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淺野薰
「天!怎麼搞的,醫生,醫生……」杜子貂嚇得驚呼。
常勝伯立刻扶起方度非,「需不需要住院呀?我看還是住院觀察的好。」
杜子貂很瞭解地說:「要他一個人待在醫院,打死他都不會肯。」
「是……」方度非痛苦地扯著乾啞喉嚨指控道:「是她虐待我。」
「嘩!最毒婦人心,毒蠍子、毒蜘蛛!」杜子貂控訴。
「我……我只不過鬆手而已,誰知道他會跌倒?」可可皺眉。真是天地良心,她有那麼毒嗎?
常勝伯也幫腔,「你怎麼可以這樣,女人最重要就是溫柔體貼、心地善良,要是沒有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連惻隱之心都沒有,虧方少爺還救了你,你都不知感恩,簡直冷血、惡劣,連心肝都沒有,要是傳出去你甭想嫁人了。」
「我?!」平白招惹是非,她錯愕得無以復加。
方度非低頭竊笑,用微細的聲音對她說:「別擔心,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
「敬謝不敏!」她狠瞪他一眼,懷疑全是他的詭計。
第八章
三天後的下午。
湛家客廳的氣氛有些凝重,龔耀揚的母親老淚縱橫的替兒子求情。
「方先生,是我兒子不對,他太衝動了。」龔母低聲下氣。
「就是啊!他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喊打、喊殺的?」湛奶奶數落道。
「是,是他太不懂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醫藥費我們會負責的,請方先生別計較,撤銷告訴。」龔母想到兒子因一時衝動而吃上官司,前途全毀,泣不成聲。
「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可可越來越不懂龔耀揚,一個事業有成的大男人,遇事竟畏縮成這樣。
「我、我一定會要他當面來向方先生謝罪,請方先生給他一個機會,別提出告訴,好嗎?」
見方度非不語,龔母轉而向可可求情。可可為難了,他因她而受傷,要他別追究實在說不過去。
龔母見狀又說:「可可,前陣子耀揚和別的女人來往是他的不對,他也知道自己錯了,那女的真是帶衰,搞了一堆八卦緋聞,弄得公司質疑耀揚的人品,上頭還說要撤他的職,你是耀揚的未婚妻,能不能……」
可可皺眉糾正,「伯母,我們早就解除婚約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龔母詫異不已,彷彿現在才知道這件事。
「是龔耀揚主動解除婚約的,伯母不知道嗎?」
「怎會這樣?難怪他最近出了那麼多事,可可,你一定要救救他!」龔母情急下一把抓住她。
「伯母,他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沒法子可以幫他的。」可可想到方度非為她挨了一刀,實在沒有立場再要求他撤銷告訴。
不料,龔母卻說道:「不,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幫他,耀揚要我求你一定要幫他。他說他們這個外商公司的老闆,家庭觀特別重,先前那些緋聞對他很不利,如果你這個未婚妻出面替他解圍,他就不會被撤職了。」
可可怔住,把前因後果串聯起來,終於明白龔耀揚為何急於挽回她,他太自私了!他要她怎樣替他解圍?像某些公眾人物那樣,自己做錯事卻要無辜的妻子出面聲援他,證明他是被陷害的,太荒謬了!
湛奶奶也聽不下去了,「龔太太,你兒子做的事,你不會全然不知情吧?請你回去告訴他,說我謝謝他當初堅持和可可解除婚約。」
嗄?!不肯?
龔母立刻承諾,「我保證他們現在已經斷得乾乾淨淨了,只要可可嫁進龔家,我們絕不會虧待她的,我保證經過這次的教訓,他絕對是個好丈夫。」
呵!昏倒。
大夥兒聽了瞠目結舌,可可啼笑皆非,伯母竟然還想要她嫁給龔耀揚,不知該說是荒誕還是異想天開?
「伯母,我無能為力,你請回吧!」可可只能歎息道。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耀揚的前途就在你的一念之間,請你念在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幫幫他。」想到這幾天見兒子茶飯不思,天天藉酒澆愁,憔悴得不成人形,龔母急得聲淚俱下。
「伯母,你要我用一輩子的幸福換取你兒子的前途?」可可靜靜地問。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可是現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就只有你了,求求你。」
可可接著說:「伯母,這要求根本是荒謬,他帶著刀子來找我,早想好談不成就要傷害我。如果是你女兒遭遇這種事,你還會希望她嫁給這樣的男人嗎?」
「呃……」龔母頓時啞口無言。
她也知道這樣做太自私了,來之前還打著如意算盤,想用眼淚攻勢勸可可與兒子結婚,不但能把先前的緋聞全部消毒,工作更得以保住,且方度非看在湛家份上也會撤銷告訴,可是……
「龔太太,我能體諒你這個做母親的心情,但也請你體諒我這個做祖母的立場,我絕不答應可可嫁一個不愛她,只會利用她的男人。」湛奶奶凜容說完,暗示常勝伯送客。
龔母擦擦眼淚,無奈地起身告辭。
「龔太太,請留步。」
龔母回過頭,驚愕忐忑地看著方度非,他身穿淺色休閒西裝,長腿交疊坐在單人沙發上。
「龔太太,請坐。」方度非指指一旁的沙發,龔母怔怔地坐下。「其實令郎的事也不必這麼悲觀。」
「嗄!方先生有辦法?」龔母喜出望外,彷彿看見救世神佛。
「當務之急龔先生要解決的是官司問題,否則留下案底,以後就難以在社會立足,至於工作,等風聲過後還可以再找,是不是?」方度非點醒她,要她別太貪心。
聽出方度非有意放兒子一馬,龔母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方先生說得很對,不知方先生有什麼建議?」
「如果他能承諾不再來騷擾可可,我可以撤銷預謀殺人的告訴。」
湛奶奶和常勝伯聽了一臉震驚。
可可為之動容,相較於龔耀揚的自私自利,她更感受到方度非的感情真摯可貴。
兒子總算有希望,龔母驚喜交加,滿口答應,「一定,一定。只要他能逃過這一劫,絕對不會再來騷擾可可。」
「那就好,那晚的情況正好都被社區的監視攝影機錄下,我會跟我的律師拿回錄影帶,不過我仍然保留法律追訴權,如果龔先生有任何輕舉妄動,可別怪我食言。」方度非言之鑿鑿,龔母捏了把冷汗。
連聲應允後,他便起身向眾人告辭。
龔母走後,湛奶奶好奇的問常勝伯,「我們社區什麼時候架設了監視攝影機?」
「有嗎?」常勝伯看向方度非,「我也不知道,方少爺,你怎麼知道的?」
方度非清清喉嚨,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我這麼說,只是以防龔耀揚又來找麻煩。」
原來如此,湛奶奶和常勝伯呵呵大笑,直誇他機智聰明。
可可心中慶幸著她愛錯了龔耀揚,否則現在如何明白,方度非對她的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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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藥了。」半夜兩點,可可搖醒方度非。
待他吃過藥,見她轉身欲出門,他睜大眼緊張地問:「你要去哪?」
「我沒要去哪兒,你快睡吧!大爺。」這麼晚,她也想回房休息了。
他閉上眼,倏地又睜開,「你陪我睡。」
可可站在床邊,雙手抱胸佯怒說:「你怎麼可以向我提出這種要求?」
「為什麼不可以?」他咧嘴一笑。
「因為、因為女人不能跟男人睡在一起,懂嗎?這是小學生都懂的道理。」言下之意,別說他不懂。
他失望的看著她,半晌緩緩開口,「你過來一下。」
「幹麼?」她不肯上前。
因為她害怕他毫不吝嗇展示他那副好體格,他說為了避免穿衣服會牽動傷口,就整天打赤膊,好像故意在賣弄他一身陽剛美色。
先前,她是錯得多麼離譜,竟以為他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沒想到……呼!沒想到他的肌肉曲線平常都被優雅的西裝掩蓋住。
他壯闊挺拔的身軀肌理勻稱結實,僨起的不是糾結的肌肉,而是透著一股力道之美。
「靠近點,好嗎?」他低喘著聲,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你說,我聽得見。」她防備地說。
「啊!痛……」方度非忽然臉色驟變,吐出一串呻吟。
「怎麼?」可可立刻向前,俯在床邊想聽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只想要你、要你陪伴我。」他迅速翻身坐起,伸手摟住她。
「呃……」可可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與他靠那麼近果然很不妥,她不停掙扎著要走。
「別走!」他大手按住她的肩,用力將她身體按下,令她動彈不得,也讓她心跳加快、滿臉通紅外加呼吸困難。
「你根本就不像受傷的人,而是個力大無窮的大色魔。」受傷哪來這種力氣,她疑惑地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