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藍芝羽
「你現在若是能照鏡子,看看現在的你,你也會覺得很有趣的。」林菁茹好笑地說。
「喂!人家跟你談正經的,怎麼取笑人家。」汶珀嬌嗔地埋怨。
「他也只不過是這部片的導演,就這樣。」林菁茹聳肩,輕描淡寫說道。
「怪不得他這麼迷你,看你連聳個肩都這麼有女人味!」汶珀一臉自歎弗如的表情。
「別說啦!」林菁茹臉上有淡淡的紅暈出現,「我還有事得忙,我先走了。」
看到如逃難似離開的菁茹,汶珀直覺好笑地搖了搖頭,獨自再往前走了約五分鐘,便看到一片翠綠的茶園鋪滿整個山坡的景色出現在她眼前。
「原來你在這裹。」文傑走到她的身旁。
「每次站在這裹,看多久也不覺得厭煩。」汶珀主動伸手攬住他的腰。
「這裹的確美得讓人忘記一切世俗煩擾。」文傑支撐著她靠在他身上的重量。
「這裡的生活步調本來就很優閒,聽旅館的主人說,這裡的民俗風情和生活習慣,和加爾各答或是那些住在平原的人們已不大相同。」汶珀眼睛看著遠方的山頭,彷是已沉醉在這明媚風光中。
「或許和這裹複雜的人種有關,聽說這裹住有尼泊爾人、萊波洽人、西藏人和不丹人。」文傑輕聲訴說著。
「他們居然能如此和平生活在一起,真是奇跡!看看我們國內,小小一個島,竟還會分什麼台灣人、外省人、客家人的。」汶珀收回目光,將眼光注視著文傑。
「那也只是一小部分的人在叫嚷著,說穿了,其實我們都是外省人,我們的祖先大部分都是遠渡重洋才到台灣的,真正的台灣人、本省人,該是指那些原住民同胞。」文傑道。
汶珀輕笑著說:「其實有什麼好爭?「原住民」這三個字不就明明白白點出誰才是那片土地上的先驅者。」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現在生活在台灣的人,大都是在台灣土生土長的;另外一部分的老人家,雖然不是生在台灣,可是他人生的黃金歲月不都是在那片土地度過的,所以,還要分什麼、爭什麼?」文傑有感而發地說。
「我們不是站在這裹欣賞茶園風光嗎?怎麼忽然討論起種族這嚴肅的問題?」汶珀好笑地看著文傑。
「這好像是你先提起的?」文傑看著一臉狀似無辜的汶珀道。
「我?!大概吧!」汶珀原本只是靠在文傑身上,現在索性整個人投進他懷中。
「還好是在這裹。」文傑擁緊著在懷中的汶珀。
「為什麼?」汶珀不解地問,盡情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麝香。
「難道沒人告訴你,身為偶像明星不該傳出戀情,更不該和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文傑第一次說出心中的隱憂。
「你……別傻啦!」汶珀只是開心的笑著,身子依舊在文傑的懷中仿若不將這問題置於心上。
「小姐,我可是在為你擔心。」文傑擔憂地說,雖然汶珀天生迷糊蛋一個,不過對於事業總該重視些吧!從葉勝欽口中,他知道她在演藝圈如日中天的地位與未來的發展性,所以如果他真的愛上這個「落難公主」,他就必須多花一分心思去考慮,為她、更為了他們。
而正因為她的不在意,她的無所謂,所以他才更要為她擔心。
「擔心?!根本沒那個必要。」汶珀的小手悄悄爬上他的胸膛,似有若無的逗弄著他胸前的扣子,「誰說偶像不能談戀愛,不能和異性擁抱?在螢幕上我不是大談戀愛,擁抱和熱吻更是不乏呢!只不過不像別人開放到大拍床戲罷了。」
「那是演戲。」文傑真不知汶珀的小腦袋裡,到底有什麼事是值得她擔心的。
「你別搖頭,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正在上演的戲,如果在螢幕上的戀情能被接受,現實生活卻不能,那影迷、歌迷們,未免太矛盾了些。」汶珀嘟著嘴說。
「不是他們矛盾,而是分辨得出何者是真、何者是假。」文傑略為無奈地說。
「別說什麼是真、是假的,也別提什麼該與不該,我只為自己而活。」汶珀笑著指著這一大片空曠的茶園道,「讓我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盡情的擁抱,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件事。」
「明天下午想不想去「朝拉薩廣場」?聽當地的導遊說,那兒有一座露天的音樂台,四周還有許多的古董店,還有一間歷史悠久的書店。」文傑不想再繼續那惱人的話題,遂岔開話題問,他知道她明天下午沒有工作。
「好呀!」汶珀先高興的一口答應,既而又調侃地問:「不怕別人看見?」
「在這偏遠的地方?」文傑笑著回答,「大吉嶺或許是避暑勝地,卻不一定是觀光勝地,我相信你的影迷們還不至於會殺到這裹來。」
「兩個月後,回到台灣難道就會不同嗎?」汶珀不解地問。
「如果你的戀愛對象是這部片子的男主角,影迷們可能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說不定這還是一段佳緣;而若是富豪才俊,他們可能也都還能接受。但我,只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武術指導。」文傑自嘲地說。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只要我的屠龍英雄。」汶珀佔有似的擁緊著他。
「你好傻。」文傑亦回擁著她。
兩人的感情進展神速,文傑不知是好還是壞。看到汶珀不在意外人的眼神,將感情專注地投擲在他身上,他既喜且憂。喜的是終於有一個人愛他,只因為他是況文傑,而非他是某某人的兒子,某企業的繼承人,但是這樣就足夠了嗎?
「傻?!才不呢!」汶珀不贊同地搖頭,「人的一生能有幾次這樣深刻的感情?說不定一輩子都遇不到,而我何其聿運,才二十三歲就找到屬於自己的愛。」
見她說得如此真誠,文傑一時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她,更甚是,他心襄或許根奉不想反駁。
不過她提到的年齡問題,倒也提醒了他另一件事情,他,況文傑,才是在這段感情中該理智,該負責的人,至少,他有責任讓他自己配得上她,為這段感情除去任何懷疑的目光。
生平第一次,況文傑慶幸他自己答應到他父親的公司幫忙,沒有任何勉強。
至少為了汶珀,這是值得的,文傑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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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感情進展神速,我想不用等太久,一定可以聽到他們宣佈喜訊。」男子手持電話筒一字一句地報告。
「……」
「你要親自趕過來?為什麼?」男子聽到對方的回答,訝異地問。
「……」
「汶珀雖然在演藝圈兩、三年了,可是她還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她不會……」男子試圖替汶珀辯解,只不過似乎不被對方接受。
「我知道了,不過一星期之後,我們會到卡林朋出外景三天。」說完,男子便掛上電話。
望著電話筒,他不禁咕噥著自問:「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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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文傑仔細察看著汶珀雪白的手臂,急欲知道剛剛那場爭奪、毆打的戲有無讓她受傷。
「不礙事。」汶珀任由文傑仔細察看她的手臂,她知道若不讓他親自看看,他是不會安心的。
「剛剛安炫堯應該再將力道放輕些!」文傑看到她手上有兩處略為紅腫,知道明天一定會有淤血出現。
「安炫堯向來就不是個細心的人,只有紅腫已經算不錯了。」汶珀收回雙手,拉下剛剛折上的袖子,「你沒看過他上一部戲的女主角和他配戲的結果,活像是遭人凌辱般的可怕。」
「他有暴力傾向呀?」文傑刷白了臉,他絲毫不敢想像這事若發生在汶珀身上會是怎樣的情形。
「他是太入戲了,否則他怎麼能竄紅得如此之快,才一年的時間就當上男主角。」汶珀替安炫堯解釋。
「可是……」文傑的話未說完,就被汶珀拉到河邊,看著潺潺不斷的河水,引開他的注意力。
「你知道嗎?這裡有一個很美麗的傳說。這個地方是帕修克,也是提斯塔河和蘭吉特河的交會點,萊波洽人相傳,這兩條河流原是一對戀人,為了不願愛情受阻,相約一起從山中出走。
「其中一位是由鷓鴣鳥帶路,所以途徑筆直好走;另外一位是由眼鏡蛇帶路,所以路途彎曲,不過這對戀人在歷盡千辛萬苦後,還是在帕修克結為鴛鴦,這個傳說,是不是很美?」汶珀指著潺潺河水,「你聽,他們彷彿在輕聲呢喃著愛的故事。」
看她如夢似幻地注視著他,文傑柔聲道:「傳說再美、再動人,若不是從你口中說出,只怕也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