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沈盈
他愣了一下，艾兒怎麼會跑來跟他一起睡呢？
這個念頭讓他整個人驀地清醒過來，定晴一看才發現他是在藍艾兒的房裡。
他只記得自己昨晚有些醉了，回來後洗個澡精神就好了一點，所以他就到艾兒的房裡跟她聊天……
然後呢？
接下來的事他就不太記得，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因為太高興一時睡不著，所以又跑到客廳去喝酒，然後又拉著艾兒陪他一起喝。
再接下來的事，他只剩隱約的印象，他似乎是喝醉了，然後就抱著艾兒親吻，然後……
再之後發生的事，他就算不記得，看到全身赤裸躺在懷裡的艾兒，大概也猜得出來——他竟然趁著酒後亂性佔了艾兒的便宜。
這下方拓可嚇傻了，今天若是跟別的女人發生這種事也就罷了，可是艾兒是他的妹妹啊！
他不敢想像，要是母親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還有，他該如何面對醒來後的艾兒？
看著仍在沉睡中的藍艾兒，方拓靜靜的下床穿上衣服，然後輕聲的離開她的房間。
他需要冷靜一下，理清自己的感覺，這樣他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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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子清好奇的看著方拓，以前他有空的時候的確常來找他喝酒，但是自從方拓家裡多了一個藍艾兒後，他只要一下班就立刻趕回家去，他們倆在一起喝酒的機會也少了。
沒想到今天方拓居然會丟下藍艾兒一個人在家跑來找他喝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覺得疑惑，羅子清也沒有問出口。
他是八卦了一點也愛湊熱鬧，但是絕對尊重朋友的隱私權，凡是朋友不想說的事，他絕對不會多嘴去問。
不過他雖然不多嘴，但跟一個明顯有心事，酒又喝個不停，卻一句話也不說的男人喝酒，可真是件無趣的事。
再也看不下去的羅子清，走到方拓身邊，把他手中的酒杯拿了起來。
「你再這樣喝下去會醉的。」他根本就不是喝酒，簡直就是在灌酒嘛，這樣浪費他的酒，真是太過分了。
醉？這個字讓方拓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如果喝醉了，你這裡就借我過夜吧。」
「你放心讓艾兒妹妹一個人留在家嗎？」羅子清從來沒有看過方拓這副模樣，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家的保全系統是一流的，艾兒她不會有事的。」方拓現在根本不想談論到任何跟藍艾兒有關的事。
「阿拓，你有心事？」
「沒什麼。」方拓搖搖頭不想多說。
羅子清看著他說：「有心事的話，埋頭喝悶酒也不能解決事情的。」那只會讓自己的心情愈來愈糟而已。
「我都說我沒事了。」方拓乾脆搶過酒瓶，拿起來就往嘴裡灌。
羅子清連忙搶下酒瓶，「阿拓，酒不是這樣喝的。」這種喝法不用多久就會把自己給灌醉。
「你別管我好嗎！」他現在只想喝酒，什麼事都不要想。
看樣子他不問不行了，「阿拓，你跟艾兒妹妹是發生什麼事了？」
羅子清一邊問一邊連忙把酒瓶放得遠遠的。
方拓斜瞥他一眼，他還不想跟任何人討論艾兒的事，但是他怎麼也忘不了今早發生的事。
或許跟羅子清談一談，可以讓他的心情舒服一點。
「我今早醒來發現自己跟艾兒躺在同一張床上。」
羅子清點點頭，原來如此。「然後呢？」
「昨晚我喝多了，回家後還拉著艾兒陪我一起喝，結果我居然酒後亂性佔了艾兒的便宜。」
「感覺如何呢？」沒想到方拓也有為情所困的一天。
「艾兒是我的表妹耶！」做了這樣的事他應該要感到後悔的，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連半點悔意也沒有。
「艾兒雖然是你的表妹，可是你們之間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方拓的母親跟藍艾兒的父親只是繼兄妹又不是親兄妹！
「縱使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艾兒還是我的表妹。」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努力的說服自己那只是一時酒後亂性而已，可是他愈這麼想，腦袋就愈亂，他雖然對昨晚的事沒什麼記憶，可是他仍記得那種彷彿飛上雲端的感覺！那是他從來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感覺到的。
「就因為你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你們在名義上雖然是表兄妹，但是事實上你們只能算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又不是真的親兄妹，跟艾兒妹妹上床就上床了，有什麼好煩惱的？」這點小事哪值得借酒澆愁。
「可是……」
「你跟艾兒妹妹上床後，她有什麼反應呢？」其實他看得出來，藍艾兒應該也是早就對方拓有意思。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醒來後，艾兒仍在睡夢中，而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
他一直慶幸那時候她還在睡夢中，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清醒的艾兒。
「既然是情不自禁，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果情能自禁的話，那還叫情嗎？
「子清。」他雖然風流，但是他對艾兒就是沒辦法像對其他女人一樣灑脫，他一直認為艾兒跟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
羅子清正視著方拓，「難道你沒發覺你對待艾兒妹妹很特別，跟你對以前交往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真沒想到方拓一直到現在才瞭解自己的感情，以前的他根本是白活了，難怪公司裡的女同事都叫他工作狂。
「那是因為艾兒是我的表妹。」
「我也有表妹，可是我對表妹可不像你對艾兒妹妹一樣。」不過他的表妹跟藍艾兒的性子也不一樣就是了。「在我看來，你對待艾兒妹妹就跟對待情人沒有兩樣嘛！」
「你在胡說些什麼！」方拓不敢相信羅子清居然會這麼說。
「我說的是事實，你自己想想看，以前你對娜妲或其他女友會像對艾兒妹妹一樣的體貼、細心嗎？」他以前就覺得，與其說娜妲是方拓的情人，不如說她是方拓空間時的玩伴。
「那不一樣啊。」艾兒本來就需要別人捧在手中細心呵護的，才不像其他的女人那般獨立自主。
「有什麼不一樣的，她們不都是女人嗎？若真要論起親疏來，娜妲跟你的關係應該比艾兒妹妹更親密才對。」可是為了藍艾兒，方拓可是毫不考慮的就跟娜妲說拜拜。
「子清。」這傢伙愈說愈過分了。
羅子清笑看著方拓，「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的話，那麼自己想想你昨晚的態度好了。」
他知道方拓現在的腦袋裡是一片混亂，他一直以為自己把藍艾兒當成妹妹，所以一時之間才會無法接受她在他的心裡已經從一個妹妹變成女人了，更無法接受他居然會對她動情。
「我昨晚的態度怎麼了？」他不覺得自己昨晚的態度有什麼不對。
「你自己想想看，昨晚有多少男人想要認識艾兒妹妹，可是只要有人一接近她，你的態度活像凶神惡煞似的，誰敢跟艾兒妹妹多說一句話。如果你真的把她當作妹妹看，你會有這樣的態度嗎？」昨晚只要是不知道方拓跟藍艾兒關係的人，哪一個不把她當成方拓的情人。
羅子清的話讓方拓頓時愣任。
「我只是……」
他只是想要保護艾兒，而且他也不認為那些男人配得上艾兒，所以才會有那種保護的舉動。
「你可別跟我說，那種態度是因為你認為那些人配不上艾兒妹妹，或是因為艾兒妹妹的年紀還小不適合交男朋友喔；你自己想想看，你第一次交女朋友時是幾歲？」他可還記得自己的初戀是發生在國二的時候，而初戀的女友還是國三的學姐呢。
藍艾兒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正是情竇初開、想和異性交往的年齡；更何況她又長得那麼美，一定有一堆男人排隊等著追她。
聽完他的話，方拓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距離會模糊人的感覺，其實人跟人之間不也一樣嗎？因為這些年你都在台北唸書、當兵、創業，很少回南部，所以你才會一直以為自己把艾兒妹妹當作妹妹看。可是你為什麼不想想看，或許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只如此，現在的你還當她是妹妹而已嗎？」人往往對自己身邊的東西視而不見。
的確，在他的眼裡，艾兒就是個需要讓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孩子，所以他也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看，以為再也沒有其他的感情了。
「或許……或許我只是被艾兒的美及柔順給迷惑了而已。」雖然艾兒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但是她的柔順卻是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一時迷惑。
羅子清看著方拓。「你相信你自己剛才說的話嗎？」只怕連方拓自己都不相信這種鬼話。
方拓也明白這個借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艾兒不是個可以玩玩的女人，她也不適合我，我需要的是一個能跟我齊頭並進的女人，而不是需要人時時刻刻呵護的女人。」所以艾兒只能當他的妹妹，永遠只能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