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白雙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加入御龍幫嗎?」高壯男人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
仇忌揚欣然一笑。
御龍幫是亞洲幫派的龍頭,也是許多小混混最想加入的幫派,雖然這種事情對社會而言不見得是好事,只不過對仇忌揚而言倒是不錯。
艾若喬所唆使的人大多不是可以上得了檯面的人,御龍幫自然不會要他們,但把他們當小嘍囉使喚還是行的。
仇忌揚必須孤立艾若喬,這是他的計策。
以高壯男人為首的這群人在聽到仇忌揚提出建議之後,早已等著點頭。
正當他們想要欣然答應的時候,一個氣急敗壞、氣喘噓噓的人突然冒出怒吼阻止他們。
仇忌揚驀地回身,瞪著在門口被阻擋無法進入房舍的嬌小身影。
背著光,她的雙眸投射出怒光直逼仇忌揚而來,她衣衫不整,一副剛從被窩裡衝出來的模樣。
「你們敢給我點頭?」她指著高壯男人大吼了聲:「你們敢同意我就要你們個個斷手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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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好可怕!
面對一屋子表情難看和臉上充滿肅殺之氣的人,艾若喬絲毫沒有懼色。
不知是誰打電話告訴她出狀況,攸關她的利益問題,她說什麼也要來到現場。
「你!」艾著喬直指仇忌揚大吼了聲,衝破阻擋她的障礙,衝到他面前指著他,極度憤怒和指責他說:「都是你!你以為這麼做就可以讓我答應你嗎?你想都別想!」
仇忌揚聳聳肩,冷然地道:「我是不達目的不放棄,況且這對你而言絕不是損失。」
「哪裡沒損失?」她握著一卷紙,忿然的表示:「這是這個老闆當初簽下的,是他自己沒有按照上面的規定還錢,不能怪我。再說,這些人幫我做事,你憑什麼要他們投靠你們?什麼……什麼龍的幫啊?」
「這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不好。」仇忌揚說著。
高壯男人等人大力的點頭,非常不給她面子。
她鄙夷的瞪著他們,「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沒有義氣存在,全都是牆頭草、沒用的傢伙!」
聞言,高壯男人不堪受辱的抗議:「艾老闆,你怎麼可以這樣講?我們在替你辦事耶!」
「辦事?你還敢說!」艾若喬指著仇忌揚身後的人,不屑地說:「這些人才一出來,你們全嚇得屁滾尿流,還想替我辦什麼事啊!」
「你說什麼?」不滿她鄙視他們的言行,高壯男人及其手下們二話不說答應加入御龍幫,當個處在階級最下層的小弟。
被孤立的艾若喬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無援,她憤恨的睨著仇忌揚,咬牙切齒地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仇律師。」
仇忌揚微揚眉宇,搖頭道:「並不,我的目標是讓你答應合併計劃,你沒有答應合作,我還不能滿意。」
「你別想要我和御龍幫合作!」她忍不住低吼:「我也說過像他們這種人馬路上隨處可見,我隨便找也有,我就是不會和御龍幫合作,你想都別想!」
「你何苦這般倔強?」仇忌揚勸導她。
和她激動的反應產生對比的是,他的語氣出奇輕柔而平靜,完全都沒有情緒波動而起伏不定的跡象。
或氣、或怒都不是他認為可以解決事情的方法,可他冷靜的反應卻教現場顯得寧靜得可怕,尤其是他身邊的人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明眼人光瞧一眼就知道局勢一面倒。
「這不是倔不倔強的問題。」她不畏懼這些幫派人物,因為她已經氣瘋了!「是你!自從你冒出來強迫我必須和御龍幫合作開始,我的生活就變了!你以為你懂法律就很了不起嗎?你是瞧不起我嗎?」
仇忌揚發出嘖嘖兩聲,否認她說的話。「我什麼時候強迫你了?」
「你還敢這麼說?」她簡直快氣炸了。
仇忌揚一手搗住耳朵,一邊無奈地表示:「如果你採取合情合理的方法討債!我自然不會多管閒事,但是今天這些人聽命於你而違法,連帶你的責任更大,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幹嘛明白?」她指著跪在地上的債務人,再怎麼於心不忍,還是把心一橫,無情地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若是當初簽定合約的時候有想到會有今天還不出錢的境地,就不要同意簽合約,既然簽了,那就必須履行合約的內容。」
「可他們簽訂合約的時候,怎可能想到今天會落得被人擾得快妻離子散的境地?」仇忌揚說。
艾若喬明知自己辯不過他,惱羞成怒的叫:「你少管閒事!」
「我不認為保障他人生命的安全是多管閒事。」
聞言!艾若喬氣到亂了手腳,抓起身邊的東西打算洩憤,憤而舉起的那隻手硬生生地被仇忌揚身旁的男人抓住。
「你是誰?你敢阻止我?」艾若喬瞪著他,可是感受到的痛楚令她忍不住皺眉。
「沒有人可以對仇先生無禮,女人也不例外!」男人冷冷地回應。
「哈!還說什麼律師呢!」她像抓到仇忌揚的把柄似的,轉而諷刺他道,「居然還借由他人之手欺負弱女子。」
仇忌揚長歎口氣,才想下令教人放開她,可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硬是擺脫鉗制,手中的石塊也順勢被拋了出來。
仇忌揚若不是眼明手快,恐怕會被砸到。
「我不會屈服的!」艾若喬撂下一句話,憤而離開。
於法,她可是握有債務人親手簽名蓋章的合約書耶!何來犯法之說?
仇忌揚分明是和她過不去!
她的手下無疑背叛了她,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她該趕快找尋下一批可以供她使喚的幫派人物。
她不知道御龍幫,可是因為仇忌揚,她說什麼也不會和與他有關的人事物合作!
黑社會嘛!有什麼了不起?也是個由人組成的社會,龍蛇雜處,全台灣又不是只有御龍幫一個幫派,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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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匆匆出門,艾若喬以跑百米的速度奔來,這時緩步走著,才發覺回家的路怎麼這麼長,而且四周安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路過寧靜而陰暗的公園,她側耳傾聽,一陣驚慌。
有人跟著她!?
她走一步,那人也跟一步,她停下腳步,那人也停下腳步。
她在肯定自己被人跟蹤時,一陣穿透背脊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眼一瞄,她發現行道樹旁有一堆樹木經過修剪留下的殘枝。她想也不想的抽起一根樹木殘枝往後劈了去,但樹木殘枝卻被接收。
「是我!」仇忌揚一使勁,輕而易舉的將她手中的樹木殘枝奪下。
「你、你幹嘛跟著我?」
嚇死她了!
「我不放心你。」仇忌揚坦白道,指著暗巷和樹叢,那些地方猶如隱藏著可怕的鬼魅,他擔心她一個女人家半夜走在路上會發生危險。
她不領情的掉頭就走,而且愈走愈快。
「我不要你來多管閒事,你只會壞我的事,不要跟著我!」
「這樣好了,剛才的事我們先撇開不說,你不能拒絕我送你回家,因為現在真的很晚了。還有,你真的想走路回家嗎?」
說著,他很輕鬆的跟上她,完全沒有被她走路的速度影響,而且自在優閒的模樣好似在諷刺著她。
「廢話!這時候已經沒有公車,再說,我不可能搭計程車。」她覺得理所當然的解釋。
「太貴?」
「不只是貴,計程車司機的素質良莠不齊,如果我上了賊車怎麼辦?」
「說的也是!」他睇了眼時間,又問。「不過,從這裡到你家坐車至少要花十五分鐘以上的車程,剛才你是怎麼來的?瞧你這副模樣!」
他打量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意外的發現她居然連鞋也沒穿。
踩在冰冷的柏油路上,她早已忘了提防踩到任何髒東西或者碎物一事,緊握著合約書不發一語。
她可以不顧一切的護著自己的財產,就算受了點皮肉之苦又如何,總比承受椎心刺骨的痛來得輕鬆。
察覺到她似乎放慢了腳步,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至路旁的椅子,借由微弱的燈光扳起她的腳底板查看。
她的腳底沾滿污泥,右腳的前端有一個小小的傷口!並且因血液和污泥混合而弄髒傷處。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惹得她感到莫名其妙。
「幹什麼啦?」她動了動腳趾,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沒穿鞋踩到髒東西很正常,你那是什麼表情?」
「流血了!」
他緩緩的吐口氣。
「什麼?」
她沒聽清楚。
他睨了她一眼,自口袋中取出剛被拉下的領帶朝她的傷處一壓,讓她忍不住哇哇大叫。
「你……你幹什麼啦?」
他嚴肅的遞上沾滿鮮血的領帶。
這時她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踩到石頭痛得瘀青而已,沒想到會有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