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白雙
「是啊,未來的老公!你是不是該為我解圍?」她上前了幾步。
他的俊顏迅速堆起冰霜,彷彿對她的逼近充滿嫌棄,他急著閃開她濕黏黏的身體。
「我不會娶你,你別再做白日夢了。」
「耶?」她假裝失望,「這可是你自己造成的結果,怎麼現在不想認帳?這就是堂堂大老闆的承諾?」
「你也別忘了,我所指的承諾是那份謝禮。」
「我沒忘啊!」她匆然覺得冷了,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順應這個特點,她開始抽抽噎噎的訴苦:「我就知道,你和一般男人一樣討厭我,可是我很喜歡你。」
「但是我不喜歡你!」歐宇錫斷然地瞪著發癡的她,「你想太多了,關惜芸小姐!」
「但我已經說了要做你的妻子,今後更會想盡辦法追著你。」語畢,她看見他眼中的驚懼,心中湧上一陣得意以及出乎意料的失落……
失落?她被這份忽然冒出來的情緒感到駭然,為什麼會失落?逼退他是她的目的,難道……不是嗎?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接近我,因為我討厭你!」
他無情的聲音在離去前清楚地傳入關惜芸的耳中,以往刺耳的批評她都習以為常,可是唯獨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明顯地牽動她的情緒,她的心就像被萬把刀穿過般,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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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寒意逼得關惜芸得快速地朝大門移動,怎料她人未到大門就被人拖住腳步,她機警的感覺到危險逼近,果不其然,歐羽庭的怒容再次出現。
關惜芸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包圍她的人有多少,便聽到歐羽庭語氣嚴厲的質問:「我說過,不准接近我哥,顯然你沒有做到。」
關惜芸第一次感覺到女人團結力量大得可怕,一群人朝她的腳無情地踢著,也不知道是哪雙手毫不留情的打著她繼縮的身軀,她連還手的機會也被奪去了。約莫幾分鐘之後,人潮才散了。
待腳步聲消失後,關惜芸坐在地板上瞪著自己幾近殘破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頭髮,雙手撫觸肌膚的每個部位,無一處不感到疼痛。
唇角滲出的血絲,鮮紅的赤色讓她的心充滿了無限感慨和苦痛。因為這一次也不是她的錯啊!唉……
陰暗的牆角里,她苦笑著抹去唇角的血跡,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卻在此時停在她跟前,黏呼呼的熱氣更是朝她的傷處襲去;這份熱情讓她暫時忘卻了疼痛,她忙撫著狗兒的大臉。
「MEN啊!你也來啦?你來安慰我的嗎?」
狗兒似乎聽懂她的話,熱烈的在她身邊打轉,惱人的陰霾也在它的盛情之下讓她得到寬慰;她幽幽地對它訴說著無奈的倒楣事,撫著遭殃的腹部,腦海中浮現了當年躺在病床上,得知自己流產時的景象。
她的心隱隱作痛著,因為她相信生命的無辜,不論這個孩子是如何產生的,且她曾經熱烈的想擁有這個孩子!只是又有誰知道她對這份失去的生命痛苦不堪?
現在,她全身都因傷而痛著,朋友不在身邊,安慰她的居然是只見過一次面的動物。
歐宇錫沉靜的凝視著她和狗兒,眼裡仍是一片迷惑;她現在的樣子再次與他印象中的影子重疊,他無法忽視她的楚楚可憐,因為他在乎她纖弱的一面。
也許是察覺到主人的靠近,狗兒回奔至主人身邊,關惜芸這才發現歐宇錫的存在。
關惜芸收拾起低落的心情,本想如剛才一般鬧他,可是身軀的痛楚讓她打消了念頭。
就在她想起身的時候,他卻遞出來手,讓她頗為不解。
「你……幹嘛?」
「你看起來需要幫助。」他淡淡地表示。
經過剛才的「教訓」,她決定先和他保持一些距離。
「不用了,你這麼做,不就等於給了我機會去接近你嗎?」她提醒著,紅腫的唇邊仍然掛著調侃的笑容。
歐宇錫無法肯定她是否在強忍悲痛,因為她看起來一點悔意也沒有,可是卻讓他更迫切的想關心她。
「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你的情況不太妙。」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窩在自己腳邊像隻貓兒的關惜芸。
「這些傷我還忍得住,如果你真要再繼續問我,那可就違背了你剛才說過的話羅。」
他瞇起雙眼,瞪著她不服輸的表情問:「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
「耍嘴皮子逞強。」他直言道,看她明明痛得一塌糊塗,為何能在逆境裡仍舊展現笑容?
關惜芸的心一顫,彷若被看穿心思般的惶惶然。她勉為其難的支起身子,在他的冷睇下顯得更無助;因為腹部的痛楚,她不再多言,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你要去哪裡?」他緊追在後,眼前柔弱的背影牽動著他的側隱之心,令他無法坐視不管。
「不關你的事!歐大總裁!今天我的狀況不佳,無法追著你跑……」無奈之餘,她只好以輕佻的語氣企圖嚇退他。
他的反覆惱得她很煩躁,再加上自己現在又病又痛,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用往常的面貌面對任何一個人。
歐宇錫冷凜的眼眸讓她停止掙扎和接著要說的話,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他一個使勁,就將怔忡的她往電梯裡帶,這時她才驚覺晚會不知已在何時結束了,海濱的人潮漸散,繁華的一切也即將落幕。
「我……我要回家了。」關惜芸突然開口,可是他的手卻沒有因此而放開她。
電梯內只有他們兩人,除了她剛才的話語外,他一語不發的沉默更讓她感到莫名的不悅。
「歐總裁,我說——我要回家了!你聽見了沒?」關惜芸以難得生氣的口吻追問著他。
歐宇錫盯著樓層的顯示燈,淡淡地回應:「我聽見了。」
「你聽見了?那你放手啊!」關惜芸已經累了,可她越想就越氣,忍不住發起牢騷:「是你要我別接近,你現在又拉住我做什麼?真是有病!」
「那倒是。」歐宇錫的視線調向她,審視她身上濕透的衣服和長髮。「我承認這樣的行為對我而言是病了,但是我很清楚自己說了什麼話,不需要你一再的提醒。」
「那你現在的行為又是什麼意思?」
「你是我公司裡重要的員工,我不會放著員工的死活不管。」他輕描淡寫的解釋。對於她,他打破了許多禁忌,尤其是現在,他的手早已不聽使喚,緊緊的抓住她的細腕而陷入無法自拔的愛憐當中。
只是關惜芸現下的情緒很糟,也不管他是不是上司,便口不擇言的低斥:「你該聽過我的事吧?在所有人的眼中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想你隨便打聽也可以知道得很詳細;我若是因此而病死,大概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會很開心。你擺明了想耍我、看我笑話吧!」
關惜芸攤開手,好讓他看清楚自己的慘樣,「我已經變成這樣了!所有的人都會很高興!」
「但不包括我。」歐宇錫輕聲說完,立即又將怔忡的她拉出電梯。
關惜芸真想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耳朵及眼睛,她為什麼又在他眼中看見了憤怒?又為什麼會聽見他幾近不捨的話?
而他的對象……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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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的總統套房是全飯店擁有觀賞海景的最佳場所,歐宇錫在將她拉進門後,走向衣櫥找出睡袍。
「把衣服換掉吧。」歐宇錫睇著她,語氣溫柔。
關惜芸仰頭望著他那一對溫暖的眼眸,沒有一絲的嫌棄和憎惡,這是她長久以來早已忘記的眼睛,可是這樣的溫柔,自然不是她能擁有的,所以她本能的閃避。
「不用了,我回家再換吧。」
「我希望你現在就換。」他阻擋了她的路,語氣變得堅定而且不容妥協。
她不禁皺眉,「你有什麼目的就說吧,前一秒討厭我,現在又表現出關心我的樣子,其實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
「我只是照顧員工。」他想也沒想地回答,「更何況任何人看見你這個模樣,都會想幫你……」
「哈!」她嘲諷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幫我?沒有人會幫我的,總裁!看情形你真的不太清楚我的為人,你越來越能引起我的鬥志了。」
「你不需要處處提醒我自己曾經做過哪些事。」歐宇錫平靜的話裡道出他對她的瞭解並不單純。
她敏感的察覺到,瞇起了眼問道:「你又瞭解我什麼?至少在我帶狗去還你之前,我對你相當陌生。」
「當然,我對你的韻事的確聽聞不少,不過,我感興趣的卻是你的另一面。」
他肯定的說辭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另一面?她哪裡來的另一面啊?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沒有什麼另一面,你眼前的我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