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白雙
可,她剛才說的真心話同樣感動他,事實證明,天底下只有雷能突破她的心防,他只好放棄了。
「珂翎。」辛土遠指著手中的電話轉告她:「有聽眾說、雷現在被送往順心醫院,你快點去。」
聞言,管珂翎什麼都不管了,衝出電台大門之後,一輛計程車已停在門口像在等待她似的。她的心思已經亂七八糟,只求雷沒事,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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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還未停妥,管珂翎只看到順心醫院的招牌就急著下車。
衝進急診室後,她慌張的拉開隔間的簾帳,使病患家屬跟著患者驚得大叫,更讓護土忙得手忙腳亂。
「怎麼會沒有呢?」
管珂翎看不到雷·亞洛德的人影,心跟著一沉,不解為什麼他沒有在這裡。
「小姐。」護士無奈的喊住她,直想著該怎麼收拾被她弄亂的場面。
「為什麼沒有呢?」管珂翎衝著她大吼,「剛才不是有一個男人被送進來嗎?」
「小姐,剛才是指多久?」護土安撫她的情緒,連忙問。
「就、就是剛才啊!」管珂翎一時間也不清楚,急得大叫。
護士小姐只好解釋:「這些人全是半個小時前因車禍送進來的。」
「對!可能是車禍!」管珂翎胡亂的猜測起來,剛才她在電話裡確實聽到車子的喇叭聲,心想雷該不會……真的撞車自殺吧?思及此,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都是她無心的一句話,害得他想不開。一定是這樣!什麼叫他不曾體會她承受過的傷痛,她又不是要他去做同樣的傻事!
「可是這些人……全是老人,你要找的人幾歲?叫什麼名字?」
護士這麼一問,才讓哭哭啼啼的管珂翎倏地止住淚水。
老人?管珂翎這才仔細的朝四週一看,清一色是年約五十歲以上的老人擠在急診室的床上和椅子上,哪來年輕小伙子,更別提顯目英挺的雷了。
「怎麼會?」她明明聽到辛土遠說,雷被送到順心醫院來的啊!
「小姐?」護土見她愁眉不展,關心的呼喚她。
「這附近還有別間醫院也叫順心的嗎?」
「醫院倒是沒有,不過這條路上的店名都以順心為名哦!」護士如數家珍的說:「例如,順心殯儀館、順心便利商店,順心香紙店、還有順心小吃攤!」
說著,護土指著馬路對面的小吃攤,開心的表示:「那家攤子還不錯,客人一向很多……」
管珂翎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小吃攤裡居然坐著一個人,他正大快朵頤的吃著熱騰騰的麵食,哪像是出事的人。
「雷!管珂翎怒氣沖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橫衝過馬路之後,氣憤的往桌面一拍。
雷反應迅速的捧住手中的碗,其他的東西掉了滿地。
「你……你幹嘛騙我?你是什麼意思?」
她在電台和醫院擔心個半死,結果呢?他好端端的待在這裡吃麵!
她的眼淚全白流了!更糟的是,還弄壞急診室裡不少東西,還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你居然……」
「呃!」他不知是在打飽嗝還是發出抗議聲。
「你又在耍我對不對?我是玩具嗎?你以為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很好玩嗎?」她打斷他的話,繼續破口大罵:「要不是我真的想不開,我真的很後悔曾經做過那樣的傻事,你有大好前途,根本不需要那樣做,可是你在電話中說的那些話,真的嚇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真的?」他放下麵碗,輕聲問。
她急急忙忙擦拭著一直流不停的淚,哭訴地點頭。
「廢話!我又不是要你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去體會那種感受!」
「我以為必須用非常手段,才會得到你的原諒。」他認真的說。
她大力的搖頭,直罵他愚蠢。
「你也看出來了,我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意,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怎麼辦?你真以為我很堅強嗎?我花了多少力氣和時間才撐到現在,你想讓我精神崩潰還是追尋你而去?可惡的笨蛋!」
「所以說,你在電台節目中說的話全是真心話嘍?」他突然問。
「是啊!什、什麼?」她意識到他唇邊詭譎的笑容,終於不再哭泣,張著大眼問他:「什麼話?」
只見他拿出一台錄音機,輕輕的按下一個鈕,一道哭哭啼啼,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了出來——
雷,你快點打電話進來呀!我不再逞強了,好不好?我早就原諒你了嘛,我其實是在氣我自己罷了,你總是輕易的做到我認為最困難的事,我只是覺得好不公平,我、我只是氣你而已啊!你水遠佔上風,我就不行,這幾年,誰說我不想你?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我很想你。
「等一下,等……」她又慌又急的想搶下錄音機,可人高馬大的他存心和她過不去,左閃右閃之際,還是將她在電台節目中的真情告白重播一次。
當真情告白重播結束之後,她氣得轉身想走,因為她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別跑啊!」他輕易的將她拉回來,凝視著她紅通通的臉蛋,笑道:「怎麼,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你怎麼可以……把這些話錄下來?」她猛地想到一件事,睨著他斥道:「你早就有預謀?」
他不否認,卻也沒有承認。
她心情沉重的槌他一拳,氣自己這麼容易上當,更氣自己繞了地球半圈,還是落人他手裡。
更難為情的是,她還對著全國聽眾說她很想他!
天哪!她好想哭哦!
他的手指輕輕的畫過她細緻的臉蛋,描繪她的唇型,很輕、很輕的撫著她的唇,直到安撫她的情緒、直到她不再臉紅、輕輕的喘息聲流竄在彼此的吻中,他才得以順利的解釋:
「沒辦法,我來台灣這麼久,找到你,也陪著你,可就是不見你笑!你沒有笑,就是不原諒我,對我而言這是最嚴重的傷害。」
「誰教你都用那種……很無厘頭的方式靠近我,我不生氣才怪!」
「不無厘頭,怎麼能順利進駐你家?那是讓你最沒有防備的方法,因為你猜不透!」
她不悅的捏了捏他的下巴,卻無法真的生氣。
「笑一個吧?」他微笑的說。
「才不要!我又還沒原……」她話還沒說完,眼看著他又舉手將錄音機的按鈕按了下,嚇得她連忙答應:「好……好啦!那種丟人的話,你幹嘛錄下來?」
「這可是我來台灣有收穫的最佳證明耶,回去我還得多拷貝幾份才行!」
「你、你敢?」她斥道。
「不然,你說你愛我,我可以考慮將錄音機給你!」反正錄音機再買就有了,不是嗎?
「哪有人這樣?」她想罵他幼稚,可是心頭卻暖暖的。
但,她不想讓他佔上風,否則她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她才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呢!主意一定,她說:「好啊!可是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要留在台灣工作。」
「你不跟我回去?」他眉心一蹙,不瞭解的看著她,「你不想嫁給我?」
「嫁給你就一定要回去那裡嗎?」她反問。
他豁然一笑,放棄勉強她的念頭。隨後,他攤開手掌,掌心上的東西使她訝異和驚喜,因為他居然找到了它!
「銀色玫瑰花。」她撫摸著銀飾的紋路。
「來!」他幫她戴上項鏈,深情款款的說:「我不會阻止你去想從前,但我希望你只記得那年七月,我對你迷戀愛慕的時候;從現在開始,我更希望你記得我對你的好,我們之間不會再有痛苦,你和我之間重新來過了!」
「是啊,重新來過了!」她若有所思的應和著。
當他發現麵攤老闆和從馬路對面的醫院走出來的護土時,無奈地輕歎口氣,因為他雖讓她找回愛他的勇氣,不過現在……
他又得花一些錢去賠償急診室和麵攤裡被她損壞的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