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卡兒
「後悔了嗎?」
蘇瑪譏諷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
愛絲一臉懊悔，回眸瞅著蘇瑪。「他真的被我嚇跑了嗎?」
「說不定喔!」蘇瑪笑道。
「真的嗎?」愛絲不由得急紅了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忍不住抽噎起來。「我不是真心要趕他走，他為什麼不明白……」
蘇瑪沒想到愛絲竟然哭起來，忙安慰道：「乖乖，別哭!如果他真的不回來，那種男人就不得你愛。」
「不!蘇瑪，我真的好喜歡他……我不能沒有他!」愛絲激動地搖著頭。
蘇瑪驚慌的注視著愛絲，有些不知所措。「既然心裡喜歡他，那天你又何苦刁難他?你這不是在自討苦吃嗎?」
「我不知道他會一去不回頭啊!」她心碎得又哭又叫。
蘇瑪霎時辭窮，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其實每每看著愛絲趴在窗邊，那種等待的心情她能夠理解，她不禁要懷疑李允修曾經對她做出的保證是否是真的?
村外的男人讓她失去了女兒，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再一次因為村外的男人而失去愛絲；若是再一次舊戲重演，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會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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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豬大哥、豬大姐們走快點!」陳子威一臉無奈的趕著一群經過精心打扮的豬仔。
走在後面的李允修不禁陳子威的模樣逗笑，「千萬別在我面前抱怨，我可沒拜託你，這可是你自己毛遂自薦的。」
陳子威挺直已被這二十頭豬整得疼痛不已的背脊，苦著一張臉對李允修道：「我以為會很好玩，誰知道簡直累死人了。」
李允修憋住笑看著陳子威，「你是和這二十頭豬坐車過來的，別忘了我可是徒步走過來哦!」低頭看著已腫脹疼痛到幾乎是寸步難行的腳，他卻是甘之如飴。為了表示他對愛絲的真心，他決定以行動證明。當初愛絲徒步從村子來到他的世界，現在他要以她的方式走進她的世界。
他的堅忍讓陳子威十分感佩，「你這樣做如果還不能感動愛絲，那她就不值得人愛了。」
一抹別具深意的詭笑在李允修的唇邊微微揚起，「我已經盡力了，但願我的真誠能打動她的心。」
「會的，我相信愛絲不是一個狠心的女孩。」陳子威勸慰道。
「但願如此……」李允修不敢妄下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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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修和陳子威趕著二十頭豬浩浩蕩蕩進入村子，他的創舉立刻引起一陣大騷動；村民爭先恐後地擠在他們四周，好奇地打量、私語和猜測。
李允修和陳子威抬頭挺胸地走向愛絲的住處，不少村民跟在他們周圍，不斷給他打氣加油，小孩子則紛紛迫在豬後面又笑又叫。
終於他們來到愛絲的家門前。
李允修揚高聲音叫著：「蘇瑪，我李允修上門求親，請您把愛絲嫁給我。」
屋裡的愛絲一聽見這聲音，旋即露出欣喜若狂的笑。「他來了，他還是來了。」她抱著蘇瑪又哭又叫。
蘇瑪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安然放下了。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愛絲的笑更能令她歡愉?「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愛絲忍不住趴在窗邊，透過細縫偷偷瞄著李允修。「我終於等到他了。」
「傻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蘇瑪整理一下儀容，愉快的說道：「我要出去接受男方的聘禮。」
愛絲突然忐忑不安地瞅著蘇瑪，「您不會再為難他吧?」
「我哪會為難他?你的身價難道不及這二十頭豬嗎?別忘了去年東邊汪家還出了三十頭豬做聘禮，要不是你堅持不願意嫁，我也不會取消了那次的婚禮。這回便宜那小子，我才收他二十頭豬呢!」蘇瑪理直氣壯的道。
愛絲知道蘇瑪是故意這麼說的，她相信蘇瑪絕對不會為難李允修，反而會加倍去疼惜這未來的孫女婿。「好了，蘇瑪，您快出去啦!萬一他等得不耐煩而離開，到時您可要負責賠我一個丈夫哦!」
蘇瑪被愛絲的話逗笑，不禁搖頭歎息。「真是女大不中留。」她拉開大門，對李允修道：「你終於來了。」她又低頭看著那群被打扮得十分花稍的豬，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可愛。」
在一旁的陳子威立刻跳到蘇瑪面前搶功，「都是我一手打扮的哦!十隻公的、十隻母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會豬子豬孫滿堂的。」
蘇瑪面帶笑容，頗為驚訝的看著陳子威。「你是……」
李允修連忙解釋：「他是我的學生。」
「是曾經!」陳子威搶著糾正。
「曾經?」蘇瑪好笑的看著陳子威。
「他現在不當老師了，所以已經不是我的老師……」陳子威理直氣壯的解釋。
「可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蘇瑪慈祥的笑容裡有幾許的促狹。
陳子威立即俏皮地跳回李允修的身邊，「看來你是升級了，老爸!」
李允修斂起笑容，正色的瞅著他。「別鬧了。」
陳子威無所謂地聳聳肩，又走到蘇瑪的面前：「您一定是蘇瑪嘍?」
蘇瑪欣然點頭，「我就是蘇瑪。」
陳子威喜出望外的大叫：「蘇瑪，我終於能認識您，不知道您是否願意收下這聘禮?」
蘇瑪笑得合不攏嘴，「收，當然要收!只是為什麼拖了這麼多天，裡面……」她偷偷的看了一下屋裡，「有人等得快抓狂了。」
乍聽愛絲等得心焦，李允修驚異不已。他原本還擔心愛絲不原諒他，原來她一直在期待他的到來。
他旋即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高興的望著蘇瑪。「她在裡面嗎?」
「沒錯!但是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拖了這麼多天?你是不是想反悔?」蘇瑪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的問道。
「不!蘇瑪，您誤會了。」陳子威等不及的跳出來幫李允修解釋：「我和豬仔們是坐車到山腳下走進來的，老師可是從住的地方徒步過來，走了幾天幾夜呢!」
「徒步?」蘇瑪震驚地看著李允修。
李允修點點頭，「我說過，我會拿出我的真誠，這就是我對愛絲獻出真誠的一種方式，我要以愛絲的方式走進屬於她的世界。」
蘇瑪的心裡立刻湧起驕傲、興奮、滿意和憐愛之情，「愛絲選對人了。」她伸出又乾又癟的手握住李允修的手，「好好對待愛絲，答應我。」
李允修訝異驚喜的問：「您答應將愛絲……」
蘇瑪含笑地拍拍他的手，「愛絲本來就是你的。」
李允修興奮地衝到門邊對著屋裡大吼：「愛絲!蘇瑪答應將你嫁給我了。」
緊閉的房門無聲地開啟，嬌柔纖細的愛絲紅著雙眼站在他的面前，低著頭不肯正視他。「對……對不起……我……」
李允修激動、心疼地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裡。「不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原諒我，我的天使!」他在她的耳邊輕柔的道，很高興她終於再度回到他的懷抱中。
愛絲失控的在他的懷裡痛哭失聲。「允修……」
「嫁給我。」他在她的耳邊溫柔的說。
「嗯!」愛絲又哭又笑的點頭。
蘇瑪感動得頻頻拭著淚，「太好了，太好了!」走到兩人面前，她重重地歎口氣，眼中掠過深沉的痛苦。「我是將愛絲交給你，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帶愛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永遠不能遺棄她。」
塵封的記憶再次在腦海中浮現，蘇瑪擔心依娃給她的傷痛會再度重演。
愛絲自然明白蘇瑪的意思，她惶恐的抬眼凝視著李允修。
李允修溫柔的掠了掠她的髮絲，輕撫她的臉龐。「我還要給你另一份真誠的表示，那就是我決定和你留在屬於你的地方。」
此話一出，愛絲不能置信的張大雙眼看著李允修：「你是說……我們……」
李允修摟著愛絲，對臉上有著同樣震驚表情的蘇瑪道：「我決定留下來。」
「真的?」愛絲不由得驚喜大叫。
「我想村子裡應該缺一位老師吧?我決定留在村子裡當老師。」他深情瞅著懷中的小妻子，「讓我們一起為村裡的人盡心力，好嗎?你不是說過，蘇瑪老了，村民也少不了你，我怎能自私的將村裡這麼重要的人帶走?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和你一起攜手共創未來。」
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整個村子，圍觀的村民莫不欣喜鼓掌叫好。
蘇瑪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感動得淚流滿面。「太好了。」
這是最完美的結局，又何嘗不是她最滿意的結果?她不僅沒有失去最愛的孫女，還多了一個孫女婿。
她欣喜若狂的對著村民宣佈：「我們村子裡多了一位生力軍，從此我們的子孫有福了!」
村民齊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