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鄭媛
面對恪瑤的不高興,永琰卻露出笑容。「額娘,我必須提醒妳,格格現下不住在王府,倘若行禮之日她人不出現,屆時您恐怕很難對平貝子交代。」他淡道,眸色卻深沉。
恪瑤臉色一變。
永琰在威脅她!
原來他早已盤算了這一招!格格不回王府,便只有永琰一個人知道格格的下落!原本她以為能眼不見為淨、故意冷落欺凌那孤雛的妙招,想不到如今卻讓永琰得以拿來威脅自己!
恪瑤疑慮……她是否太輕看自己這個「三兒子」了!
平貝子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格格並不住在安親王府內。
如今格格已不在他府中,連他也不知道格格的去向!
而平貝子原以為,只要上安親王府提親,便一切可解決,然而他萬萬料想不到,如今永琰卻冒出來從中作梗!
「三貝勒,您這話的意思,老夫不明白!」平貝子收起笑臉,寒聲問。
他眼中犀利的鋒芒,與平日那老好人的模樣大相逕庭,已再也掩藏不住他內在包藏的機心。
「永琰,」恪瑤插嘴:「我不是讓你照看她?怎麼會--」
「平貝子,舍妹性情頑劣好動,您既與她相處過數日,應能瞭解一二。」永琰維持一貫淡冷的口氣,他冷眼直視平貝子。「舍妹既能隨你回家,小住數日,那麼如今她又野到哪兒、上哪戶哪門遊樂玩耍,這個就連我這為兄的都不知情了!」他咧開嘴。
廳外,阿布坦聽見這話忍不住偷笑。
說格格頑劣,這倒是真的!
「額娘與平貝子若執意要訂下婚期也成!」永琰接著道:「不過屆時,我就不能保證格格的人,會如期出場了。」他笑著把話說完。
廳上其餘兩人臉色難看。
「兩位慢談。」
扔下話,永琰轉身走出大廳,阿布坦緊隨主子的腳步離開。
平貝子瞪視福晉,眼中轉過幾個思量,卻都不能解決他的疑慮!
而恪瑤的臉色難看至極……
她沒料到,永琰會在這個時候反對自己!
永琰的態度,全然不是恪瑤所認識的那個三兒子--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恪瑤寒著眼,心底已開始盤算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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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不讓她回潤王府,禧珍心底一千個不平!
每回有什麼好玩的事,永琰總是一個人攬著,不讓她參與,這叫禧珍越來越相信,永琰肯定想悶死她!
這夜禧珍翻來覆去睡不著,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那平貝子到底有什麼古怪、什麼陰謀陽謀?
禧珍想著、想著,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她終於從床上爬起來。
「不行!」禧珍坐在床上,嘀嘀咕咕地喃喃自語:「這麼有趣的事兒,我怎麼可以不參與呢?這樣豈不是有違我的本性,豈不是讓永琰稱心如意?不行,說什麼也不成!」
黑夜裡禧珍終於「痛下決心」,於是低頭摸黑在床下找鞋,打算傚法上回前去趙府一樣,這回就來個「格格夜探潤王府」!
禧珍壓根兒沒想過,那潤王府豈是能容她隨意來去的地方!然而禧珍可不管這些,只要能滿足她「夜探」的慾望,她就心滿意足了!
穿妥鞋後,禧珍還沒來得及踏出房門,春蘭已經揉著惺忪睡眼走進禧珍房間。
「格格,妳一夜嘴裡嘟嘟嚷嚷些什麼呀?」春蘭揉著眼睛,走到禧珍跟前。「我在前頭睡著,擔心您不會跟小碗上回一樣,生病了吧!」
「呸呸呸,我好好兒的,怎麼會生病呢?就算有病,那也是給悶病的!」她對春蘭說。
「悶病?」春蘭不解。
「算了,說了妳也不懂。」禧珍眼珠子一轉,笑瞇瞇地對春蘭說:「春蘭呀,我睡不著睡,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妳陪我好不好?」
「現在?散心?」春蘭霎時瞪大她的瞇瞇小眼睛。
「對呀!」她怕黑怕鬼,當然要拖著春蘭一塊兒去。
「可是--」
「妳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可要自個兒走了!」她威脅人家。
惡勢力下,春蘭果然乖乖就範。
禧珍於是帶著春蘭,兩人躡手躡腳地穿過四合院的中廳,一路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廳。
她可清楚,那永琰就像長了第三隻眼,她想幹什麼事兒,他好像全都知道!禧珍甚至懷疑,連自個兒心底想什麼,永琰恐怕都比她還清楚!
等走到大門前,禧珍才稍稍鬆了心。
「好險,這回我臨時起意,他可料不到了吧!」她得意地。
不過禧珍仍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栓,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打開大門後她依舊躡手躡腳走出去,不發出半點聲音,然後將門掩上。
「呀呼!」
出大門後,她快樂地跳起來,拉著不知什麼狀況的春蘭大聲歡呼--她終於能有一回,成功脫離永琰的「魔掌」了!
於是禧珍高高興興地趕著夜路,朝潤王府的方向而行,殊不知--
人家早已立於屋簷上,冷眼旁觀著她那副歡欣鼓舞的傻瓜表情。
第七章
禧珍快快樂樂的趕路,卻沒料到眼前突然冒出個程咬金--
永琰先她一步到了平貝子府前,就站在那條必經之路等著她。
禧珍瞪大眼睛,躲在春蘭背後質問:「你、你是人是鬼呀?為什麼扮成永琰的模樣,裝神弄鬼的嚇人?!」她聲量頗大其實氣虛得很!
永琰好氣又好笑。「不管我是人是鬼,妳都別想去潤王府。」他沉下聲。
春蘭硬著頭皮,壓根兒不敢瞧貝勒爺一眼。
「你、你真的是永琰?!」
「不然呢?」她當真以為撞鬼?
禧珍嚥了口口水,心虛地傻笑。「永琰呀,我沒說要去潤王府呀!我不過是夜裡躺在床上左翻右轉的睡不著,出來走走散散心而已!」她猛拍胸脯,還好不是見鬼。
「半夜散心?」他冷嗤。
虧她編得出來!
「是呀!」她呵呵笑。「就半夜散心而已,沒人規定不可以嘛!你說是不是?」
他冷笑。「散心?那好,現在散完了心,可以回四合院好好睡覺了?」
禧珍「咻」一聲收起笑臉。「可我還沒……」
她本想說她「還沒散夠」,可一見永琰那張鐵青臉,到口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走吧!」永琰押著她。
「好啦、好啦,回去就回去嘛!」禧珍鼓著腮幫子、皺眉頭。
不情不願地被押著走?禧珍懊悔極了。「肯定是剛才關大門的時候太大聲!春蘭,下回咱們得再小心一點兒,知道嗎?」她嘟嘟囔囔地,全然不知道,打從她走出房間就已經被盯上了。
春蘭癟癟嘴,無語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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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四合院一路上,春蘭原不敢多話。
可憋了許久,春蘭終於忍不住對禧對珍道:「格格,我瞧貝勒爺的模樣,好像不太高興?」她試探著問。
春蘭根本不清楚,她是被她家格格設計了!於是她當然不知道,貝勒爺究竟在生什麼氣。
「什麼不高興?」禧珍裝傻。
春蘭看著禧珍長大,她瞧禧珍顧左右而言他,就覺得不太對勁。「格格,是不是您惹貝勒爺生氣了?」
「我?」禧珍屏著氣,鼓起腮幫子。「我惹他生氣?為什麼是我?怎麼不是他惹我生氣呀?」
「啊?」春蘭搔搔頭。「不會吧!貝勒爺那麼成熟世故,他又不是個孩子!」
「我也不是個孩子呀!」她抗議。「春蘭,剛才妳這麼說有欺負主子、偏心不公正的嫌疑!」
春蘭瞪大眼睛。「格格,您平常不會這麼大驚小怪的!」
「現在就會了!春蘭,往後妳說話要公平、公正一點!知道嗎?」她板著小臉,一臉嚴肅,嚴詞警告春蘭。
春蘭立刻閉起嘴巴--好好兒的,她說實話又到底招誰惹誰了?真是!
此時夜已深沉,潤王府位於城西二里處,是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這一路趕回四合院,春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然會答應格格,陪著主子大半夜的「散步」了這二里多路……
突然間一聲轟雷巨響!
緊接著大地驟然掀起一陣波浪,瞬間大地一陣天搖地動,禧珍跟春蘭連站也站不住--
「媽啊!」春蘭先摔在地上慘叫一聲。
永琰早已經奔過來,緊緊抱住禧珍--
「啊!」禧珍瞪大了眼驚叫。
永琰立即將她的頭緊壓在胸口上。禧珍知道這是地牛翻身,可她從沒見過這等石破天驚的景象!
在劇烈的震盪下,禧珍與永琰兩人同時摔到地上,永琰用自己的身體護著禧珍。
片刻後,禧珍只覺得腳底下一陣搖晃忽然停了!然後她已大剌剌地壓在永琰身上,直接把人家的身體當肉墊。
「格格……」春蘭撐著腰,在旁哀哀叫著主子。
「春蘭……妳沒事兒吧?」禧珍頭暈目眩,一屁股坐在永琰腰上--
「嗚!」
咦?好像聽見有人在慘嚎喔?還好她有這肉墊……