無預警地抽搐了下。
「那我就告訴你。」好戲快開鑼了。「報復!」冷絕簡單扼要的明講。
「報……復!」
她早就隱約明白他的用意,可是除了來台灣的這三天之外,並沒有感受他對自己刻意的凌虐。
當然,之前的磨練,純屬是她身為貼身侍衛所具備的條件,談不上是他藉機報仇,所以她自以為他是單單看中她這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