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卡兒
她擠出困窘的苦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難不引起別人的誤會。」
陳子威錯愕地看著她，「孤男寡女?天啊!這都已經是什麼時代了，你居然還守著古代女人的三從四德?」
「女人當然要守三從四德，要不天下豈不大亂?」愛絲溫柔地辯駁。
陳子威再一次震驚地看著她。時下標新立異的女孩他看多也接觸多了，但是她卻彷彿是穿過時空來到這裡的古代女孩，不僅思想八股，連說話的聲音都還保持著幾分溫柔。
「喂，你是哪個朝代的女人?」陳子威的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啊?」愛絲怔怔地看著陳子威，搞不清楚他話中之意。
陳子威隨即一本正經地板起臉看著愛絲，「像你這種思想古板的女孩，一定得不到男人的歡心。」
愛絲驚愕的睜大著眼睛直視陳子威，因為他的話帶給她極大的震憾。「我思想古板?」
是嗎?
可是蘇瑪教她，女人一輩子要謹守三從四德，這是女人的本分……
她的驚愕令陳子威忍不住咧嘴一笑，「真搞不懂是誰給你這種觀念!現在的男人喜歡的是懂得調情的女人，愈是火熱、大膽，愈能抓住男人的心。」
「調情?」愛絲驚呼。
她的表情讓陳子威有股想大笑的衝動，強抑著不發出爆笑，他裝出認真的表情道：「沒錯，就是調情!哪怕是相貌平凡的女孩，只要懂得調情，就能擒住男人的心。」
「不對，這應該是夫妻間的閨房之樂，我和允修還沒有正式入洞房，我不可以這麼做。」愛絲的語氣有些輕蔑不屑。
「什麼?要等到洞房花燭夜……」陳子威既驚訝又想笑。他真的不能置信現今的年代還有這種想法的女孩，更令他錯愕的是，這樣的女孩現在正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天啊!」他訝異地猛拍自己的額頭，「我親愛的女孩，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
愛絲困惑地搖頭。
「難怪!難怪!」陳子威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那你和老師也沒有……談過戀愛了!」
「沒有。」愛絲直言不諱的道，「結婚後一樣可以培養感情。」
陳子威當場楞住，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老師也同意這種作法?」
「他……」她的神情倏然變得哀傷。
「他不同意、也不贊成，對不對?」陳子威一語道破。
「他的態度好像真的……就是這樣。」愛絲臉上擠出靦腆又憂鬱的淺笑。
「一定是這樣!」陳子威堅決地道：「他雖然是老師，但他畢竟是個男人，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死板板、不懂得調情的女人?」
愛絲陡然睜大雙眼瞪著陳子威，小心翼翼考慮他的話：「真的是這樣嗎?」她仍然半信半疑。
「相信我，一定錯不了，別忘了我也是男人。」陳子威傲然地揚起頭。
愛絲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和他相比，還差得遠呢!」
陳子威的自尊心狠狠地被踹了一下，他氣呼呼的道：「對!情人眼裡出西施，你的眼裡當然只有老師是最好的、最棒的。」
「他本來就是最好的，難道你不認為?」愛絲理直氣壯的說著。
瞧她喜溢眉梢的模樣，陳子威又好氣又好笑。他看得出來她已經奉李老師為神、為天，在她的眼裡是絕對容不下其他男人了。「喂!」
陷入喜悅中的愛絲猛然抬頭，直視著陳子威。「又有什麼事?」
看見她那張生動而自然、美得教人心動魄的臉，陳子威登時楞住。
他怎麼一直沒有仔細欣賞她精雕細琢的臉蛋?彎如畫的月牙眉下有一雙晶亮的大眼；當濃密的睫毛低垂時，會在她玫瑰色的面頰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陰影；秀挺的鼻子透著些許的靈氣，表情總是微妙地呈現出純真的特質，甚至帶著一些稚氣，令人著迷……
「喂!你怎麼突然發呆看著我?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愛絲困惑地摸著自己的臉。
陳子威倏地回神，莞爾一笑道：「別緊張，你的臉上沒東西。」
「是嗎?」愛絲好似無法相信陳子威的話。
為了取信於她，陳子威只好第一次對女孩發誓；他一隻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伸出三根手指做出發誓狀。「我發誓，我絕不騙你。」
愛絲忍不住掩嘴一笑，「你的樣子好好玩。」
她的輕笑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少女的媚態，陳子威又一次看傻了。「我老是喊你『喂』是不是顯得很生疏?」
愛絲完全不設防地盈盈嬌笑，便她那雙明眸更加動人。「你可以叫我愛絲。」
「愛絲……」陳子威的唇微微顫抖，低聲念著。
「喂!我總喊你『喂』也不好吧，那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愛絲的臉上露出甜膩人心的嬌笑。
陳子威趕緊拉回失神的目光，笑道：「陳子威。」
「陳子威……」愛絲嘴裡念著，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滿不錯的名字。」
陳子威笑得有些僵硬，「愛絲，你到底和老師是什麼關係?」
他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且亟欲知道愛絲與李老師之間的關係，因為愛絲給他一種可望又不可及的誘惑，這是在其他女孩身上所沒有的……
「他是我丈夫。」愛絲得意得眼珠子骨碌碌轉呀轉，笑得燦如朝陽。
陳子威的腦子舌然一響，「他是你的丈夫?」
「是呀!我就是為了他才特地離開村子要來帶他回去，讓蘇瑪為我們舉行婚禮。」愛絲忍不住甜甜地笑出來。
陳子威倏然感覺到一股挫折席捲全身，「他真的是你的丈夫?」他重複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是真的。」愛絲加重語氣回答他的疑問。
陳子威想起他領著愛絲去見李允修時，李允修當時震驚的神情讓人印象深刻。「可是……我覺得老師見到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已經是為人夫的樣子。」
「當時他也嚇一跳。」愛絲毫不思索的說。
「是嗎?」陳子威的苦笑裡有著半信半疑，甩開心中所有的疑惑，他又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之前我們根本不認識。」愛絲沒有一絲猶豫，直截了當的脫口而出。
「什麼?」若說是大吃一驚還算是輕描淡寫，陳子威震驚呆愣的雙眼直盯著愛絲不放。
愛絲一點都不以為意，臉上充滿著幸福的笑容，完全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我是透過水晶球才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所以我才毅然決然來找他……」
「水晶球?」陳子威此刻的震驚和錯愕絕非一般言語能形容。
愛絲的眼神裡有著愉悅，忍不住掩嘴嬌笑，完全忽視陳子威臉上的震驚。「水晶球是我的寶物，它能看到過去、預知未來。」
「是嗎?」陳子威的訝異更甚，他望著獨自沉浸在喜悅中的愛絲：「你不覺得老師做你的丈夫太老了嗎?」他的腦子裡突然興起一個妄念，「不如你和我在一起，我倆的年紀應該比較適合。」他面露微笑的毛遂自薦。
愛絲驚訝地張大眼睛，眼中逐漸燃起怒焰，「這是不可能的事，允修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丈夫!」
陳子威倏然見到愛絲強烈的反應，他開始責怪自己的愚蠢，才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困境；他立刻佯裝嚴肅的道：「別生氣，我只是測試一下你對老師的感情有多深罷了。」
愛絲冷冷的望著陳子威，「我不希望你再拿允修和我的事開玩笑，人說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我是你老師的妻子。」她刻意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
陳子威摸摸頭笑笑，「我懂了。」
然而愛絲的臉色瞬間由嚴肅轉為迷惑，彷彿所有的怒氣在轉瞬間都消失了。「陳子威，我還是有點不明白，難道真是世道變了，男女之間的相處真的少不了調情嗎?」
剎那間話題一轉，陳子威略顯措手不及。「你說什麼?」
愛絲心情沉重，美麗的大眼蒙上一抹悵惘。「我是說調情……」她的臉頰迅速染了一片羞怯的紅暈。
陳子威終於瞭解她的話中之意。剛才的挫敗原本讓他一時無法回神，但她此時頹喪的神情不由得讓他心慌意亂，他試著以平穩的語氣回答：「在某種關係上，調情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調劑。」
「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要怎麼調情，你能不能……」話哽在喉間又吞了回去，愛絲猛然覺得耳根彷彿火灼燒似的。
陳子威定定的看著她，心頭暗暗吃驚。「你該不會……」
愛絲羞赧地猛點頭，「嗯!請問你能不能……教我?」終於把話說出口，她又驚又羞的喘著氣。
「教你?」陳子威又是一驚。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愛絲的聲音細微到近乎耳語，臉上則出現深沉的黯然。
陳子威甩甩頭，企圖穩定自己的心情。何妨呢?又沒有什麼害處，她只不過想取悅老師，更何況老師現在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