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卡兒
李允修轉身走到另一端,打開冰箱為她倒了一杯黃澄澄的柳丁汁,並加了幾塊冰塊,然後遞到她的面前:「喝吧!」
愛絲小心翼翼地捧住他遞給她的果汁,先是拘謹的低頭淺嘗,然而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讓她笑逐顏開。「哇,好好喝!」彷彿得到玉液瓊漿般,她興奮地一口飲盡。
李允修審視著愛絲,心想她到底是哪個弟弟開玩笑?
他覺得有必要查出幕後主使者,於是他摸摸下巴,忽然又下了一道命令:「幫我撥電話給允浩。」
愛絲訝異地看著他,驚慌地環視著四周,發現這屋子裡除了他和她沒有第三人,她真的搞不懂李允修是在對誰說話。
不一會兒,第三人的聲音出現了。(嗨!允修,找我有事?)
愛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睜大眼睛焦急地掃視著整間屋子,企圖找出這屋裡的第三人,但她找不到人影,只聽得到聲音……
「允浩,你是不是派一個女孩來跟我開玩笑?」李允修不安地問。
(我派一個女孩跟你開玩笑?拜託,我現在人在非洲,哪有時間跟你開玩笑!再說派個女孩跟你玩這無聊的遊戲,我還不如派只大象或是紅毛猩猩跟你玩來得有趣。)李允浩駁斥李允修的話。
李允修表情嚴肅,再次逼問:「真的不是你?」
(對天發誓,絕不是我!)李允浩毫不思索的回答。
「好了,那就沒事。」李允修接著對空說著:「掛掉!」
愛絲倒抽口氣,掩飾臉上的羞憤。原來他一直不相信她說的話!
「撥給允權!」李允修發誓一定要揪出搞鬼的幕後主使者。
這一次,他的舉動沒嚇到愛絲,她忿忿的將雙手環在胸前靜觀其變。
「不是你?」他又一次出現驚訝的語氣,隨後掛上了電話。
「撥給允耀!」這是最後一個可能了。
「什麼?也不是你?」這一次他已經耐不住怒火開始咆哮:「不是允浩、也不是允權,你又說不是你,那到底是誰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李允耀無奈地說:(這我就不得而知,不過確定不是我。等一下我還要參加比賽,不說了,Bye!)
他三個弟弟的回答全都是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前兩通是李允修先掛斷電話,然而這回李允耀則搶先掛了李允修的電話。
找不到背後的主謀者,李允修的臉色逐漸陰沉,他冷聲問愛絲:「說!你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愛絲根本不想瞞他,據實說道:「我是從我住的村子來的,這一次離開村子就是為了找你。」
「找我?」李允修所有的好脾氣瞬間消失,情緒惡劣之至。「我不想再聽這些無聊的搪塞說辭,我只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
面對他不斷的質疑,愛絲的臉上也露出警戒的神情:「我說的全都是實話,要信不信隨你。」掩不住心中的激憤,她身子微微發著抖。
李允修真的拿她沒轍,無可奈何的搖著頭:「你自始至終都不肯說實話,我只好將你交給警察了。」
「警察?這又是什麼東西?」愛絲一臉茫然地看著李允修。
李允修簡直不敢置信,愣愣的看著她。「不會吧,你連警察都不知道?」
她無辜地搖搖頭,「不知道。」
「天啊!天啊!」李允修手拍著額頭不斷驚呼,又忍不住白她一眼。「你該不會是個智障吧……」
「智障?」愛絲天真的看著他,「這又是什麼?」
這下可真難倒了李允修,世間光怪陸離的事情不少,但為什麼讓他給碰上?
他萬分無奈地看著愛絲,「你說你這次離開村子就是為了找我,那請問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相信這應該是所有疑問的癥結。
愛絲美麗的唇邊綻出一抹動人的笑容,她解下腰間一隻手編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和乒乓球差不多大小的水晶球。「我是從這水晶球裡看到你、認識你的。」
李允修不由得怔住了,「它?」
「對!別看不起它,因為有了它,我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有一天我就是不經意告訴水晶球,我想看看我未來的老公,結果水晶球就出現了你的模樣。」說到得意處,愛絲不禁笑出來。
李允修當然不信,「胡說!我是聽說西方的巫師以水晶球占卜,可沒聽說它會顯相,這些全都是你的無稽之談。」
「我才沒胡說,我本來就是村子裡下一任的巫師!」愛絲氣憤地辯解著。
李允修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雖然想發火,但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只好擠出笑容掩飾滿腔的怒火。「好吧!可愛的小巫師,我們不要再兜圈子了,你是為了什麼原因找上我?」
愛絲的笑容瞬間僵凝在臉上,緊繃著心弦冷靜地看著他:「我沒有必要跟你兜圈子,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離開村子前我留了一封信給蘇瑪,我說我會找到你,然後帶你回去!」說完,她氣呼呼的別過頭去。
李允修愈來愈不能理解,原本稍稍清晰的腦子頓時又是一片混亂:「蘇瑪又是誰?」
愛絲扭回頭,嬌嗔地瞪他一眼:「媽媽的媽媽,哼!」語畢,她又將頭別開。
李允修怔了一下,弄清楚她說的話後,忍不住噗哧一笑。「蘇瑪就是你外婆?」
「什麼是外婆我不懂,反正蘇瑪就是蘇瑪。」愛絲理直氣壯的辯駁。
趁著愛絲怒氣當頭時,他悄悄地仔細打量她。其實愛絲長得非常美,美得令人屏息,鵝蛋臉、高挺的鼻子、櫻桃小嘴、明眸皓齒、柳眉,兩頰有著少許的雀斑更增添幾分可愛,還有一雙會勾人的大眼。
李允修近乎著迷地審視著她……
「你看夠了嗎?」愛絲凶巴巴地回瞪他一眼。
李允修沒想到他會近乎失神的欣賞一個女孩,卻被她發現並送他一記白眼,他心裡相當不是滋味。「你住的村子離這裡很遠嗎?」
「不知道,我記得走了三天三夜……」
「什麼?你用走的?」李允修嚇住了。
「我是走來的。」愛絲一點都不以為意,彷彿一切都很正常且理所當然。
「這三天你都沒睡覺?」李允修心驚地試探著愛絲。
愛絲頹然低下頭並搖頭。「沒有。」
「那一路上有吃東西嗎?」李允修突然心疼地繼續問。
「我在路上找了一些能吃的果實和野菜……」她細微的聲音不禁令人心疼。
她的毅力讓李允修錯愕許久,最後他莞爾一笑,這件事要是說給其他弟弟聽,相信他們的臉上也會出現和他一樣的表情。
「你現在想不想睡覺?」他的語氣轉為柔和,畢竟她那驚人的毅力征服了他。
「嗯,很想!」愛絲的臉上出現了心疲力乏的倦態。
若他不收留她而將她趕出這大門,萬一外面種種恐怖的事情有一件發生她的身上,他將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李允修搖頭苦笑,「讓你睡一覺可以,不過你得先洗了澡才能上床睡覺。」
愛絲聞言,頓時心花怒放,嬌憨地猛點頭:「好,好!」
看到她臉上毫不矯情的笑容,他也跟著笑出來,伸出友好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引領她來到浴室前。
「進去,好好洗個澡,裡面有肥皂、毛巾。」
愛絲膽怯地站在浴室外探頭道:「裡面沒有水。」
她對文明世界的無知,令李允修愕然睜大眼睛:「你在村裡是怎麼洗澡的?」
「我們村裡有一條非常清澈的溪流,我都是跑到那裡洗澡的。」提及村子的事或景物,愛絲不知不覺流露出喜悅的表情。
「噢!原來是這樣。」他終於明白,於是無奈地牽著愛絲走進浴室,手按在水龍頭上。「這個東西輕輕一扭,水就會跑出來。」他實際操作給她看,瞬間一道水柱嘩啦啦噴出來。
愛絲看得目瞪口呆,「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隨即他注意到面前一冷一熱的水龍頭,「還有,這是熱水、這是冷水,記住了嗎?」
「哦!」縱然不是很明白,愛絲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搞定。
李允修瞧出她臉上那抹不確定,他也自感無能為力,總不好大膽揚言要親自幫她洗澡吧?
「你慢慢摸索,不過我先提醒你,那熱水很燙,你要小心。」
他的細心體貼,讓愛絲雙頰酡,笑容可掬:「我知道。」
李允修不好意思的聳聳肩,「我拿一件我的襯衫暫時讓你穿,若有什麼問題,你只要大叫一聲,我就在外面……」
「嗯!」愛絲露出天使般的微笑。
李允修退出浴室,卻不敢走遠;他站在浴室的門外靜觀其變,心裡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擔心她。
莫非他真的相信她所說的天方夜譚?
第三章
李允修倚在浴室門外的牆上,聆聽裡面的動靜。
他本來很擔心愛絲在裡面會出什麼讓人措手不及的狀況,直到裡面傳出哼唱不知名柔美曲子的聲音,他終於安心地面露微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