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於兒
「哦,原來是在下會錯意,小師父根本不是高興……」李宸風突然頓了一下,在瞧見她放寬心的神情之後,出其不意地彎起邪唇,曖昧無比地繼續說道:「而是興奮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是不?」
「你……」聖潔小尼這下可完全傻愣住了。
李宸風有恃無恐地欺向前,又慢條斯理地捏了她臉頰一把。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眼前那張笑得像隻狐狸的俊臉,對於他如此親暱的舉動,她根本躲不開。「你的俗名叫什麼?」突然間,也可以說是毫無預兆下,李宸風居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冉水袖。」她反射性地說出自個兒的名字。
「你姓冉?」邪氣的眸光倏地閃過一絲驚訝。
「嗯。」在回答之後,她的意識也恢復泰半。當她一發覺自己跟他靠得太近,她旋即連退了三大步。
「水袖兒,來呀,幹嘛離我那麼遠?」李宸風不去抓她,只用他那雙勾魂似的邪佻雙眸盯著她。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叫我?」不期然的,冉水袖的雙腳竟不知不覺地被他的眸光吸引了去,不過那句水袖兒的震撼力委實太大,令她馬上清醒過來。
「為什麼不可以?」輕佻的唇角微微上揚,他似笑非笑地攤攤手,有點耍賴地偏頭問道。
嘖!苦渡庵既已尋得,那他便應該趕緊入庵尋人,而不是一徑地待在這兒調戲她,也不知她到底有何等魔力,竟能絆住他,讓他遲遲無法展開行動,這可是大大的傷腦筋耶!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告辭。」找不出話來反駁他的冉水袖,雙頰竟不經意地浮現兩抹異常的紅暈,之後,她不由分說地拔腿就跑,其速度之敏捷,讓李宸風大感意外。
看不出她的反應有時還挺快的嘛!
就在李宸風咯咯直笑之際,他的右手拇指與中指竟詭異地朝冉水袖背後彈射了一下,只見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冉水袖,身形好像在瞬間被人定住般,直挺挺地僵在原處不動。
「水袖兒,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李宸風悠哉游哉地走至她前方,笑嘻嘻地俯下身,直視著她微懼又窘極的小臉。
「我……我才不是捨不得你,而是我突然不能動了。」冉水袖避開他深邃帶著邪氣的眸子,慌張又帶點怪腔地說道。
「不能動?」他好奇地握住她的雪白柔荑,低頭便要親吻她的手背。
「你在做什麼?」冉水袖一驚,連忙大聲問道。
「噓,小聲點,難道你想讓人發現你?」李宸風好心地提醒她。
「你想做什麼?」
這回她可學聰明了,所以她這次說話說得非常小聲,今他在嗤笑之餘,忍不住輕戳她的額頭。
呵,真是可愛到令他愛不釋手。
「別誤會,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是否真的不能動罷了。」他一臉無辜地放開她軟綿綿的小手,不過在放開她之前,他還是不捨地揉搓她掌心數下,惹得不知情慾為何物的小尼姑克制不住地悸動了下。
「那確定之後呢?你可不可以馬上讓我動起來?」不敢大聲求救的她,惟有將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討厭,她怎麼又中邪了?足見她的功力還真是淺薄,否則怎麼會接二連三地被不好的東西沾染到。
「可以是可以,不過得花上一點時間。」他煞有其事的屈指一算。
「要多久?」她哭喪著臉問。
「這可要等我詳細檢查過後方能告訴你。」他神情凝重地直盯著她。
「那就請你快點幫我檢查。」她不要一直呆立在這兒,萬一被寺中的人發現,那她就……「李公子,我求求你,趕緊讓我能跑又能動好不好?」
如黃鶯出谷的求救聲,讓李宸風的心神為之一顫。
「水袖兒,這事可千萬急不得,不如你就先睡個覺再說。」
「睡?!我怎麼可能站著睡覺?」冉水袖驚愕無比。
「喏,你現在把眼睛閉上,讓心情暫時平復下來,然後再想些愉快的事,譬如跟我在一起時……」李宸風以指腹覆上她長而翹的眼睫,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悄悄地挨近她耳畔說話,他忽然伸出一指,往她身上的昏穴輕輕一點。
凝望著倒臥在彎臂上的俏人兒,李宸風陡地斂起笑容,魅惑的俊顏詭譎地滿深思。
姓冉,該不會跟他要找的人有關吧?
如果是的話,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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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本庵不歡迎男施主,請回。」守門的兩名師太乍見李宸風從容來訪,馬上出聲攔阻。
「在下想拜見貴庵庵主,可否請師太為在下引見。」李宸風仍是一派謙恭有禮。
「貧尼說過,本庵不款待男施主。」
「那敢問貴庵是否有一位俗名喚冉郁的師太?」
「沒有。」年輕的守門師太立即回答,但也許氣質出眾且俊逸非凡的李宸風看似無害,所以在否認之餘,她略微鬆口地應道:「本寺是有位正在修行的小師父姓冉,不過她並不叫冉郁。」
「多謝師太指點,告辭。」李宸風拱手道謝後,旋即離去。
然而,李宸風在未找出冉郁之前,哪有可能輕言放棄,他直接繞到尼庵後院,準備來個秘密訪察。
快接近黃昏的天色,是掩護他的最佳時分,李宸風身形一躍,輕鬆地躍過矮牆。他穿過後院,來到一處異常幽靜,且未有頌經聲傳出的一排禪房。
他每到一間禪房門前,便靜靜地佇立一會兒,似乎在辨識房內是否有人,直到最內的一間,他才剛站定,門內就傳來一聲嚴厲的中年女音——
「是誰在外頭?」
「冒昧前來打擾,還請師太見諒。在下李宸風,有要事想請教貴庵庵主,煩請師太通報。」好耳力!李宸風微一挑眉,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其實他有十成把握,此刻與他對話的師太就是苦渡庵的庵主。
「難道守門的人沒有警告過你,本庵不招待男施主?」一聽聞是男子聲音,枯寂師太的口吻益發犀利。
「說過是說過,但在下不死心,因而擅自闖入,懇請師太多加海涵。」
「走!否則別怪貧尼對你不客氣。」枯寂師太冷冷地發出最後的警告。
「在下只有一項要求,就是請師太破例見在下一面——」面字的語意落,一道無形的掌風毫無預警地破窗而出,瞬間擊向李宸風毫無防備的胸膛。
就在這緊張的一剎那,李宸風微一側身,機伶的閃過此招,之後,他拍拍胸膛,以一種半調侃、半嘲諷的口吻說道:「好險、好險,師太差點就要了在下的命。」
「哼,再不走,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她憎恨男人,尤其是姓李的。
「師太真的不肯見在下?」此時,門依然是緊閉著的,但是李宸風卻透過被掌風所穿破的紙窗,瞧見一位已屆中年,穿著與一般尼姑沒兩樣,神情清冷嚴肅,但面貌卻屬上等之姿的絕色尼姑。
哎呀,他最近所撞見的尼姑,不管是小的或者是老的,怎麼都生得國色天香?水袖兒是,這位凶尼姑更是。
「還不走?」枯寂師太冰冷的目光驀然對上他深幽邪佻的眸子。
「既然師太不歡迎,那在下只好識相點,告辭。」心知再追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他極有風度地向房內的枯寂師太頷首後,飄然而去。
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總算是找到人了。
待李宸風從苦渡庵出來時,月兒也已漸漸露出嬌羞的臉蛋來。
「水袖兒,李哥哥我回來了。」
當然啦,此時的冉水袖怎麼可能會回答,被點了昏穴的她,早就不知被藏在哪棵大樹上呼呼大睡了呢!
就見李宸風身手利落地躍上樹,小心翼翼地將冉水袖抱下來後,便背著她,以驚人的速度直往山下奔去。
美人在懷,他今晚可不想再露宿荒郊喂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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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掌櫃的,快來開門。」
多一個人的重量雖沒有影響到李宸風的腳程,但是當他抵達山腳下的小鎮之際,街上已無半點人煙。他好不容易找到一間像樣的客棧,但客棧亦已經關門休息。
「來了,來了。」聽到敲門聲的掌櫃趕緊跑出來開門。
「給我一間上房,二、三樣小菜,還有一壺酒,快去。」掌櫃的還來不及看清他背後的人,已被李宸風一連串的交代給弄得手忙腳亂。
「是,馬上來,馬上來。」咦!他身後背著的人,好像是個……
「看什麼?還不快點帶路。」李宸風突如其來的一喝,讓掌櫃的嚇得不敢再隨意亂瞄。
當掌櫃的帶他來到所謂的上房後,李宸風差點想奪門而出。
「什麼?!這就是貴店最好的房間?」拜託,比他家的廚房還要差。
「客官,您有所不知,在襄和鎮上,我們的客房可以說是最舒適、最上等的了。」掌櫃的在拍自個兒馬屁的同時,眼角仍不忘往他背後的人兒覷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