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卡兒
李允修猛然抬頭注視著她，看著她的笑、她的純，他終於頓悟，是她的天真無邪悄然擄住了他的心、他的靈魂。
「嗯!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他激賞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謝謝你。」愛絲開心極了，不時用手輕撫著身上的衣服。「我會永遠記得，你送我這套衣服。」
當她的手輕撫自己的身體時，她不知道那撩人、引人遐思的舉動會令一個正常男人發狂嗎?
消去不久的狂熾再度燃燒，李允修困難地嚥了一口口水，眼裡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慾望，還有一絲的恐懼、一種意猶未盡的憧憬，以及一擁抱她的強烈衝動。
「愛絲……」
愛絲錯愕地看著他，「怎麼?我又說錯話了嗎?」
天啊!她看到的是他瀕臨失控的神情，還是他的渴望?雙焦急詢問的眼眸彷彿告訴他，她是多麼的在乎他。
李允修壓抑不住身體所發出的強烈訊息，他衝到她的前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裡，因為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愛絲……」閉上雙眼，他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頭。
「允修，你是怎麼了?」她有著太多的疑問，只因為他是她的天、她的夫。
他擁緊她，心劇烈的撞擊著，使他不能順暢呼吸，這種感覺實在太強烈……
「愛絲，答應我，永遠和我在一起。」
愛絲突地噗哧一笑，「傻瓜，我是你的妻子，當然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真的?」
「當然是真的，夫妻之事豈可兒戲?說真話，我巴不得現在就帶你到蘇瑪的面前，讓蘇瑪好好瞧瞧她的孫女婿。」愛絲喜孜孜的說著。
「蘇瑪……」李允修不禁怔了一下，所有的狂熾瞬間熄滅，「你要回村子?」
「當然要回去，村民少不了我的。」愛絲認真的看著他，
「蘇瑪老了，我將繼承蘇瑪的職位，為村民服務。」
「不!我要你留下來。」李允修的目光驟然丕變，頑強得像堅硬的鋼鐵。
「我不能這麼做，這樣顯得我太自私了；蘇瑪一生奉獻紿村民，我也必須依循著蘇瑪的腳步繼續走下去。」愛絲正義凜然的道。
「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你們這些人不相信科技卻去相信巫術?」李允修眼中流露輕蔑之色。
愛絲瞠大眼睛注視著李允修，「你認為我和蘇瑪只會巫術?」
李允修淡漠的目光挪回她的臉上，「不是嗎?難道我說錯了?」
「錯!錯!你說的全錯!蘇瑪不為村民解惑，她也會醫術，而且她還有豐富的學識，她為村民做了許多神鬼不可及的事。」愛絲為了保護蘇瑪，強悍地與李允修爭辯。
「哼!」李允修冷冷的道：「聽你的口氣，你的蘇瑪遠勝過神。」他的語氣中儘是揶揄譏諷。
「不!你不能褻瀆神明，蘇瑪不是神，她深受我和村民的尊崇與愛戴。」愛絲激辯著，眼瞳裡閃著一絲怒火。
李允修第一次見著她頑強對抗，只為了保護她的村民、保護她的蘇瑪。「夠了!我不想再繼續這話題。愛絲，天晚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還得上班。」
他的冷靜與自信看似冷酷，卻仍有一縷溫柔，唯獨他的狂妄語氣幾近殘酷；愛絲不解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如此食古不化，虧他還是為學生解惑的老師!
「晚安。」愛絲神情木然的道晚安。
李允修不留情的轉身走出房間，愛絲望著他那冷漠無情的背影，心情亂到了極點。在村子裡每一個人都尊敬巫師，甚至不惜獻上他們認為最寶貴的東西給巫師，然而李允修卻打從心底看不起，為什麼?
若是他真的瞧不起巫師，將來有天她繼承了蘇瑪的職位，他又會如何看待身邊的巫師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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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愛絲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人眠，因為心中充塞了太多的思緒，她索性下床了。
她心慌意亂的找出水晶球放在面前，虔心地把雙手放在水晶球上默念：「讓我看到我的未來，讓我看到……」
她張開眼睛試著看清楚水晶球的顯相，她看到自己身邊有蘇瑪、有村民，唯獨沒看到李允修，她心頭猛然一震。「這是怎麼回事?」疑惑立刻籠罩她的心。
她悄悄地開了房門，忽然聽到客廳裡傳來說話聲，於是站在門邊偷聽……
「哼!她想怎麼做是她的事、她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也無權過問，因為我問心無愧。」李允修的語氣強硬又無情。
(老師，我只是出於一片善意，偷偷告訴你這件事，你別將我跟吳玉璞歸成同一類。)陳子威的聲音有些急促。
「放心，我不會將你跟那凶女人歸成同類的。」李允修朗聲道。
(那我就放心了，可是你要如何應付教育部的官員?)陳子威略顯焦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著辦吧!」李允修冷冷的道。
(話是不錯，但是公家機關凡是講求證據，你能拿出和愛絲結婚的證明嗎?若是拿不出來，你可能會被逐出學校。)陳子威說的是實話。
李允修緊抿著雙唇，神情冷漠的道：「我拿不出結婚證書……」
(這麼說，你們根本沒結婚?)陳子威急急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驚喜。
李允修自然不會放過這警告他的好機會，「就算愛絲和我沒有那張結婚證書，她也是我的人，你最好別打愛絲的主意。」
倚在走廊牆邊的愛絲聽到李允修的話，又看到他嚴正的神情，她感覺到心裡有一股暖流流過，原來他已認定她是他的妻子了。
(好吧!既然你說明白了，君子怎能奪人所愛?只是你要想辦法應付那個凶女人。)陳子威突然笑出來，(我發現自從愛絲將吳玉璞冠上凶女人這名詞後，吳玉璞好似已經脫離不了這個形象了。)他隨即一陣爆笑，然後掛上了電話。
經由陳子威這麼一說，李允修也覺得好笑。打從愛絲叫吳王璞為凶女人之後，吳玉璞似乎真的無法除去凶女人的惡名。
愛絲聽見電話斷線的聲音便悄悄轉身，想趁他不注意時回房間去……
「你站在這裡多久了?」李允修發現了她。
愛絲嚇得魂飛魄散，雙腳宛如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背向著他，但是她聽得到他逐步接近的腳步聲，她的心隨著他的靠近而緊縮。
「你全都聽見了?」李允修在她身後停住，朗聲問道。
愛絲不敢面對他，於是她背對著他點頭不語。
「吳玉璞已經向教肓部申告，指控我的操守問題……」
「那會受到什麼責罰?」
她猛然轉身面對著他，焦急的問。
「可能無法再繼續教書。」他坦然地說。
「有方法可以挽救嗎?」
愛絲仍然不瞭解這世界的法條。
「除非她找不到證據，要不就是我拿出我的證據。」李允修正色的道。
愛絲困惑地看著他，「我不懂。」
李允修的唇邊擠出一絲冷諷的笑，「你不必懂太多，大不了我不做老師就是了，她也奈何不了我。」
「你不做老師要做什麼?」一個很簡直又直接的問題。
「大不了回我爸爸的公司上班。」
李允修強迫自己露出一抹怡然的微笑。
「哦!」她還是不懂，「那你為什麼不拿出證據?」
「證據?」李允修突地冷笑，「愛絲，所謂的證據就是我和你的結婚證書，請問我拿得出來嗎?」
「哦!」愛絲無奈的回應，「那又怎樣才能拿到結婚證書?」
李允修吃驚的看著愛絲，心想她是真不懂還是裝蒜?「除非我們兩個人去辦結婚登記。」
「反正你已經承認我是你的妻子，那我們馬上去辦。」愛絲沒頭沒腦地嬌笑說著。
「不行!」
李允修冷澀的聲音殘酷地響起。
「為什麼不行?你不是已經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了嗎?」愛絲的心神瞬間像枯萎的花朵般凋敝。
「承認歸承認，事實歸事實，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夫妻之實，就不可能去辦結婚登記。」李允修粗聲大吼。
「可是你當著陳子威和那凶女人的面已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你還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說至此，她的心已經痛得無法再說下去。
「對!這些話都是我說的，在陳子威和凶女人的面前說你是我的妻子只是權宜之計，至於我說要永遠在一起……」他頓住了。
愛絲癡望著他，等待下面的話。
他強忍著心痛，硬是擠出一句話：
「我只是隨口說出的!」
愛絲傻住了。
滿懷期盼的心瞬間跌落絕望的谷底，她甚至聽見自己的心撕裂、滴血的聲音。「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她硬是吞下所有的悲痛，轉身走回房間。
李允修不再言語，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影隱沒在那道門後。
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刺傷了她。
第七章
愛絲兩眼無神望著眼前的白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