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夢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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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你合不合意?」
「可以啦!我這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隨遇而安,哪裡都能睡得著,頭一沾枕,保證馬上、立刻就能跑去跟周公約會,你放心。」
「那……被子暖不暖?」
把曹心鶯安置在大床上後,冷簧篆依然滯留不去。他明知道自己該走、也想走,可一雙腳就是不肯移動;知道她不舒服需要休息,他就是放心不下。
「夠了,天氣又不是很冷,這床被可以了。」
被子是薄了點,可尚能將就一用,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別要求太多的好。
曹心鶯心性雖貪,但絕對不會傻到折騰自己,隨遇而安就是她身上唯一保留的人性。
「那……你想吃顆止痛劑嗎?」想了再想,冷簧篆可真是絞盡腦汁,就希望能多找些借口多留一會兒,就算不能擁她人眠,多看她幾眼也好。
「止痛劑對身體不好,我不要;況且只是小小的頭痛,我想睡一覺起來,應該就能痊癒了。」再繼續掰啊!曹心鶯就等著看他能掰出多少個借口,能留多少時間。
心眼比別人多的她,怎會看不懂冷簧篆心裡真正期待的是什麼。
看他費盡心機、愁眉苦臉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可憐;只可惜他面對的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不對他落井下石他就該覺得慶幸了,要她開口幫他,這種損己利人的蠢事,她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那……」接下來該問些什麼呢?冷簧篆絞盡腦汁的想,費盡心機的打算,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好借口,單單一個那字,就拖了好久。
詞窮?這種事他可不曾遇過,身為一家知名大公司的總裁,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怕真會落人笑柄。
白眼一翻,耐性有限的曹心鶯實在聽不下去了,乾脆開口:「別那了,再那下去天就要亮了,趕快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話一說完,她小手拉起被子往頭頂一蓋,來個眼不見為淨,打算強逼他離開。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冷簧篆想強裝不懂都難。
「唉!」
這女人該說她不解風情,抑或無情呢?搖著頭,他真是滿心的無奈,卻又無法可想,只得黯然離去,連道聲晚安的心情也無。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也代表冷簧篆已然離開,接下來就是今晚的重頭戲了。
被子再掀,曹心鶯倏地從躺著變成坐著,又從坐著變成站著,精神奕奕的,一點也看不出頭疼的模樣;鬼靈精的眸子一轉,她笑得可真是賊啊!
看戲、看戲……
她心裡只存著這個念頭,踮著腳尖一步步往房門前進,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隙,她鬼頭鬼腦的左觀右瞧。
咦?
怎麼到現在還沒聽到什麼動靜呢?難道是他們臨時改變主意了?
心裡才剛這麼想,耳朵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正朝她這個方向而來,噢!不對,應該說這陣腳步聲的目標是住在她隔壁房的冷簧篆。
呵呵!開始了,好戲終於要開鑼了,看戲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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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你還在踟躕些什麼?」人家說「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句話用來形容趙寬達現在的心情最是貼切不過了。
想他好不容易才把一切安排妥當,她小姐卻三心二意、躊躇不定,看了怎不教他心慌?
「我想……」翡翠是個保守嚴謹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對男人投懷送抱的膽量,今晚若不是趙寬達拚命的鼓吹,她怎麼可能讓局勢發展到這種要上不敢上,要下又不甘心下的困境呢?
「拜託!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考慮?」再讓她考慮下去,天可就要亮了,到時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不行!趙寬達說什麼也不肯讓那個可惡至極的女人入主冷家,爬到他頭上來。
「走,不用想了,趙叔已經幫你想好一切,你只要乖乖的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對了。走,現在就走。」他一邊從後面推她,一邊安撫她的不安。
總而言之,有他,一切就搞定了!
「趙叔,不要推我啦!」天啊!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強迫人嘛!
翡翠心慌意亂的想止住自己的腳步,無奈背後那股推力實在太大,最終她還是被趙寬達給推上了斷頭台——總裁房間的門口。
「好,現在我也不推你了,剩下的你自己來。」雙手環抱於胸前,他依舊不放心的緊盯著,就等著她伸手敲門。
「趙叔……」目的地都已經抵達了,他老人家當然不用推,只是她還是沒那個膽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慢慢來嘛!反正時間還早。」
早?趙寬達揚眉怒瞪,差點把這個字吼出口;最後是想到總裁就在房間裡,怕他聽見才勉強壓低自己的聲音,可臉上的凶樣卻沒半點克制,「半夜一點多,你還說早?!難道真要等到雞啼天亮才算『晚』嗎?」
「你別凶我,你越是凶我,我就越緊張,也就越沒膽子敲門了。」嗚,她真的被凶得好無辜啊!
「你沒膽子敲門是不是?」為達目的,趙寬達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現在就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怕,真的好怕,這種事我連想都沒想過,你要我怎麼……」
好了,底下的話全都不用說了,只因趙寬達已然替她效勞,叩叩兩聲,死刑犯就位。
翡翠依舊想逃,可身後的老人硬是不肯讓她走,逼得她全身發涼,雙腳不停的打顫,不知如何是好。
更糟的事情還在後頭——
「是誰?」
當裡面傳來這熟悉的嗓音時,趙寬達立即機靈的躲了起來,留下全身哆嗦個不停,又滿臉蒼白的翡翠孤單應戰。
「我……」一個我字,翡翠答得聲細如蚊,求救的眼神凝視著躲在暗處的趙寬達,渴望得到他的救援。
「不、要、怕,大、聲、點。」趙寬達以清楚的唇語,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指導她,還不忘暗中比了個加油的姿勢作為鼓勵。
不要怕?這可能嗎?翡翠一顆心亂紛紛的沒個頭緒,腦中的念頭只有一個——逃!趕緊逃!
只恨雙腿早已嚇軟,逼得她連逃跑的力氣也沒。
更慘的是房門竟在此時應聲而開,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冷簧篆本人。
「翡翠,是你。」看清楚夜訪者後,他根本無法掩飾臉上的失望,只因心裡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
聽到敲門聲時,冷簧篆本無意應門,可當他想到門外的訪客可能是曹心鶯時,他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應聲回答,就等著確定門外的人是否是他心中所等的佳人。
可等了半天卻老得不到回應,冷簧篆不由得想:難道真的是她嗎?因為是她,所以才有捉弄人的噁心,故意不出聲讓他緊張,就等著看他出糗。
因為這個想法,冷簧篆興奮不已,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前來開門。誰知出現在門外的竟不是她,讓他希望落空,更讓他心情惆悵。
「你在等人嗎?」若說沒有是騙人的,只因他臉上的神情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一看便知。「因為我不是你所等的那個人,所以你很失望,對吧?」
這個問題太過難堪,冷簧篆拒絕回答,只是張著一雙平靜冰冷的眸子靜睇著眼前的女子。
不想說是嗎?其實不用他說,翡翠也知道他等的對象是誰。是雙方的約定,還是總裁自己一廂情願的等待?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因兩種答案對她來說都是極為殘酷的折磨。
若是雙方約定,她會怒,氣他們太過作假虛偽,表面看來坦蕩蕩的模樣,暗地裡卻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醜事,所以她怒,更看不起。
假如是總裁一廂情願的等待,翡翠更是心恨,恨那個女人竟能把總裁的一顆心抓得那麼緊,緊得讓他癡等不悔。
怒與恨交織出一股龐大的力量,完全把翡翠心裡的怯懦擊敗,她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這輩子她就算抓不住總裁的心,也勢必要抓住他的人,一生糾纏不休,就算死也要拖著他一起。
「你不請我進去坐嗎?」強烈的念頭,讓翡翠把所有的矜持拋開,展現另一種狂野的妖媚,如千年蜘蛛精編織一張牢靠的網,就等著獵物上門。
「夜已深,有事可以明天再談,我累了,晚安。」冷簧篆是個男人,且是個聰明的男人,怎會讀不出這個跟他相處七年之久的女人的那點心思呢?
他若真笨得請她進來,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他曾從母親那裡聽過,更深切體驗它的意義,所以要他中計,簡單一句話——不可能。
當冷簧篆即將關上房門之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如風一般竄人他的鼻腔,定神一看,翡翠已然大刺刺的走入他的房間,還張著一雙極為魅惑的眼神凝視著他,紅唇微微嘟起,就像在渴求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