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夢雲
趙寬達心裡本來或多或少有點愧意,可看那女人囂張得連自己的主人也一起欺凌,當下即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門是我自己作主鎖上的,為的就是提防一些厚顏無恥的小人!」
「你……」
忍住,不能抓狂,現在發狂等於是向老傢伙承認她正是他口中批判的對象,她千萬不能中計,整人的法子多得是,犯不著陪上自己。
「佩服、佩服,老人家的思緒果真周密。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蠻荒地方,有誰會來光顧?難道是這屋子裡藏有內奸,對外洩漏冷總裁居住於此的消息,以致引起一些厚顏無恥的小人前來覬覦?」
話落,她水眸一瞟,瞟著那個早已氣黑了臉的老人家,暗喻他就是那個可惡的內奸。
哈哈!氣死你了吧?活該!誰教你道行不夠還妄想跟我這魔女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話他肯定沒聽過,才有那個膽敢招惹她。
「你——」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
冷簧篆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可笑的情況,乾脆一句話打斷趙寬達的不平,「趙叔,從今以後天亮就不得鎖門,曹小姐要來要去一切隨她的意,知道嗎?」
「哈哈哈!」
曹心鶯開懷大笑,而且還笑得極為張狂。
你輸了,老傢伙,認命吧!哈哈……
趙寬達看著笑得極為張狂的女人,跟著才黯然離去。
「現在你應該高興了吧?」冷簧篆當然看得出曹心鶯所要的就是這種結局,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老是不由自主的順著她,不管她的要求有多麼蠻橫無理。為什麼?
「正義得以伸張乃天經地義之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話雖這麼說,可曹心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高興得笑瞇了眼不說,還滿臉得意。
沒辦法,看見那個老傢伙自食惡果的模樣,實在太讓她痛快了,不想笑也不行啊!
「你喔!」正義?被她這麼一搞,冷簧篆不禁懷疑這世上真的有正義嗎?「對了!你今天來又為了什麼事?」
第一次,她說是幫他送合約書;第二次,說是要來與他商議合作的計劃,可胡扯了一大堆,總是搭不上主題;第三次,她又說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向他請教,卻再加上一個不情不願的趙寬達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提不出一個明確的問題。
算算,這已經是她第四次造訪了,真不知她這次又會想出什麼荒唐的借口。
「我已經有了。」有什麼?她小姐不肯明說,不明就裡的人聽了,鐵定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有什麼?」冷簧篆不悅的攢緊一雙濃眉,心忖:兩人的關係進展至今雖有點曖昧,可還沒曖昧到上床的階段,這女人就算真有了,也不該算在他頭上才是。
「哦,你在吃醋。」呵呵!雖然他神情的變化極小,卻仍難逃她這雙犀利的眼眸。「說!你是不是把『我有了』這三個字想偏了?所以有點不悅,也就是說……吃醋,對吧?」
曹心鶯不只說得直接膽大,一雙藕臂更是大方的勾住他的頸項不放,執意逼他說出心裡的真正想法。
又來了!她為什麼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呢?害得他不習慣也得被迫習慣。「我只是疑惑,不是生氣,更不是吃醋。」這點他可得跟她說清楚才行,只是連冷簧篆自己也沒發現,他一雙手臂早已抱住人家的腰不放。「我只是不懂,不懂你到底有了什麼,聽懂了吧?不要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曲解我的話義。」
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裡都已經有了她的存在,卻還強辯,說什麼只是疑惑,她才不信呢!
「我說有了是指我已經有你要找的那個人的消息,相信不用多久應該就可以逼他現身。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要說重要的事情,表情當然也要嚴肅幾分,說出來才能讓人信服,「不過在說之前,我可以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讓你把自己的耳朵清乾淨。快,現在馬上做!」
聽聽,這女人在命令他耶!冷簧篆又好氣又好笑的想著。
第四章
感覺雖然矛盾,可人的好奇心他還是有的,冷簧篆聽她的話,乖乖的照她的指示,做出掏掏耳朵、清清髒污的動作,跟著很自然的又把雙手擺回她的腰際。
「好了,我的耳朵已經清乾淨了,現在總可以請你開口了吧?」
她到底想說什麼,為何要如此慎重其事?
「冷先生,你聽好喔!我曹心鶯已經決定要賴你一輩子了。」在她向他表明她要他之後,這是更進一步的宣告。
聰明絕頂的曹心鶯會的可不只是耍貪的伎倆而已,她識人的眼光更是一流。從這些日子與冷簧篆的相處經驗中得知——這個男人天性感情淡泊如水,個性更是沉靜,理智總凌駕於感情之上。
這種人是所有人中最難接近的一種,使壞撒潑的蠻幹對他而言是絕對行不通的,扮可憐裝孱弱更容易使他厭煩;唯有靠自己的機智一步步慢慢來,以蠶食鯨吞的方式緩緩攻佔他的心房,方能成就自己的貪慾。
前些日子她已然用盡所有借口慢慢的接近他,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習慣她的陪伴,以及總由她主動開始的肢體接觸。
經過這些日子的努力後,曹心鶯總算等到了他的回應;雖然他回應的動作極其微小,不過依舊難逃她的法眼。眼看時機已然成熟,她當然得跟著祭出另一張有力的王牌才成。
步步逼近,方能收到成效,不是嗎?
冷簧篆的反應是目瞪口呆、怔愣不已,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來,一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瞅著眼前的女人瞧。
決定要賴他一輩子?這女人真懂得這句話的意義嗎?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
出生於富貴豪門的冷簧篆不是不曾遇上如她這般的女子,只是他從不曾把她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
在他心中的曹心鶯是狡猾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她很貪玩、也很貪吃,半點虧也不肯吃;趙叔若敢把她惹毛,她必定立即還以顏色。這樣的女人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話,他實在毋需過於驚訝才是。
可偏偏他就是會,他在意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她的笑容是他開心的泉源,她的憤怒則是他頭疼的禍首。
想到此,冷簧篆才發現自己那向來沒什麼起伏的情緒,不知從何時起竟受這女人的七情六慾擺佈,隨她的喜怒哀樂而顛覆翻湧。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他心靈的淨土已然被這女人盤踞一方?天啊!他與她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呢!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快?
「喂!」看他那副呆樣,曹心鶯真是越看越生氣,乾脆伸出柔荑大肆虐待他的雙頰,用掐、用擰、用打的方式直到他神智恢復。
「現在可是我向你告白的重要時刻耶!你多少也給點回應嘛!不理不睬的像什麼話。」
真是不給面子!
「我……」
冷簧篆全身僵硬,一雙手依舊抱住她的柳腰,不曉得該放開。「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賴我一輩子?」他這個問題提得有幾分靦腆,還有幾分不安,只是強悍的克制力讓他看起來有如正常狀況。
「原因我早就說過了啊!我要你,就只是因為我要你這麼簡單而已,你可別兀自胡思亂想。」
「為什麼要我?」因為錢、地位、家世、名聲,抑或他的長相?這個問題更是重要,任冷簧篆如何善於偽裝也克制不住身體的緊繃。
「呵呵!這問題更是簡單,就因為你的長相讓我癡迷,所以我要你,懂了吧?」曹心鶯貪心卻不喜歡說謊,她的回答可說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萬一……萬一有天我不幸被毀容了呢?你是否依舊要我?」冷簧篆當然不可能笨到真做出自毀容貌的傻事;他只是有心刺探,想刺探這女人的「要」懷有多少誠意。
「哈哈哈!這問題更是不用回答。」
現代醫學進步,他若真不幸被毀容,她也有法子讓他恢復原貌,更何況……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在內,都不准毀掉這張讓我癡迷不已的容顏,瞭解嗎?」不准兩個字她可是說得鏗鏘有力、極端霸道。
這樣的答案能讓冷簧篆滿意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唯一感覺到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強勢與霸道甚於任何一個男人。
這樣的她實在太過特殊,特殊得讓他無法不對她動心。
不由自主的,他緩緩拉近兩人的距離,鎖定目標,以一雙深邃的眼眸牢牢鎖住她那張看起來異常可口的艷紅唇瓣,慢慢的接近她,眼看就要……
「冷總裁,我回來了。」
詭異卻又引人心跳加速的氣氛沒了,警報也隨之解除,兩個人立即分開,恍若無事一般;按理說所有證據應該已被湮滅殆盡,唯一露出的破綻是他倆臉上那層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