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杜月風失笑的搖頭,容嫣卻因此紅了臉。
揮揮手,王怡玲像風一樣走出了咖啡廳,卻留下沉默的兩人對坐著,半晌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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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想嫁給他,可以退婚。」
容嫣詫異的抬眸瞧他,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他對她的婚事有所置評。
她以為,他從來不在乎的,關於她的婚事、她的想法、她的一切……
「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晚了。」明天就是她的婚禮,她的人也來到了紐約。
一個待嫁新娘,從中國隻身來到異地,在婚禮舉行之前,陪同在身邊的除了她的大學同學--現任秘書王怡玲,就只有眼前的他了。
他,杜月風,是她念哈佛大學研究所時的學長,後來她親自相邀來到容氏企業擔任總經理特助,也是她這一生唯一偷偷愛慕過的男人。
愛慕,僅僅只是愛慕,他對她,也像學長對學妹那樣,永遠的不逾矩,讓她從不曾妄動真心,依然乖乖的等待早已訂下的婚事。
怪他嗎?如果他對她不是這樣的雲淡風清,也許,她真的會逃婚。
「如果有心就永遠不遲。」
「我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女人。」真嫁了,除非是人家先負她,否則,這婚她是斷然不離的。
「我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快樂點。」
就這樣?
她看著他,看不出他眼底有依戀她的影子,她對他,根本什麼都不是吧?她早知道的,此刻,又何必冀望從他的嘴裡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如果,我嫁給他永遠不會快樂呢?」
杜月風的黑眸一閃,抬眉,「你的心裡住著誰嗎?」
你啊。
她能說嗎?說了,明天的容氏企業可能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可以不嫁他,但她可能無法忍受看不到他的日子,這些年,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已經是種習慣和必然,她無法失去他。
容嫣看著他,有一股衝動想要說出口,但,在這一方面她真的懦弱得很,她不想在嫁了一個不怎樣的丈夫之後,連心上人的面也見不上,那她就太可憐了。
低眸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容嫣搖搖頭,「沒有。」
「那就試著愛上他。」
「我會的。」就像姊姊愛弟弟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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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漂亮!
該怎麼形容她呢?閉月羞花?下,當他為她掀起頭紗的那一剎那,她看著他的眼神一點都不害羞,反而像是在看她兒子--一個不得她疼的兒子。
傾國傾城?也不,她雖然漂亮,但傾國傾城這個形容詞還是比較適合用在他自己身上。
冷若冰霜、晶瑩剔透、雍容華貴、宛若天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亞瑟安在他眼裡也像是天神,但和她就是不同,前面那個是太陽,後面那個是冰山,被她瞧上一眼,驀然覺得體內溫度硬是下降幾分。
她不喜歡他!
這是頭一個閃過他腦海中的念頭,也就是第六感,直覺。
讓他有點懊惱、不解、迷惑,不過這樣的情緒一閃即過,他下意識地給她一個溫柔如風又甜得可以膩死人的笑容,這一個招牌笑容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連高傲的英國皇太子都得賣他一個面子。
可這女人給臉不要臉……喔,不,是她根本沒看見他在對她笑,還是一臉的冷冰冰。
說到底,她的眼睛裡已經塞滿了所有人,就是裝不下近在眼前的他。
喬恩斯輕握著她的手替她戴上婚戒,在神父宣佈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那一刻,像是在報復般,他低頭深深的親吻著她,將靈巧的舌尖探進她比蚌殼還要緊的嘴裡,吻她個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小子,怎麼像個色狼似的。」范晰微皺著眉,不以為然的評論道。
於懷理一笑,「看來他是很愛他的新娘,愛到迫不及待。」
但他心裡其實是意外的,因為熱情洋溢的喬恩斯一向體貼,對一個初次碰面的女子通常比他們幾個更君子,就算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新娘,他也不該當眾來個舌吻,而且還非常忘我到根本置大家於無物的境界。
了不起呵!不知是不是走進紅毯前先服了一些春藥,讓母豬也可以變貂蟬,免得自己想逃婚?
亞瑟安無言,立在他身旁的席朵則隱隱皺眉,不屑的別開了眼。
「唔……放開我……」新娘容嫣發出比蚊子還小的囈語,兩手無力的抵在喬恩斯的胸前,不敢當眾推開他,也不想再被他這樣無天無地的狂吻下去,只好開口求饒。
柔弱的女子求饒,他喬恩斯當然照辦,笑著放開她,欣賞的看著她比蘋果還要紅的臉蛋,還有那被他吻得性感無比又水盈盈的唇瓣,竟莫名的又興起一股衝動想要再吻她……
「不要!」彷彿看出了他蠢蠢欲動的念頭,她的身子退開了些,耳邊,竟還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怦怦怦地好不擾人。
這個目中無人又傲慢無禮的色胚子!
他怎麼可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不莊重的吻她?他把她當成什麼?可以當眾脫衣服的妓女嗎?
該死!她好想咬掉他那肆無忌憚的舌頭!揮手打掉他臉上那吊兒郎當又純真無比的笑容!
「禮成。」
她聽到神父宣告禮成,她感覺得到他握著她的手往回走,漫天漫地的綵帶、鞭炮四處飛舞,眾人一擁而上,每個人都面帶祝福,卻快要將她擠得透不過氣來……
禮服好緊,容家人為了愛面子,定要她一出場便風華絕代,她只好忍受束腰的苦,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上,現在,她要的不是眾人那些虛華卻又不實際的祝福,她只想要脫去白紗,什麼都不穿的躺在大床上睡美容覺。
「笑一笑,老婆,就算你是勉強嫁給我的,也別讓家裡頭的人看了擔心,只要再幾分鐘,我會救你脫離苦海,嗯?」
這嗓音,溫柔動聽,讓她感覺如微風拂面,讓她不自主地抬起頭來望向前方--
他說的沒錯,她的父親正不悅的皺著眉,十分不滿意她的表現。
容嫣神情一凜,唇角硬是扯出一抹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早知道我就不說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喬恩斯心疼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怕,以後你的天你的地是我,不是你父親。」
什麼……
容嫣挑眉,冷冷的瞅著他,「不要自以為是。」
喬恩斯笑著使力從她的腰際一提,將她的身子轉了又轉,直到她整個人根本站不住腳的死命抱住他的脖子,暈頭轉向的倒在他懷裡輕喘,他才開心不已的停下動作.
「好玩吧?老婆?」他樂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容嫣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她好想吐,整個人已經暈得不像話……
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從人群之中走出來,沒說一句話,但他走過之處卻帶來一陣冷意。
「放開她。」杜月風看著他懷中臉色蒼白的容嫣。
學長!容嫣聞聲抬眸,幽幽地注視著他。
喬恩斯眉一挑,斂起了笑,「這位哥哥,你想要搶婚嗎?如果是,下回請早,她的手上已經戴了我喬某人的戒指了。」
他在胡說什麼?容嫣正要開口,杜月風卻搶先她一步--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而讓她不舒服,你沒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嗎?」
他看見了,只不過他以為她只是怕高、膽子小罷了,難道不是?
「學長--」
「你沒事吧?」杜月風擔心的瞅著她。
容嫣搖搖頭,「我沒那麼弱不禁風的,學長。」
「是嗎?不要逞強。」
「我知道。」沒想到,他竟是那麼的關心她啊。
容嫣鼻頭一酸,竟有點想哭。
這是什麼狀況?任他喬恩斯有再大的度量,眼前這對男女公然在他面前你儂我儂也實在過分了些吧?
而且,眾目睽睽……
這個男人擺明是出來挑釁的嘛!敢跟他喬恩斯挑釁……不是太天真,就是勇氣可嘉;不是笨蛋,就是敵手。
希望他是後者,那日子會過得精采些。
「真是對不起,為夫嚇壞你了嗎?」喬恩斯一臉抱歉的將她擁進懷中,「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為夫我不是故意的,老婆。」
容嫣想推開他,但不行,只好幽幽地望著杜月風離去。
一場鬧劇散去,閒話也是背地裡的事了。
「那個男人--」
「杜月風,容氏企業總裁特助。」
於懷理一笑,看向范晰,「看來你很閒嘛,竟會查起這個人。」
「不是我閒,而是這個人是容氏的支柱,不可小覦,容嫣的父親容邦依賴他,容嫣也依賴他,這麼多年來,容邦一直臥病在床,整個容氏可以順利換手給容嫣掌理,杜月風可說是功不可沒。」
「喔?」於懷理輕勾起唇,「若是他這麼了不起,那容邦為何不乾脆把女兒嫁給他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